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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賽的訊息

芬里爾族長劉易斯,是個面容柔和的男人,眼睛雖細長卻炯炯有神,不過隱約有種陰森的氣息。身穿深灰金邊袍子,原本棕色的頭髮已經夾雜了些許灰白,但整個人看起來不過五十歲左右,可雷諾告訴艾斯,族長現年已有六十九歲。

劉易斯剛剛從馬車裡出來沒走幾步,雷諾與艾斯就迎了上來,“見過族長!”“見過前輩!”

他回頭看著艾斯這張生面孔,片刻就上下打量了遍,隨後目光停在了艾斯肩頭的小四身上。小四見他盯著自己,也知道對方是看出名堂了,乾脆不隱瞞直接就開了口:“我倆來自異獸森林,為要挑戰芬里爾家族的繼承人!”

見小四開口,劉易斯也沒有驚訝,只是略一沉吟,“原來是異獸森林的友人,如果是來做客鄙人自然歡迎!不過——選在這種時候登門挑戰,似乎有點羞辱的含義了吧?”他說話的聲音略帶諷刺,讓小四不太滿意。

“我愛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難道你還想把我們趕走?這就是芬里爾家族的待客之道嗎?”明明是只貓頭鷹,卻張開翅膀像潑婦一樣罵著,讓艾斯在心裡哭笑不得。不過說的話倒是讓艾斯認同了,因為劉易斯的語義很明顯是想要將自己拒之門外。

想了想,艾斯覺得還是不要太過爭鋒相對比較好,於是說道:“其實我還有個訊息要告訴前輩。”

“說吧!”劉易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似乎對於艾斯帶來的訊息沒多少興趣,不過是隨便聽聽而已。

“我想託雷少爺死在異獸森林,前輩應該是對我們有所遷怒,不過我想要說的是貴家族有人暗中借刀殺人,故意設計讓他在異獸森林慘死!”艾斯一口說完了想要說的話,抬起頭看著劉易斯,卻見他閉目沉思。

不久之後劉易斯睜開雙眼,毫無情緒地說道:“當託雷的魂石破碎的那一天,我就猜到他是被人害死的了!”

魂石,那是一種可將精神力存入的石頭,一塊魂石只能存入一個人的精神力。當主人死去之後,魂石就會破碎,證明一個人已經死去。基本上一些大家族都會有這種東西,是為了確認族人的安全。

劉易斯的話還沒講完,頓了片時繼續開口:“每次芬里爾家族派人前往異獸森林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隨身攜帶由芬里爾加持過的玉石,只要玉石在身,王者階級以下的異獸絕對會心神不安無法戰鬥。所以我懷疑玉石被人調包了,而且是誰做的我也大約有數。”

原來人家早就知道了,畢竟能夠維持這麼大的家族,雖說不一定能做到明察秋毫,但至少不會容易被矇蔽。

這時一旁的雷諾不不解地問:“族長為何沒有追究?”如果早就知道,該早些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可到現在他還不見族長有什麼動靜,只是安分地準備著葬禮。當然所謂的葬禮不過是衣冠冢,因為託雷的屍體在異獸森林中早就被野獸吃了個乾淨,芬里爾家族只能拿他生前的一些衣物作為代替。

“追究?為何要追究?”劉易斯冷眼反問,“若他們對萊納或修斯下手,我自會追究!但死去的是託雷,再死兩個也不算損失!”

艾斯驚呆了,這就是芬里爾,一個沒有人性的地方。只要死掉的不是優秀的子嗣,就算再多死幾個都沒關係,在權力的世界就是這樣麼?親情在權力面前一點價值都不存在嗎?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雖然老早就聽說面對權力的時候,血脈相連的父子也能夠自相殘殺,更何況託雷並非劉易斯的兒子。

另外從他的話中,艾斯也瞭解到最有可能成為繼承人的應該是萊納和修斯,雖修斯對權力無興趣,但他自身的實力應該夠格,不然劉易斯不會如此看好他。說起來這個族長繼承人到底怎麼評還不知道呢?是戰鬥還是經商?芬里爾家族也算是個商業家族,一般這種家族的未來族長都是挑選最有商業頭腦的人,比的就是賺錢本事。不過芬里爾家族屬於超級家族的行列,還擁有異獸軍團這種大型武力,艾斯還真不知道繼承人會怎麼選。

聽到族長的話,作為顧問的雷諾也是十分詫異,原來芬里爾是個這樣的家族,他終於有點理解當日瑪麗為何會選擇離開了。這裡不是一個溫暖的家,而是一個權利的鬥獸場,她受傷的心在這裡根本無法得到安慰,只能選擇遠去。

“死了也無所謂嗎……”艾斯沉聲說著,倒像是在自語,雖然還想說什麼,但是這屬於對方家族內部的事務,艾斯也無法插嘴。只能抬起頭問:“不知道當年芬里爾與妖帝的另一半約定何時進行?

