第一百二十五章、登門求救
天啟，定國公府。
“恩公他們仍舊踏青未歸麼？”班靖問道，雖然問話，但語氣中卻透著一股認定的味道。
“是，麥管家告知孩兒項叔叔一大清早便出門了，至今仍未回來。”班峰點點頭，恭敬道，隨即又有些好奇的問：“父親，如今幾位皇子已經為了皇位吵作一團，孩兒今日上朝，朝堂都快吵成集市了，父親不是一向支援四皇子麼？為何現在卻不動聲色？”
“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班靖微笑道，“你今日上朝，可見三公九卿中有人發言？”
班峰微微一怔，回憶片刻，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是了。”班靖點點頭，“因為他們都知道，如今天啟中最重要的那位還沒有開口表明立場，自己貿然站出來豈不是與朝堂上那些迫不及待跳出來的小丑無異？”
“父親說的是大將軍？”班峰有些糊塗了。
“熬興雖然暫時把持朝政，但皇位也不是他能一言而決的。”班靖搖搖頭。
“那父親說的是趙王？”班峰猜測。
“哼，趙王？他不過是一條被蠻族買通了的走狗，昔日便是他百般阻撓抗蠻大計，蠻族能拿下北境他要負上一半的責任，他以為朝堂上都是瞎子聾子不成？峰兒你且看，無論哪位皇子成功上位，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這位通敵叛國的皇叔。”班靖不屑道。
“孩兒糊塗了，父親說的人是誰？”班峰問道。
“是項羽。”班靖微笑著答道。
“項叔叔？”班峰大為驚訝，“可他並非……”
“峰兒，你還不知道青雲門對大淳的意義。”班靖打斷了班峰的話，沉聲道，“你還是未能將青雲門與其他江湖門派區別開，青雲門不是江湖門派，修真中人也不比江湖草莽，不客氣的說，他們才是九州真正的主宰，青雲門也是我大淳能穩居中州六百年的關鍵所在。九州華族五國，寧州宋國得的是紫雲劍派的支援，瀾北梁國、瀾南明國靠的是東海通天教，宛州大唐靠的是瓊宵門，而我們大淳，背後的靠山便是青雲門。”
班峰目瞪口呆。
“青雲門平日並不會插手政務，但新皇登基他們卻不可能不聞不問，便如先帝登基，就是得了恩公之師，也就是國師陳柏青的支援。恩公之所以會滯留天啟，大概也是奉命而來，為了新皇登基之事，否則以他的性子，豈會在天啟久居？”班靖解釋道，“現在你明白了吧？為何重臣們都不開口——那是在等恩公表態呢。”
“難怪，孩兒回府之時還碰到了太尉府管家，原來如此。”班峰喃喃道。
“太叔寒麼？”班靖哼了一聲，“那個蠢貨見事不明，雖然未與趙王沆瀣一氣，但言語早中已有偏袒之意，等新皇登基，他的太尉之位十有八九要丟，峰兒切不可與他走得太近。”
“是。”班峰點頭應道。
“聽說魯兒與十七皇子走得很近？”班靖突然問道。
“嗯，確有此事。”班峰點點頭，笑道，“說來也奇，孟落宸一介落魄皇子，卻能與陳將軍、江長史為友，簡直是僥天之幸，不過他根基太淺，上不了檯面，父親是要小魯與他劃清界限麼？”
“不。”班峰搖搖頭，“就讓魯兒跟著他吧。”
“咦？”班峰微微有些驚訝。
“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你大概還沒有注意到吧？”班靖眯著眼睛，說道，“金吾衛統領換人了，你可知曉？”
“金吾衛？”班峰搖搖頭，“孩兒不曾留意。”
不過是一群紈絝子弟混功績的地方，有什麼值得留意的？班峰想著。
“接手金吾衛的，是恩公。”班靖淡淡道。
班峰再次目瞪口呆。
“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而你可知道現在掌管金吾衛的是誰？”班靖笑道。
“……孩兒不知。”班峰肯定此事跟班靖之前所言有所關聯，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莫非是十七皇子？”
