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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仁乎?奸乎?

蕭元徹長嘆一聲,眼中顯出沉重和迷茫的神色道:“戰事焦灼,糧草吃緊,我軍逐漸不支,若戰,勝算無幾,若退,天下再無我蕭元徹容身之地啊......如今進退兩難,蘇凌那小子去了渤海許久,石沉大海,沒有半點訊息,據伯寧來報,渤海暗影司似乎也出了狀況,我真的怕蘇凌......”

郭白衣心中也有此擔憂,可他明白,現在蕭元徹進退失據,正在迷茫之時,若自己也和他持相同論調,怕是這仗再不用打了。

他遂道:“主公啊,蘇凌平素雖然張狂,頗不守規矩,但大事之上,從來穩重,加上他吉人自有天相,主公莫要過多憂慮勞神才是啊,再者,主公已然派了伯寧領著暗影司的人前去打探,如今去了數日了,想來不久便會有訊息傳回來的!”

蕭元徹點點頭,心事重重道:“但願如白衣所言吧......哦,王嚭的家人一定要好好安撫,從我府中支多些銀錢,算作補償吧......畢竟他是奉命行事......他也死得冤屈......咱們對不住他,總要對得住他的家人不是......”

一句話,將郭白衣的思緒拉到了兩日之前。

其實,自蘇凌走後,舊漳城‏‎‏‎‏​‎‏‎​‏‏‎‎‏‏內的狀況便愈加嚴重起來。軍隊睏乏,糧草越來越難以維持。

南漳督糧的鄧檀,眼睛都熬紅了,盡了他最大的努力,籌來的糧草,對於龐大的軍隊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軍中負責分糧的糧官王嚭心中憂慮,眼見糧草吃緊,不敢自作主張,便秘密來報蕭元徹。

當時除了他和蕭元徹,郭白衣亦在場。

蕭元徹思慮良久,無計可施,只得和郭白衣商議。

最終,蕭元徹命令王嚭,讓他在軍糧中摻入沙土,並在向軍士分糧時,換成小鬥。

王嚭大驚,直言不可。

蕭元徹怒斥與他,並告知他若他這樣做了,一切後果由蕭元徹承擔,若他不做,立時死在當場。

王嚭心中無奈,知其必死,遂哭拜於地,蕭元徹也掩面背立,不再多說。

王嚭去後,第二日白天便是分糧之日。

王嚭沒有辦法,只得心一橫,將軍糧中摻了沙土,又將分糧的大斗換成了小鬥。

這樣一來,後果可想而知。

整個蕭元徹的軍營軍士炸了鍋,險些造成嘯營之禍,幸賴軍中將領鐵腕彈壓,這才將軍士們壓服住。

然王嚭卻因此事犯了眾怒,以夏元讓、許驚虎、蕭子真等人為首,將王嚭抓了,執於蕭元徹近前問罪。

蕭元徹佯裝不知此事,問王嚭為何如此,王嚭只說,他只求速死,便再無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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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徹心中不忍,卻也無法,只得下令由郭白衣全權負責處置此事。

今日午時,王嚭在轅門外,當著全體兵士的面,開刀問斬。郭白衣又操持了接下來的分糧之事。

再分糧時,那鬥器比平素大了不少,每營將士皆分了比平素多了許多的糧食,營中諸將士,方歡聲鼓舞,士氣重又高漲起來。

郭白衣操持到夜色降臨,這才拖著疲累的身軀前來回稟蕭元徹。

郭白衣的心緒緩緩收回,這才朝蕭元徹一拱手正色道:“主公心中對王嚭之死多有不忍......但成大事者,當有割捨,為了大局,王嚭死既死矣,想來也不會對主公有什麼怨懟......他乃一介糧官,若是平平安安地幹一輩子,怕他的家人也落不了太多主公的恩賞......主公啊,你做到這份上,已然不易了......切莫自責才是!”

蕭元徹無言,長嘆不止。

郭白衣這才神色一肅,正色道:“白衣有一言,提醒大兄......王嚭之死,已然蓋棺定論了,主公只能在心中多多少少想一想他死的冤屈,但對任何人都不要說什麼王嚭不該死......主公要明白,王嚭就是玩忽職守,亂我軍紀,方招殺身之禍的,這個事實,無論何時都不能改變!”

蕭元徹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此事已畢,白衣之言,我豈能不知何意......白衣放心便是......”

郭白衣這才點了點頭道:“如此,白衣也就放心了......”

蕭元徹緩緩的合上眼睛,半晌眼神微閉,淡淡道:“王嚭既死,當有繼者......白衣以為何人可後繼......”

郭白衣眉頭微皺,按說這小小的糧官,根本用不著蕭元徹操心,而他卻拿到了明面上,專門問郭白衣。

主公這樣相問,到底有什麼深意麼?

郭白衣一時捉摸不透蕭元徹的想法,想了一陣,無奈笑道:“一時之間,白衣實在想不出何人繼任的好......”

蕭元徹緩緩睜開眼睛,頗有深意地看了郭白衣一眼,方淡淡道:“我心裡卻是有個人選,說出來,白衣參詳參詳......”

‏‎‏‎‏​‎‏‎​‏‏‎‎‏‏他頓了頓道:“當年濟臻巷失火一事,你可還記得。”

郭白衣不明白蕭元徹忽地提起此事究竟何意,點頭道:“當年龍臺濟臻巷失火......”

他方說到這裡,忽地心中一翻,已然明白了蕭元徹心中所屬的後繼糧官究竟是誰了。

他竭力的剋制住自己的訝然,抬頭問道:“莫非大兄是想......”

