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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一盤散沙的家族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如果是使用魔法溜走了,絕對會留下蛛絲馬跡,如果是潛入河中,也必定會使河水泛起漣漪。可現在劉易斯真的就這樣詭異失蹤了,跟蹤者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躲起來在原地等候。

而此時,劉易斯來到了一個湛藍的世界,茫茫的海洋看不到盡頭,偶爾有幾座大大小小的島嶼,整個場面浩瀚又震撼人心。劉易斯就這樣懸浮在海面上空近萬米,如此高度卻依然無法望到大海的邊際。

在劉易斯的對面同樣漂浮著一個女人,身穿水藍色長袍,看起來雍容華貴。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韻味,但面容看起來卻如同十八歲的少女,白皙剔透,沒有一絲皺紋。她嘴角始終帶著一抹嘲諷般的笑容,像是在朝笑整個世界。這人是芬里爾家族的大長老瑪麗,同時也是零組織的water,在她面具之下隱藏著的卻是如此傾國傾城的容貌。

劉易斯看到這個女人,表情就變得嚴肅無比,如同石雕一樣堅不可化,“果然是你在給我傳音,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喔呵呵呵……”女人輕笑著:“好久不見了,劉易斯,每一次見到我你都是這樣的表情,難道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我以為你加入零組織之後,就不打算再回來了!”劉易斯說道。

聽到這句話,瑪麗卻是感到很吃驚,隨即笑著問:“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自從你失蹤之後,零組織的water就開始嶄露頭角,並且她的實力與你相近,所以不難猜出你們兩個其實是同一人。”劉易斯又說道:“不僅我猜到了,我想對零組織稍微有點瞭解的那些個人也都猜到了,寧錄和吉爾伽美什是懶得管,其他人則是沒有能力管,所以你的事也就這樣被擱置一邊了。”

說到這裡,劉易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於是繼續開口:“當然,你兒子還不知道。”

提起兒子,瑪麗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關懷,不過稍縱即逝,連面對面的劉易斯都沒有發現:“發現也好,沒有發現也罷。萊納是那個負心漢的兒子,我早就將他拋棄了!”

劉易斯自然知道當年的事情給瑪麗帶來沉重的打擊,也正是因為被那個男人拋棄,所以瑪麗才會痛恨整個世界,自甘墮落地加入了零組織。感受到這個話題太過壓抑,劉易斯就說起了正事:“你傳音給我,又把我帶到你的領域中是要做什麼?”

沒錯,這裡,一望無際的海洋,其實是在瑪麗的領域之中。

領域可以說是另一個世界,通常只有聖人才能掌握,但也有極少數人能夠在踏入聖級之前就擁有領域。領域之中的一切對於擁有者來說都可以像雙手一樣隨心所欲地操控,毫不誇張地說領域持有者在領域中就是神!

比如在外界戰鬥,一個魔導師可以借用天地間的靈力發動攻擊,但在領域中,他卻能夠直接指揮整個天地與別人對戰,因為領域中的一切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兩個同修為的聖人對戰,假若其中一個掌握了領域,那麼另外一個聖人就必敗無疑,

簡而言之領域就是一個持有者能夠完全掌控的世界,不過同樣是領域也有強弱之分。一般來說領域範圍越大就越強,但也並不是絕對,因為還有一條評判準則,那就是複雜度。一個範圍很大卻虛空一片的領域,和一個範圍一般卻鳥語花香的領域,可以毫無懸念地斷言是後者比較強大,因為它更加複雜。

而瑪麗這個海洋領域不僅範圍無邊無際,而且海面上還漂浮著許多綠色的小島,更讓人吃驚的是水中還有魚群遊動,甚至偶爾還能看到鯨魚浮出水面換氣。可見這絕對是所有領域中的佼佼者。

光是看到這個領域,劉易斯就已經頭皮發麻了。

“哦對了!”瑪麗突然想起什麼,說道:“說起拋棄,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已經被芬里爾拋棄了!”

聽到瑪麗說出這句話,劉易斯猛然一驚,“什麼?怎麼可能!”

“我說你已經被魔狼芬里爾拋棄了!”瑪麗笑道:“它說你懦弱無能,沒資格當族長,所以要我把你清理掉!它要另尋一個人籤訂契約!”

天下人都以為是劉易斯對魔狼芬里爾簽訂了契約,但少數人卻知道事情其實並非如此,恰恰相反,是魔狼芬里爾對劉易斯簽訂了契約。也就是說劉易斯其實不是芬里爾的主人,而是僕人。

聽到芬里爾拋棄了自己,劉易斯立刻大聲喊著:“不可能!我對芬里爾家族的忠心天地可鑑,芬里爾絕對不會拋棄我!”

瑪麗搖了搖頭,惋惜地看著劉易斯:“芬里爾並沒有說你不忠心,它只是說你太懦弱。你懂我的意思嗎?你很忠心,但年輕時的熱血已經從你身上消退了!”