“正是。”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幼子，班峰讚賞的點點頭，自己這個幼子聰慧是夠了，但總少了幾分遠見，也不知道上天還留給自己多少時間，希望能足夠讓自己將幼子教導成才吧，將來的班家一脈，可就要靠班峰了……或許還要加上一個班魯。
“父親是說，項叔叔支援十七皇子？”班峰驚疑不定，剛說了一句，卻又自己搖頭否定了，“不對，若是如此，朝中重臣不可能都沒有注意到，況且司徒長子江晟一向與十七皇子親近，可司徒公卻遲遲沒有動靜……”
班峰皺著眉頭思考，班靖樂呵呵的眯著眼睛喝茶，任由班峰思考，也不說話。
良久，班峰終於放棄，垂頭喪氣道：“懇請父親指點。”
班靖笑眯眯的指著自己：“你問為父？——我也不知道，不然我讓你去尋恩公做什麼？”
班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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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項羽才領著宋娥眉等人回到酌琴園。
麥蒙立即迎了上來，恭敬道：“老爺，您回來了。”
“嗯。”項羽笑了笑，拍了拍麥蒙的肩膀，“辛苦你了。”
麥蒙苦笑，他當然知道項羽指的是什麼，今天上門來找項羽的人起碼不下二十波，甚至有人乾脆就在附近的茶鋪坐著喝茶，每個時辰都會前來詢問一次，讓自己不勝其煩。
但是話當然不能這麼說，麥蒙搖搖頭：“不辛苦。”
“嗯，時候也不早了，你也下去歇著吧。”項羽微笑道。
麥蒙點頭退下，就在此時，又有下人前來稟報。
“稟老爺，太叔大人來訪。”下人恭敬道。
“太叔寒麼……？”項羽沉吟片刻，“也罷，讓他進來吧。”
回頭又對宋娥眉等人笑道：“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師祖。”徐瓔珞三人笑嘻嘻的離開，玩鬧了一天他們也有些疲倦了，項羽發話，他們自然樂得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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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辰小蓮應該睡下了，弟子留下服侍吧。”宋娥眉沒有動，低聲道。
“嗯，也好，反正你也不會困。”項羽點點頭，不客氣的說。
“哼。”雖然是自己提出的請求，但見到項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宋娥眉皺著小巧的瓊鼻哼了一聲，忿忿不平的泡茶去了。
太叔寒滿臉倦色的走進屋來，顯然是一直在外等候項羽歸來，見到項羽，頓時露出苦笑：“項兄，老哥哥真是佩服你，這個時候你還有閒情逸致去遊山玩水。”
“太叔兄這是何必？今時不比往日了，總要注意身體才是。”項羽搖搖頭。
宋娥眉適時給兩人奉上熱茶，然後便垂首立在項羽身後，一副乖巧的樣子。
“這是劣徒。”項羽簡單介紹道。
“仙門之中人，果然美若天仙。”太叔寒讚道，宋娥眉微微一笑，輕輕頷首便算是謝過。
太叔寒看向項羽，露出苦笑：“老夫一念之差，如今惶惶然若喪家之犬，還請項兄念在我們往年的情分之上幫老哥哥一把，太叔家永感項兄大恩。”
項羽嘆了口氣：“我知道太叔兄絕非通敵之人，只是趙王與太叔兄一向交好，礙於情面才不得已幫了幾句，不料趙王卻早被蠻族矇騙，才有今日之患，只能說是天意使然，卻是怪不得太叔兄的……只是項某又能做些什麼呢？”太叔寒連連點頭，長吁短嘆。
“既然如此，老夫便開門見山了。”太叔寒沉聲道：“項兄，不知你矚意何人為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