“那個以前給箋舒辦事的譚敬之子,譚白門......可隨軍來了?”蕭元徹並不明說,只似隨意地問道。

郭白衣心中震驚,卻未曾表露出來,只接話道:“在子真營中,據說殺敵勇猛,如今已是百夫長了。”

郭白衣雖表面上並未看出如何,心中已然有些發冷。

丞相啊,大兄!看來當年譚敬有關的人,你還是不打算放過啊,那糧官是什麼?燙山芋罷了,讓譚敬之子譚白門來做,無異於殺了他......

郭白衣心中雖然明白,但卻並未說出口。

蕭元徹似無所謂地淡淡道:“很好嘛......這樣的年輕人,值得重點培養,我意讓譚白門做這糧官罷......不!”

蕭元徹眼神中光芒連閃,想了想又道:“百夫長位次高於糧官......不能委屈了他,那就在糧官前加個總字罷!”

“總糧官?大兄的意思是,讓譚白門做負責軍中糧草的總糧官?雖然是管糧草的......可是總糧官位同偏將啊......如此一來,譚白門就......”

蕭元徹似有深意的望著郭白衣,笑吟吟道:“怎麼?白衣認為我說的人選不妥當麼......”

“非也!非也......”郭白衣頓了頓方道:“那倒不是,只是譚白門從軍以來,都是打仗......這督糧分糧之事......怕是不怎麼熟悉......”

蕭元徹如何不知郭白衣什麼意思,淡淡道:“誰天生也不是什麼都會的......如我,何時做過丞相,不是也做得不差......不會,他可以學麼......”

郭白衣這才點了點頭道:“既如此......白衣明白了!”

蕭元徹這才揮了揮手,神色輕鬆了一些道:“對了,蘇小子臨走時,說的那些事情,一定不能鬆懈,要派專人負責,我記得他說過,要防沈濟舟挖地道,連通舊漳城內各處的水井,進而偷襲我們,蘇凌走後不久,咱們果然發現了這些跡象,若不是有大匠羊均坐鎮,怕是這舊漳......所以,蘇凌走時說的那些事情,一定不能含糊......”

郭白衣點點頭道:“這是自然,羊均也還在軍中,城防之事還要靠他操勞......如今沈濟舟想用旁門左道,攻入舊漳,怕是徒勞了......”

蕭元徹淡淡笑道:“白衣啊,你說蘇小子那腦袋裡都想些什麼,他所說之事,基本都被言中了......有時候,我真就好奇,他是如何思慮這麼多事情的......”

郭白衣也笑道:“這不好麼?這不正是上天為丞相揀選的棟梁之才麼......”

蕭元徹忽地口打唉聲道:“唉!若知渤海如此艱難,當初不該讓他去的......”

郭白衣搖搖頭道:“主公啊,蘇凌當時說得堅決,更言明他此去關乎戰局勝敗,咱們不許,他也得想辦法單槍匹馬前去,到時咱們連個準備都沒有,那蘇凌豈不是更危險......現在咱們就盼著伯寧早些回來,看看蘇凌有什麼見解才好。”

蕭元徹點點頭道:“白衣啊,以你對蘇凌的瞭解,你覺得,他會想要咱們退兵,還‏‎‏‎‏​‎‏‎​‏‏‎‎‏‏是堅持戰鬥到底呢?”

郭白衣想了一陣,搖了搖頭道:“這個大兄為難白衣了......蘇凌的想法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白衣實在不清楚啊......”

蕭元徹看了郭白衣一眼,這才不動聲色道:“罷了,那我換個問法,假若蘇凌也想要退兵......那這兵,白衣以為當退,還是不當退呢?”

郭白衣心中一凜,暗道,大兄啊,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啊,你心中其實早有答案,為何還要讓我來說呢......想你我之間,從未有過如此藏著掖著......可是今日,大兄你的做法,的的確確,讓白衣有些心冷啊......

蕭元徹似乎覺得自己也有些太刻意了,隨即大笑道:“白衣不必多慮,這裡就咱們兩個,有什麼只管說來。”

郭白衣點了點頭,一字一頓道:“白衣以為,無論是蘇凌還是白衣,亦無論蘇凌還是白衣想退兵或者不退兵,這都不重要......”

“哦?”蕭元徹眼中顯出疑惑神色問道。

“與沈濟舟戰,乃是主公籌謀已久的事情,今日戰,勝則大晉北方疆土可定,敗則一切都是空談,然而便是今次敗了,主公若想曠世之業,那早晚還要跟沈濟舟還要決一雌雄,所以,這塊絆腳石,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

郭白衣頓了頓又道:“主公乃是我等主公,所以主公當心中有定,退或戰,皆在主公一言。我與蘇凌,只在主公下令之後,謀劃退當如何退,戰當如何戰便是......這也是我等的本分......至於其他的,我與蘇凌......無法左右......”

說完,郭白衣緩緩抬頭,看向蕭元徹。

卻見蕭元徹好似睡著了一般,眼睛閉著,面無表情,一言皆無。

半晌,蕭元徹方睜開眼睛,似隨意道:“想是累了......竟不知怎麼睡著了......罷了,等伯寧帶回蘇凌的訊息再計議罷!”

正在這時,忽的房外響起腳步聲,蕭元徹和郭白衣同時而動。

那腳步聲十分急促,可蕭元徹已然等不及了,朗聲道:“何事,速講!”

“報!報主公!伯寧大人回來了!正在行轅外等候!”

蕭元徹和郭白衣對視一眼,遂朗聲道:“已然說過,他來,即刻見我,站外面作甚!快讓他進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