劉易斯不是愚昧之人,聽到這句話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還有芬里爾為何會拋棄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做了什麼,恰恰相反,而是自己沒有做什麼。以前的芬里爾家族人人敬仰,而現在的芬里爾家族四面皆敵,人們一說起芬里爾,想到的就是它以前的輝煌,而不是現在它如何如何。因為現在的芬里爾家族已經沒有任何輝煌事蹟了,所有的僅僅是一具空殼,一個爛攤子,這一切正是因為自己的不作為。

“哈哈哈哈!”劉易斯一連大笑四聲,臉上卻是浮上了一絲疲倦,“我劉易斯,無話可說。”

看來他早已發現自己已經老了,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對而已,現在聽到瑪麗說出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坦誠了。這劉易斯倒是一個男子漢,雖然心老了,但豪爽的性子卻絲毫沒有改變。沒有想象中的大怒和反抗,反倒是束手就擒。

劉易斯卻不知道正是這樣的舉動救了他一命,一開始瑪麗是打算殺了他,但見他束手就擒,臨時改變了想法。

瑪麗饒有興趣地開了口:“魔狼芬里爾請我殺了你,本來我也是想殺你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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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如何?”

“從此以後就遠離世俗隱姓埋名罷!”瑪麗最後自語著:“也算是還了這幾年你對萊納的照顧。”

劉易斯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瑪麗,原來她對於萊納還是有感情的。忽然他自嘲地一笑,虎毒不食子,哪怕是一個打算毀滅世界的女人,也照樣愛自己的孩子,只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而已。

“有些事情恐怕你還被矇在鼓裡,趁著機會我都告訴你吧!”瑪麗說道:“其實託雷並沒有死,還記得託雷五歲開始就變得越來越陰柔,甚至還擦粉底塗口紅嗎?”

這樣的怪事劉易斯自然記得,人就是這樣,假如在街上看到一個很帥的男子,可能過不了幾分鐘就會忘了這件事。但如果在街上看到一個長著豬腦袋的醜八怪,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忘掉。越是奇怪的事情人越是會記憶深刻,當年託雷作為一個男孩子卻喜歡化妝就讓劉易斯記憶猶新。

“這件事記得,怎麼?”劉易斯不解地問。

“其實從那時候起,我們所見到的託雷就已經是替身了。當然兩個人就算長得再怎麼相似,身邊的人還是能夠認出來的,所以化妝只是為了掩飾。當日死在異獸森林裡的不是託雷,僅僅是一個替身而已。”瑪麗講解著:“最好的殺人手法不是借刀殺人,而是先殺死自己,因為死人是不會被懷疑的。”

劉易斯聽得瞪大了眼睛:“五歲?那得是多少年前?難道蓋裡那麼久以前就打算到這一步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託雷現在可是二十多歲了,少說也有十五年了!難不成十五年前蓋裡就已經謀劃到了這一步?

突然劉易斯意識到什麼,急忙問:“你是說——最近那些人死去,兇手就是託雷?”

“不錯,但他已經死了,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瑪麗說道:“一開始我也想不到,但是當日玫瑰也同樣經過假死之後,就意外想到了這種可能,隨後一追查發現果然如此!”

“玫瑰是你的人?”劉易斯更加吃驚了。如果早知道玫瑰是瑪麗的人,他哪裡還敢去捉拿!

瑪麗捂嘴輕聲一笑:“不僅玫瑰是我的人,連利昂也是我的人。”

“等等!”劉易斯感覺自己有點糊塗了,沉思了片刻發問:“那玫瑰為何要請人刺殺利昂?”

“不,刺殺利昂跟玫瑰毫無關聯,因為是我派人釋出的任務。這只是一個幌子,為了讓託雷認為利昂的的確確已經死去所必須做的一步,因為他不是那麼好騙的。不瞞你說,其實利昂就是狼牙城殺手分會的負責人。”

劉易斯皺起眉頭摸了摸下巴,疑惑地問:“難道利昂也沒死?”

“那是自然,當時蓋裡和尤里聯合襲擊利昂,但在最後關頭我讓空間魔法師將一隻替罪羊與利昂進行了對換。如果由蓋裡殺死替罪羊,絕對會發現不對勁,所以這最後一擊我便派白夜來執行。雖然蓋裡沒有親手殺死利昂,但畢竟是親眼目睹了,想來也不會懷疑。”

劉易斯震驚不已,沒想到蓋裡和尤里才是真正的兇手,自己居然被兩人聯合糊弄了!

“很奇怪嗎?還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呢!”瑪麗像個少女一樣輕笑著:“比如十幾年了,為何你依然沒有子嗣呢?”

“難道也是跟他們有關?”

“你妻子的專用廚師其實是蓋裡的人,他在你妻子的飯菜裡下了毒,當然份量很少幾乎無法測出來,但長年累月……”

聽到這句話,劉易斯幾乎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知道因為自己的無為導致芬里爾家族內部勾心鬥角,但是根本想不到已經爭鬥到了這種地步,難怪芬里爾也拋棄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