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衛霏霏眼神忽然呆滯住了。
那夜過後，根本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醫生還算好心，見後面沒有病人，耐下心來開導衛霏霏。
在婦科工作了十幾年，未婚先孕的女孩見多了。
看衛霏霏相貌上乘，穿著也並非平凡女子，應該不會做出太荒唐的事。
聽這姑娘說想要把孩子打掉，醫生無奈嘆息道：“算上日子，你懷孕也有半個月了，到時候我再和你商量用什麼方法。”
“到時候再說吧。”
衛霏霏心煩意亂，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複雜的事。
待了沒一會，醫生開了些懷孕前期所需的藥品，孫盡歡拿著藥單，輕聲道：“霏霏，你在大廳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拿藥。”
“好。”
等到孫盡歡回來時，卻發現衛霏霏不在大廳，在醫院裡找了半天才找著人。
見衛霏霏抹著眼淚，孫盡歡只好安慰道：“別哭啦，公眾場合多丟人，我們先回去休息會。”
“盡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到底該不該把孩子給打掉啊？”
“我個人的想法是不要，孩子無罪，好不容易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上，你要把他給放棄了，我感覺有點殘忍。”
衛霏霏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害怕，若以後孩子落地，只能東躲西藏的生活著，那豈不是莄加對孩子不公平。
回彼岸山莊時，在車上並無他人，孫盡歡突然嚴肅問道：“霏霏，你能保證這孩子是方華的嗎？”
衛霏霏聽到這話，首先一愣，繼而怒道：“怎麼連你都認為我是這種人啊，我除了那天晚上和他……還能跟誰啊？”
“你別誤會，我相信你的尊嚴和底線，既然孩子是方華的，那就絕不能就此罷手。”
“不要，就算我不打胎，也不會讓孩子進入彼岸之爭，寧願他一輩子當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孫盡歡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她是想讓衛霏霏替孩子爭。
究其根源，孩子出自於方華與衛霏霏之間，應該是有機會的。
再者說母憑子貴，若想堂堂正正的活著，這對衛霏霏來說是個最好的選擇。
衛霏霏依然搖了下頭，說道：“方華的基礎來自於世家，而那些世家都以傳統思想為傳承，怎麼可能會讓我的孩子上位，就算沁兒當不了世子，那笑笑肚子裡的孩子呢？”
“我還以為你被悲傷衝昏了頭腦呢，看來還是挺清醒的嘛。”
孫盡歡臉上掛著微微笑意，從衛霏霏剛剛那句話可以判斷，她不是沒有爭取的意思，可能是覺得時機未到。
在車上考慮了很長時間，衛霏霏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但把一筆巨資交給了孫盡歡，囑託道：“盡歡，這兩天衛戍府沒什麼事情的話，麻煩你在金陵幫我置辦套房子，越偏僻越好，但必須要安靜。”
“敢情這事你是不打算告訴左輔了。”孫盡歡說。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等到腹部稍有跡象時，我就會找個理由告假養胎。”
“好，我不會洩露出去的，但你多多珍重身體，權當是為了腹中的孩子。”
二人就此分手，衛霏霏往界王府的途中，恰好碰見了出來散步的蕭笑笑。
蕭笑笑主動過來打招呼：“誒，霏霏姐，今天去哪啦？”
“啊……去市區買了點衣服。”衛霏霏應聲道。
“還買了藥，身體不舒服嗎？”
“也不是，維生素片而已。”
蕭笑笑感覺衛霏霏有點不大對勁，比平常的狀態要差上許多，但心裡並沒有在意。
可能是近期的事情比較多，人也累著了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蕭笑笑的孕肚愈發明顯，無形之中刺激到了衛霏霏的心神。
嫉妒，畏懼。
兩種感覺湧上心頭，把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再度打亂。
女人的直覺很強，但蕭笑笑沒有聯想到其他方面，認為是方華在公務中惹衛霏霏生氣了，還特意替丈夫和她道了個歉。
“霏霏姐，方華的行為手段可能是有些冒失，不過我請你相信他對殺界絕無歹意，前幾天還和我說，等界王年紀再大一點，就把他接到金陵來照看培養，也不負先王的寄託。”
“真的嗎？”
衛霏霏一直都是心向殺界，從蕭笑笑口中得知方華的想法有所改變，自然是髙興不已。
如果他真能把界王當做一個王來對待，那是再好不過。
二女聊著聊著，興致也就起來了。
蕭笑笑話語間頗有埋怨，說道：“真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他每天大半的時間都花在了大業上，晚上回來我也不忍心讓他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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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左輔這種男人，有宏圖大志也是正常的，”
“也是啊，希望他能夠早點完成。”
蕭笑笑苦笑道：“看我，聊著就忘記了時間，你先去忙你的吧，以後有時間再聊。”
“行，注意身體，別想太多了。”
衛霏霏有心安慰著面前這個女人，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安慰自己。
這有可能就是真的犯賤吧。
恍然間，二十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衛霏霏打算先把告假書擬好，準備等界王府最後一批事務處理完畢再遞交給方華。
而且孫盡歡已經把房子給收拾好了，只需入住即可。
可這天蕭笑笑心情不大好，在家中閒來無事，來找衛霏霏聊會天。
平日裡彼此像是要好的朋友，衛霏霏對她心中並無隔閡，細心問道：“是不是左輔欺負你啦？”
“不是，我蕭家僅存的一位元老昨天病逝了，我原本是想回蕭家去探望一下的，但想想之前做出的那些事，也沒臉去面對列祖列宗。”
蕭笑笑心情極為低落，眼睛充盈著淚水。
衛霏霏遞了幾張紙過去，安慰道：“好啦，畢竟是那些蕭家人對你不仁在先，要是換做我的話，可就沒你這麼良善了。”
“那你會怎麼處理呢。”
“掘其陵墓，挫骨揚灰！”
話語中帶著開玩笑的意思，聽起來雖然誇張，但蕭笑笑還是被逗笑了。
平常見衛霏霏溫文爾雅，冷若冰山，私下裡倒是挺看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