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朕該信嗎?”趙御風不答反問,將這個問題重新丟給了他。
斐苒初冷笑一聲:“請陛下回答。”
她逼的很緊,只是想要一個準確的回答而已。
這件事情,若是趙御風都信了,那就真的沒有絲毫的迴環餘地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坐在龍椅之上的那個男人微微抿起嘴唇,沉默了一會之後,才緩緩張開了薄唇。
“這件事,以後再議。”
當他的話說出口之後,斐苒初的心頭直接咯噔了一聲。
原來他竟然連正面回答都不給自己嗎?
她垂下了眼眸,也斂去了眼中故作出來的銳光,輕輕一笑。
“如此,臣妾便知了。”斐苒初再次抬起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靜了,“臣妾告退。”
斐苒初走了之後,殿內沉寂了許久,過了一會,暗一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您不給一個準確的回答,怕是娘娘會怨您。”
一個答案思而不得,又無能為力,除了怨恨自己之外,怕是會怨恨陛下了。
“不告訴她反而好,這樣她的反應反而真實些,而且,朕又沒有說準確的答案,她若是聰明,自然不會慌亂。”
趙御風看著斐苒初離開的方向,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暗一答道。
從御書房離開的兩刻鐘,斐苒初一直在晃盪著。
喜翠跟在她的身後,好幾次想說話,但是卻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讓斐苒初好受點,索性就閉嘴一直跟著。
想必娘娘現在一定很悲傷吧,自己身為一個奴婢卻絲毫都幫不上忙,真是慚愧。
而斐苒初和喜翠心裡面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情,那裡還顧得上悲傷?
那種一遇到大事就只會哭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弱者,她要自己想辦法。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為何趙御風對自己不肯說出自己的態度呢?他是在隱瞞些什麼還是不想讓自己對他失望呢?
思來想去,腦子裡面愈發的亂了,直覺告訴她不能就這樣混亂下去,不然到最後什麼都想不明白。
“喜翠啊!”
斐苒初突然出聲,把喜翠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她崩潰了,直接‘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哭著說道。
“娘娘啊!您莫要悲傷,就算是夫人被冤枉,您也要好好的啊!”
斐苒初覺得自己真是沒良心,都這時候了,居然還能被氣笑。
她拍了一下喜翠的小腦袋瓜,哭笑不得的說:“本宮只是想讓你陪本宮去花園裡面走一走罷了,頭疼。”
聞言,喜翠喜出望外,連忙站起來扶著她往花園的方向走。
御花園的花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開著的,彷彿是隨時都準備好了要取悅與人,以前斐苒初還替它們覺得累,現在反倒覺得自己和它們是同病相憐了——都是慘兮兮的。
心中積攢的鬱悶抒發不出去,在這小氣的地方自然不會有幫助,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想起了太湖旁邊的那個小涼亭,雖然景色瀟涼了些,但總歸是寬廣的。
到了湖邊,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了亭中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看著略微熟悉。
走進了之後,發現是趙祿錄。
“你怎的在這裡?”在斐苒初看來,趙祿錄這瀟灑哥應該在花間辭和銀紗姑娘飲酒作對,怎會來這後宮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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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祿錄看到是斐苒初,眸中倒是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我還以為,你會在自己宮中哭著呢,怎麼有閒心雅緻來看這御花園?”
話剛說出口,他就想呼自己一巴掌。
明明專門過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她,怎麼話一說出口就變成了戳人家痛處呢?
或許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慌亂,斐苒初倒也沒有計較,只是坐在他的對面,看著湖水嘆了口氣。
“哭若是有用,這世間怎會又那麼多的無奈?不如省點力氣去想下一步怎麼辦。”
趙祿錄沉默了,過了會之後,他直接拿著笛子開始吹了起來。
吹得不是上次的那首繾綣的曲子,而是一首悠揚的不知名曲子,聽著竟然有一種舒緩心情的作用。
知道趙祿錄是為了幫自己,斐苒初心領了,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氣力再說感謝了,只是閉著眼感受這首曲子輕輕地撫慰著自己的心靈。
曲子快要到結尾的時候,笛聲卻戛然而止。
斐苒初皺著眉睜開了眼,張口欲問為何不把曲子吹完,卻看到趙祿錄盯著一個地方出神。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只見軒轅夢抱著笛子站在不遠處,和趙祿錄對視著。
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驚訝,苦澀,還有躲閃。
斐苒初看著兩個人,剎那間就明白了些什麼。
軒轅夢率先收回了眼神,原地轉身欲走。
“哎!”斐苒初起身叫住了她:“美人兒別走啊!回來!”
軒轅夢的身體猛然頓住。
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轉過身看了一眼廳內,往前走了一步。然後轉過身,繼續往相反的方向走。
最後,她還是轉過了身體,朝著亭中的方向走來。
“噗嗤!”
斐苒初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覺得軒轅美人如此糾結的時候還這麼的可愛。
趁著她還未走到亭中,斐苒初若有所思的和趙祿錄說了句話。
“在宮中如此久,還未曾見過軒轅美人兒如此糾結的樣子呢?”
“是啊。”趙祿錄一直看著軒轅夢的方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從前性子最是灑脫了,現在竟然連見我一面都需要如此糾結。”
話音剛落,軒轅夢就走到了亭中,看了看兩邊,最後在斐苒初的身邊坐下。
斐苒初看出兩個人之間或許是有什麼事情,於是便自己開啟了話匣子。
她攬住了軒轅夢的肩膀,另一只手挑著她的下巴。
“喲,美人兒要投懷送抱了?”
軒轅夢沒想到斐苒初竟讓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調戲,臉都黑了,她繃著臉,用冷冷的眼神盯著斐苒初,似乎是在警告她。
“就喜歡你用眼神罵我的樣子!”斐苒初故意沒有理解她的眼神,繼續笑嘻嘻的說道。
喜翠在身後默默的閉上了眼,不去看斐苒初。
怎麼她覺得,這後宮裡面的女人不像是陛下的,倒像是她們家娘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