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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渤海興兵

晉歷崇安四年春,大晉北方渤海勢力——大將軍,渤海侯,渤海州牧沈濟舟(沈濟舟大將軍位,於晉崇安二年夏再次恢復)經過數年的厲兵秣馬,此時早已兵強馬壯,刀眀甲亮。其麾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北方渤海最高權利擁有者沈濟舟按捺不住爭霸的雄心,終於豎起了清君側,誅蕭賊的大旗,以勤王助天的名義,親自提大軍三十萬南下,兵鋒直抵灞水上游大晉丞相蕭元徹的勢力邊界,欲與蕭元徹一戰而定北方大勢,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沈濟舟初發兵之時,麾下有主要謀臣四員,為將兵長史審正南、領軍長史郭塗、軍師祭酒田翰文、別駕司馬祖達授。

關於其主公此次出兵,卻分為了兩個不同派系。以兩位長史為首,主張立即興兵,一戰而北方可定;另一派以祭酒田翰文、別駕司馬祖達授為首,主張不宜此時出兵,極力反對開兵見仗。

於是整個沈濟舟的陣營,從一開始便分化為主出兵和主按兵不動兩方陣營。

兩方陣營以自己各兩位沈氏舉足若輕的謀臣為首,鼓動搖唇,各說其理,一時間喧囂塵上,爭執不下,兩個派系更勢若水火。

大將軍沈濟舟眼看大軍出征在即,為使上下齊心,爭取畢其功於一役,一戰定鼎,故而在宣佈征伐蕭元徹之前,專門主持召開了戰前軍事會議。

沈濟舟原本想要居中調停,對兩個不同陣營皆勉勵幾句,好使他們摒棄爭議,同心扶保自己,應對即將到來的戰爭。

卻未曾想,這兩派四人竟當著他堂堂大將軍的面,爭了個面紅耳赤,各不相讓。吵吵嚷嚷的讓沈濟舟頓時心亂如麻,頭大如鬥。

主戰一派的審正南和郭塗,其理赫赫,擲地有聲,所持論調大概有以下其三:

一者,渤海數年厲兵秣馬,如今兵鋒錢糧皆最盛之時,又值春回大地,乃是大戰的良機,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若正趁時機,發兵討蕭,一戰全功;

二者,天下苦蕭久矣,此時出兵,清君側,誅蕭賊,名正言順,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而不在蕭也,為何要坐失良機;

三者,蕭元徹雖也籌謀已久,但勢力遠遜於渤海,正所謂先下手為強,為何不逼蕭元徹與渤海開戰,倉促之間,蕭元徹即便應戰,也必然兵力。錢糧捉襟見肘,再有天下向大勢者助力,何愁不能破蕭也!

反觀主按兵不動一派的田翰文和祖達授,也不甘示弱,據理力爭,所持論調大概亦有以下其三 :

一者,蕭元徹非一時倉促,自北方局勢漸朗,便開始對渤海暗中籌劃,此時早已各處城防堅固,防禦亦完備,若想一戰而敗之,怕是痴人說夢。戰場瞬息萬變,一旦雙方拉鋸,卻是變數頗大,因此此時開戰,勝負難料;

二者,大將軍沈濟舟除了渤海州之外,更坐擁天下二十八州之青、燕、冀三州,加上渤海,四州之地。疆域遼闊,人戶興旺,錢糧若不大動干戈,可保三世源源不絕也,而蕭元徹不過只有充、灞兩州,和狹小的龍臺京畿方圓,無論從疆域、人戶、財力、糧食各方面,均遠不如渤海,既然其凋敝如此,為何要一戰而定之,不如久戰襲擾,令其自己陷入久戰疲敝的泥潭之中,以蕭元徹的實力,不久必自亂之,到時大將軍亦可不費吹灰之力,北方可定也。何必反其道而求全力決戰?

三者,渤海雖高舉清君側,誅蕭賊之旗,但天子無明詔,這所謂的義旗不過是為了與蕭元徹開戰而找的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實際細究起來,完全不能使天下信服也,反觀蕭元徹卻是始終手握天子劉端這展正統大旗,標榜的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義舉也。若悍然對蕭元徹發動戰爭,則有違正統大義,蕭元徹持天子劍,大可昭告天下,奉旨討賊,天下局勢則頃刻扭轉,沈蕭兩家在大義這點上,高下立判。戰爭極有可能對渤海越發不利。