他所說另一半約定指的是挑戰的事,對方的家族還在舉喪之間,自己上門挑戰的確有點打臉的意思。想來對方也不會應戰,所以艾斯才這樣詢問,希望約定一個日子。

“這幾天怕是不能了!就算葬禮結束,可家族的繼承人也未挑選出來,恐怕還要繼續等下去!”

“等到何時?”艾斯追問。

劉易斯回答:“今日與皇帝陛下商討晚輩之間的婚事,依照陛下的意思,五日之後在芬里爾家族進行一場晚輩之間的比試,屆時將夏洛特公主許配給勝者。”

艾斯和雷諾一愣,沒想到皇帝會出這一招,恐怕商討的時候還有其他大臣在一旁。皇帝以賞賜的名義頒佈聖旨,面對眾臣,劉易斯就是想拒絕也沒辦法。如果表現出反對的態度,那就是藐視皇帝和公主,雖然就算本意並非如此,但好事的大臣絕對會從中讀出很多種意思。比如劉易斯認為公主配不上芬里爾家族之類的,到時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所以劉易斯就算不想答應,他也得咬牙答應下來,皇帝陛下的明謀他必須中技,就像俗語所說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一步棋他是不得不走。

而且皇帝陛下所說的是“在芬里爾家族進行”而不是“芬里爾家族進行”,多了一個在字,也就是說這場比試不僅限於芬里爾家族的後輩。這裡只是借用一下場地而已,到時候就算是其他家族,恐怕也會有人前來參賽。或許連艾斯那天遇見的艾倫公子也是其中之一。

艾斯抬起頭看著劉易斯,猜想著他這種狠角色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目前只是將計就計而已。

對於萊納,他應該是有著必勝的信心,或許劉易斯根本就不在意公主嫁給誰吧?到時候只要勝者是芬里爾家族的晚輩就行,他也不擔心萊納會被公主架空成為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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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中計反而可能是遂了他的心意,艾斯在心裡這麼認為。

“那之後,你再來挑戰吧!”劉易斯一甩手揮動袖子,隨後轉身說道:“我還有要緊事與芬里爾商討,伊修扎克你帶客人逛逛吧!”雷諾的全名是伊修扎克.雷諾。

“沒問題!”雷諾也不擺架子,直接答應了族長的吩咐。

族長離開之後,雷諾就帶著艾斯在偌大的家族中逛了起來,說真的這裡不比皇宮差,雖然艾斯沒進過皇宮,但根據詩人們的描述,他猜想皇宮也不過如此。芬里爾家族不知道分了多少個院落,每個院落都寬闊無比,公園、雕像、噴泉這些東西也都應有盡有。

“前面這個院子就是三少爺修斯的私人別院了!”雷諾盡地主之誼介紹著:“他每天沉迷在實驗當中,對於別的事概不關心。不過大概也就是這種認真的態度吸引了夏洛特公主吧!”他一邊解說一邊摻雜些個人看法。

這裡住著的,就是夏洛特喜歡的人嗎?艾斯心裡充滿了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煉金術師,曾經艾斯也見過一些,並且他家破人亡之後,也是被一個煉金術師收養了,艾斯和亞瑟稱他為老狐狸。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傷感,雖然他跟老狐狸沒有血緣關係,但畢竟被撫養了十年之久,不可能沒有感情。

不知道懷著怎樣的情緒,兩人走進了這個大門虛掩的別院,一進去就看到了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個勉強可以稱為人偶的東西躺在地面,圓圓的腦袋、僵直的身軀,通體用金屬打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跟在老狐狸身邊生活了十年,艾斯也瞭解一些鍊金術方面的東西,知道這種人偶稱為魔偶,可以像傀儡一樣被人操縱著參加戰鬥。只不過傀儡需要用絲線連著,而魔偶透過意念就可以控制,比傀儡靈活了數倍。

這種東西一般只有高階煉金術師才能製造,當年老狐狸也是無能為力,而此時修斯正坐在草地上維修著零件,看來他在鍊金術這一行造詣頗高。

三少爺修斯,這是一個金髮的青年,藍色的眼睛、微微自然卷的頭髮,加上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三四歲。發現有人進來他也沒有打招呼,僅僅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隨後注意力又重新收回到魔偶上面。

“他就是這樣,對於人際關係也毫無興趣,請見諒!”雷諾抓著後腦勺尷尬地笑著。

“不!我不介意,煉金術師都是這種性格的!”艾斯微笑著,當年的老狐狸也是如此,每次只要一開始研究、做實驗,就把任何東西都拋在背後了。也只有身負這種精神的人,才能成為一流的煉金術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