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大師兄可有什麼訊息傳來？”項羽隨意的問了問。
“嗯，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幾位師祖都閉關了，還有上官師姐闖過了四時圖。”宋娥眉回答。
“上官師侄闖過四時圖了？”項羽有些驚訝，“不簡單啊。”
見到項羽驚歎的表情，宋娥眉心裡有些不服氣，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要是換成了師兄，肯定也能過。”
項羽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便笑了笑：“你錯了，其他人也罷，唯有阿麟他是絕對過不了四時圖的。”
“為什麼？”宋娥眉很驚訝，上官鵑在同輩中實力雖然很突出，但也未必能進三甲之列，孔麟才是實際上的第一人，為何她能過，孔麟卻不能過呢？
“娥眉，你太小看四時圖了。”項羽搖了搖頭，“自青雲開山立派之日起，四時圖便已存在，沒人知道此陣的來歷，也不知道它在青丘之上已經聳立了多久，只知道若是能透過此陣，修士的精氣神都會得到一次全面的洗禮，這一點除了青雲門中人外沒有人知道，娥眉你也不可外傳。”
“是，師父。”宋娥眉點點頭。
“你也經歷了與白骨宗那一戰，心中難道沒有疑問？”項羽問。
“……有。”宋娥眉略一猶豫，點了點頭。
“是不是同等修為的弟子對戰時，我們一方總是能夠佔據優勢？且境界越高越是如此？”項羽微微一笑。
“難道這才是四時圖真正的作用？”宋娥眉悚然動容。
“很大程度上，確實如此。”項羽點點頭，“四時圖對修士的考驗更多是在心性上，需要修為硬抗的不過只有末陣‘冬之肅殺’而已。這場洗禮對修士的提升是本質性的，一個修士一生僅可經歷一次，第二次便會永久的傷了心神，且境界越淺時越容易透過，待到修為高深了反而難以闖陣，迄今為止青雲門最早透過的記錄便是你林師伯的築基中期，最晚的記錄則是元嬰初期，再高便沒有了——為什麼為師說你大師兄通不過四時圖，你明白了麼？”
“是因為他心中的執念吧？”雖然是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宋娥眉與孔麟朝夕相處，又怎會看不出他心中的桎梏？
“執念、慾望……什麼都好吧，若是阿麟不能自己走出來，他今生化神無望。”項羽嘆了口氣。
“師兄一定可以的。”宋娥眉突然搖了搖頭。
“哦？為何那麼肯定？”項羽有些驚訝。
“師兄他決心要做什麼事，就一定可以做到，為了實現最終的目標他可以拋棄任何東西，包括心中的那些執念。”宋娥眉低聲道：“他就是那樣的人啊。”
項羽微微有些愣神，為了復仇而暫時放棄復仇麼……聽起來確實是孔麟能做出來的事情。
“以後多幫幫他，他比你、甚至比小樓都笨拙太多了。”項羽拍了拍宋娥眉的肩膀，笑道。
“嗯，我知道的。”宋娥眉點點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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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東市。
少年拖著一位比他大幾歲的女孩鑽進了四海賭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每個賭桌前都圍滿了人，四周都是荷官高聲喊著“買定離手”跟賭客們大聲的咒罵聲，少年熟練的擠進一張盡是年輕人的賭桌前，把剛換來的籌碼往“大”上一扔，大聲道：“我來了！”
“落宸，怎麼才來？”一個虯髯的男子咧嘴一笑，他雖然滿臉絡腮鬍子，但實際不過十六歲，少年定國公府的小少爺之一，名為班魯，是班靖四子的庶出，按輩分還要叫班峰一聲“小叔”，班魯在府中一向沒什麼地位也不受重視，其他國公府嫡子基本都在府中讀書上課，只有班魯才能在這個時辰四處閒逛。
“你這傢伙怎麼把幻君姐姐也帶出來了？”班魯哈哈一笑，“就不怕宮裡發現了？”
“班少爺。”李幻君俏臉微紅，向班魯輕輕一禮。
“都說了別叫我少爺，我最煩這一套。”班魯不耐煩的擺擺手，“我都喊你姐姐了，你就不樂意喊我一聲弟弟嗎？”
“不是不是！”李幻君連忙擺手，咬了咬牙抿著嘴唇道：“婢子……不敢。”
“姐姐你也太膽小了。”班魯哼哼道。
“三哥你就別逗君姐了。”見到李幻君手足無措的樣子，孟落宸無奈的打圓場。
班魯嘿嘿一笑：“落宸勿怪，你這婢女也生得太可愛了些，弄得我一件她就想逗她臉紅。我這人就是一根筋，只知道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要是言語間有不當的地方，還請姐姐不要見怪。”
李幻君只輕聲說了句“不敢”便低下頭，小臉紅得快要滴下水來。
“今日畢竟是小弟生辰，宮裡特許君姐陪小弟出宮慶生，只要早些回去內侍就不會怪罪的，三哥放心便是。”孟落宸微微一笑。
班魯哈哈一笑，點點頭。
這是荷官正好揭盅，三六九點，大！
“哈哈！老弟今日果然好手氣！一來就中！”班魯大笑，“再來幾次，今日我等便有福去曲江樓逛逛了！”
“大哥，曲江樓究竟有什麼好？”孟落宸有些好奇的問，雖然經常從班魯、陳博等人口中聽見曲江樓的名號，卻不知道那裡究竟是做什麼的，曲江樓，聽起來不就是酒樓嗎？難道那裡做的菜特別好吃，讓幾位兄長都流連忘返？李幻君雖然低著頭，卻也有幾分好奇，她本是孤兒，自幼便被孟落宸的母親收養，在宮中長大就沒出過幾次宮，曲江樓是什麼地方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絕對是好地方，落宸你去到便知了。”班魯神秘道，搓了搓手，“繼續買啊！今日能不能快活就看你的了落宸！”
周圍的賭客們都面帶笑意，他們自然知道曲江樓是什麼地方，號稱天啟第一樓的曲江樓，在天啟是個男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正當生辰的孟落宸果然手氣飈紅，一路大殺四方，連續十四把開大，荷官冷汗都下來了，要不是知道孟落宸的身份明白他不可能出千，荷官都要開口攆人了，雖然這一桌的基本都是紈絝子弟，但孟落宸算是比較沒料的那一類，四海賭坊後臺也不小，收拾一個顧落宸還是沒有壓力的。
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老孃不過是一個宮女還死了快十年了，皇帝估計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要不是他的大哥二哥還有點實力，他連上這張賭桌的資格都沒有。
孟若谷兒子不少，但是混的如此之慘的，大概也就孟落宸一個。
沒有人會想到，孟若谷這個最軟弱最廢材的皇子會成了日後威震九州的武烈帝，瀚州大草原都會臣服在他的鐵蹄之下。史官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個屈辱的活了十二年的皇子究竟是怎麼在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奪得皇位的，更想不明白為何一個軟弱的廢材在登上皇位後就成了咆哮的雄獅，最後不堪折磨的史官們只好將這一切歸諸於“盡皆天意也”……
至少在今日，孟落宸還只是一個連曲江樓是何地都不知道的少年而已……
P.s：又是一年情人節……啥也不說了，傷心事啊……大家好好過，我傷心的繼續碼字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