兩家皆言辭鑿鑿,各說各的理,爭了個天昏地暗,也沒有將對方說服。

沈濟舟想要一手託兩家,居中調停卻實難也,眼下看來,這兩派之間不生大嫌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眼看無法達成一致,掌權者沈濟舟必須要做出最後的決斷,故而沈濟舟當機立斷,集合大軍開赴灞水以北,與蕭元徹全力決戰!更嚴令不可動搖軍心,再有持不戰論調者,絕不輕饒。

主公決心既定,主戰一派,以審正南、郭塗為首皆歡欣鼓舞,更銀自身計策得主公賞識,一時之間得意忘形,在祖達授和田翰文前耀武揚威、囂張跋扈,更極盡挖苦諷刺之能。

祖達授其人恬淡無爭,但心智堅定,自然對審正南、郭塗等挑釁視而不見,默默隱忍,心中卻籌劃著一個大的計策。

可是田翰文性情剛直且豪烈,眼見宵小得勢,在其眼前狺狺狂吠,如何能忍?

於是每日跪在沈濟舟的大將軍府門前泣血相告,陳述自己的觀點,希望主公沈濟舟聽之,信之。

時間日久,風聲日甚,渤海州望海城中皆知田翰文每日泣血長跪,而沈濟舟卻刻薄少恩,不來相見。

領兵長史郭塗,本就氣量狹小,更乃陰詭小人也,怕這田翰文整日如此,萬一打動了主公沈濟舟,那自己首倡出兵之功便會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此,郭塗日夜反側難眠,如鯁在喉,幾成其心腹之疾也。

於是,郭塗瞅準時機,陰告於沈濟舟,言說田翰文此舉乃沽名釣譽,博得同情之舉也,更是不顧主公顏面,招致天下人對主公議論沸沸,多有不敬之詞也。

沈濟舟本就最在乎聲譽,自己的出身又是四世三公,惜聲名如鳥惜羽翼,故而聞聽郭塗之言,沖沖大怒,下令長戟衛將田翰文關入望海城死牢之內,待大軍得勝凱旋之後,再放其出獄,當面問他是否知錯。

田翰文就縛當日,眼中泣血斑斑,大罵郭塗小人,暗進讒言,誤君誤民,更矛頭直指主公沈濟舟偏聽偏信,毫無主見,沈氏江山必喪其手。

田翰文被執於天牢的路上,仍大罵嚎哭不止,形狀悽然。

又有軍卒報於沈濟舟田翰文中傷之言,大將軍沈濟舟深恨大怒,按劍而起怒道:“今日必親手結果了這狂妄腐儒的性命!”

幸有近旁審正南者,雖與田翰文、祖達授政見不合,卻正直不阿,出言久勸道:“田翰文雖言行無狀,但一片心皆為主公計,主公此時處死了他,必使天下忠直之士寒心也!”

沈濟舟這才按下怒氣,卻仍舊餘怒未消道:“待大軍得勝返回之後,再看此僚何如!”

諸人散去後,郭塗不滿審正南出言維護田翰文,故入其府,質問道:“今日若不是審公,那田翰文必死也!”

審正南正色回道:“我今日所言,乃惜才,亦乃一片公心也,如今田翰文身陷囹圄,郭塗兄何必趕盡殺絕?”

郭塗冷笑以對道:“斬草不除根,審公就不怕田翰文復起之時,乃你我喪命之日麼?”

審正南譏道:“便是來日有此下場,正南亦不效郭塗兄小人讒言之舉也!”

由此,審郭二人方始結怨。

春四月初,渤海州大軍集結完畢,校軍場內,旗幡飄蕩,飛虎旗、飛豹旗、飛熊旗、飛彪旗迎風招展,如大海生波。

將士昂揚,騎兵凜凜,步兵糾糾。

沈濟舟負手於點將臺上,一時之間豪氣頓生,朗聲向數十萬大軍道:“今日與國賊蕭元徹一戰,不盡全功決不收兵,清君側,誅逆蕭!”

“清君側,誅逆蕭!清君側,誅逆蕭!清君側,誅逆蕭!......”

大軍齊呼三聲,氣壯山河。

沈濟舟往左邊看去,渤海四驍將:文良、顏仇、張蹈逸、臧宣霸神情肅穆,垂手站立,不動如山,除此之外,部將淳瓊、高桓、蔣封、方暉等皆盔明甲亮,肅立主將之後,武將其勢雄渾,虎威不容侵犯。

再看右邊,謀士者,將兵長史審正南、領兵長史郭塗、從事段攸之、紀沾等皆滿眼莊肅,風采翩翩,氣度浩浩。

自己身後三個兒子,長子沈乾、次子沈坤、幼子沈璜皆神采奕奕、摩拳擦掌,看向自己的眼神皆與有榮焉。

沈濟舟頓生壯懷激烈之感,彷彿此刻便已君臨天下,萬民歸心了。

只是,他心中亦有疑惑,為何所有文臣武將皆在側,為何獨獨不見別駕司馬祖達授呢?

沈濟舟雖心中猶疑,但大軍開拔的吉時已到,只得平復心緒,穩穩拿起一隻大將軍令箭,剛要抬手宣令。

卻見大軍中央的大道上,一人手中高舉一物,疾走上前,不一時已來到點將臺下。

忽的長跪於地,將手中之物高舉過頭頂,叩頭流血。

整個校軍場中萬眾矚目之下,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還如此行事,確實出乎所有人之意料之外。

沈濟舟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方才消失不見的別駕司馬祖達授。

沈濟舟眼神一厲,一道寒光射向跪伏於地的田翰文沉聲道:“祖別駕,大軍點卯之時,你不至,已是大罪,為何在我宣令出兵之時出現,還長跪於大軍之前,你欲意何為啊!”

但見祖達授神情一肅,朗聲道:“主公,達授不才,有一言相告主公,望主公聽之!”

沈濟舟眉頭一皺,剛想駁斥,卻覺得當著這文臣武將,還有這幾十萬士兵的面,若是駁斥了祖達授,也顯得自己氣量太過狹隘了。

沈濟舟只得按下怒氣,冷聲道:“有何話講,從速講來!”

祖達授一句一嘆,字字發自肺腑道:“自主公決定興兵討蕭以來,臣日夜難寐,輾轉反側,終是難以說服自己,故而才有今日所為也!此時伐蕭,有違天時,大軍遠離渤海州郡,戰線拉長,不具地利,天子在賊不在主公,興義兵缺乏說服之力,有失人和也!主公啊,臣思前想後,耗盡心血,已然寫成伐蕭十策,故臣斗膽勸主公暫時休兵,納臣之伐蕭十策,則渤海永固,北方亦可定矣!主公三思啊!”

說著,祖達授已難以自持,涕淚沾巾。

沈濟舟以為祖達授或許會說些新的說辭出來,未成想依舊是老調重彈,翻來覆去的還是以這些理由阻止自己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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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平素,見其一片忠心可嘉,或許沈濟舟也會不以為意,加以好言寬慰一番,可是今日,大軍已然集結完畢,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豈能因他一人之言,而就此罷兵。

若真如此,此渤海還是他沈濟舟的天下麼!

沈濟舟大怒,拍案而起,一指跪在下面的祖達授沖沖大怒道:“大膽祖達授,大軍開拔在即,你不思悔過怯戰之罪,卻還在此時蠱惑搖唇,亂我軍心,誤我大軍開拔吉時,實乃居心叵測,大逆不道,罪不容赦!”

沈濟舟朝著左右大喝一聲道:“典刑官何在,將此人打入囚車,隨軍押赴前線,本大將軍要讓他親眼看看,我是如何取了那蕭元徹狗賊項上人頭的!”

“喏!.......”

左右早有典刑官應命而出,走下點將臺,不由分說,叉起祖達授便向後拉去。

祖達授聲音悽絕,大喊不止道:“主公,主公!主公可看一看臣的伐蕭十策!再治臣之罪啊!”

沈濟舟朝著身邊侍衛使了眼色,早有侍衛下臺,一把奪過祖達授手中的絲絹長卷,回到點將臺上,恭敬的呈在沈濟舟的眼前。

沈濟舟拿眼一撇,卻見這潔白的絲絹長卷上,寫滿了殷紅的字跡,那殷紅顏色,直刺二目。

他也未想到,這祖達授竟是蘸血寫就。當真是字字泣血了。

可是沈濟舟卻越看越氣,忽的劈手將這絲絹長卷抓在手中,只一用力,刺啦刺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消片刻,已然將祖達授用血寫就的伐蕭十策撕成碎片。

沈濟舟大怒罵道:“你要效旁人以血死諫麼?博取清名無所不用其極,難道本大將軍是那種不納忠言的昏主麼!你想死本大將軍偏不成全你!左右拉下去裝入囚車,嚴加看管,不能讓他死了!”

“喏!——”

典刑官死拉硬拽,將祖達授拽離眾人視線,直至看不清他的身影,那淒厲的死諫之聲還能聽得清晰異常。

經祖達授這一鬧,沈濟舟半晌才逐漸平復心緒,但見他將手中大將軍令朝空中一揚,朗聲赫赫道:“大軍聽令!”

頃刻之間,全軍肅然,刷的一聲站的整整齊齊,齊呼道:“喏!——”

“目標灞河以北,灞津渡,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