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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三足鼎立 (二合一)

王振為何能做到宦官專權,力壓群臣?

除去皇權支援這一因素外,首先得去掉人品這個選項。且不說王振人品本來不怎麼樣,就算他高潔如聖人,只要還是個太監,文官就不可能被他以禮服人。

接著得去掉學識這個選項,舉人在宦官裡面自然算超高學歷, 但在文官集團裡面,連入門級別都夠不上,沒個進士功名你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人品學識俱不行,光靠美貌估計很難打動滿朝文武……

所以王振真正的核心技能,就在於他對人心的把控!

無論是先帝明宣宗,還是後來的明英宗跟三楊, 甚至早期太皇太后張氏都不例外。數代大明王朝的最高權利核心,都被王振給服侍的妥妥帖帖, 把他視為心腹重臣。

明宣宗朱瞻基是這樣評價王振的:“振小心敬慎, 秉性忠良,委以內書堂教學,授宮人書。”

看到沒有,就算拋開明英宗亦師亦父的感情不論,在明宣宗眼中王振也是個謹小慎微,恭敬忠誠的親近心腹,讓他去教導太監宮人們讀書。

去教書就意味著能獲得“老師”的名分,從後世某光頭死活不放棄黃埔軍校的“校長”頭銜,就能理解這個任命重要性,這也是王振在宮廷中掌權的起點。

另外早期太皇太后張氏信佛,經常前往京師功德寺供奉,而且一去還留宿好幾晚, 引發了朝野內外非常大的不滿跟非議。

王振好歹也是舉人出身,同樣認為后妃流連於寺廟,不是什麼好事情。以訛傳訛之下, 甚至會有損皇家名聲, 必須得想辦法阻止。

他不像文官群體那樣, 光靠一張嘴巴去說大道理勸阻。而是令人按照功德寺的佛像規格,仿製了一尊放在後宮之中,並且還讓中書舍人用金粉抄寫經書放置於兩側。

能用行動去解決問題,王振其實就已經超越常人了。但他最聰明的一點還在於不攬功,做完這一切後讓小皇帝朱祁鎮去向太皇太后張氏進言。

“母後大德,子無以報,已命裝佛一堂,請致功德寺後宮,以酬厚德。”

佛像到底是誰打造的,以太皇太后的權勢能不知道嗎?

恰恰王振這“低調”的做法,既照顧了太皇太后的顏面,又壓制住了後宮在外留宿的非議,更增進了太皇太后跟皇帝的親情。

有這麼一個貼心的太監服侍辦事,不被重視才奇怪了。

至於最後的“三楊”,別的不多說,宦官進入內閣這個先例,就是他們給王振開的!

對於人心的極致掌控,只要不存在無法調和的利益衝突, 王振往往都會讓對方感覺如沐春風,受益良多, 甚至心中引以為知己。

就好比對待沈憶宸,從最開始的殿試狀元,到如今的掌軍封爵。每一份籌碼都卡在關鍵的時間點,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及時,沒有長久的敏銳揣測是做不到的。

更重要王振還情商手段拉滿,被沈憶宸拒絕後以他的權勢地位硬是忍住沒翻臉。相反還曲意逢迎,時不時出手相助一把,打造利益捆綁的既成事實。

如果沈憶宸沒有歷史的上帝視角,不知道他是個奸臣,將與朱祁鎮一起葬送大明王朝的國運。

陡然間遇到這麼個權閹“貼心”幫扶,還禮遇有加能達成自己目標,就真的沒有一點心動跟感激嗎?

說實話,此刻沈憶宸是有些心動的。

他心動的原因不是為了什麼高官厚祿,一門兩爵。而是明明知道歷史走向,想要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卻無人問津!

冒著革官問罪的風險,去闡述麓川、瓦刺的威脅,結果皇帝不信,群臣鄙夷。甚至誇張一點說,當面告訴瓦刺部也先,他日後將俘虜大明皇帝,估計就連也先本人也不信。

這就是歷史的慣性,短時間內很難扭轉局勢。

如果直接依附於王振,靠著他的權勢防備麓川死灰復燃,壓制瓦刺部落崛起,相對來說會輕鬆簡單許多。

但同樣沈憶宸很清楚,王振是個極端狂熱的主戰派。無論之前麓川還是未來土木堡,都是王振力排眾議與皇帝達成共識,堅決要征戰四方。

一旦依附於他,沈憶宸可以想象在建功立業野心的刺激下,王振絕對會往窮兵黷武的方向發展,想著短時間內徹底剿滅蒙古諸部,達成青史留名的成就。

以大漢、大唐的武德充沛,剿滅匈奴、突厥都是靠著數代皇帝不斷分化,才獲得最終的勝利。如今蒙古諸部都快要統一了,大明拿什麼去剿滅瓦刺部也先?

明太祖、明成祖都辦不到的事情,靠“大明戰神”明英宗嗎?

這樣的話,就相當於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最壞的結果就是王振不死,明英宗也沒被俘,邊疆陷入戰爭泥潭,朝野提前黨爭內鬥,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到了這一刻,沈憶宸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大幅度的改變歷史。

並且他還沒有絲毫把握,歷史是朝著更好的方向轉變,還是更壞的方向。

看著沈憶宸久久沒有回答,王山臉上浮現出一抹輕視笑容。也不知叔父到底看重這小子哪點,連封爵的籌碼都拋出來了,這下恐怕是把書呆子給嚇傻了吧?

“狀元公,考慮的如何,可別讓叔父失望。”

王山半催促半威脅的說了一句,他心中其實已經認定沈憶宸會答應了。

“還望王同知告知王公公,他老人家的厚愛,晚輩感激不盡。但鄙人才疏學淺,恐不堪重任,此番好意心領了。”

在王山詫異的眼神中,沈憶宸終究還是拒絕了。

除了投靠王振本身的弊端外,沈憶宸還要維繫著朝堂的平衡。

因為在外界百官眼中,他如今不僅僅代表著自己,還代表著背後的成國公朱勇,以及泰寧侯陳瀛!

土木堡戰役之所以能成為大明王朝的轉折點,其實軍事上的失利,不足以成為決定性因素。後續瓦刺部內亂崩潰,直到萬曆帝都保持著軍事上的優勢,打仗完全不成問題。

這與明末薩爾滸之戰後,明朝軍事力量大幅崩潰,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真正原因在於朝堂三足鼎立平衡被打破,代表武將的勳戚集團垮臺,宦官集團被清算,從此文官集團一家獨大。

文官集團一家獨大危害眾所周知,明朝歷史已經親身演繹了一遍。但這並不意味著,讓宦官集團一家獨大就沒問題。

任何勢力不受制約,不管它本質是好是壞,最終結果一定是絕對的權利,滋生絕對的腐敗。

沈憶宸投靠王振,某種意義上就綁架了整個勳戚集團,成為宦官跟勳戚的共同代言人。

到那時候,自己就會與文官集團徹底決裂,陷入殘酷的政治鬥爭不死不休。本來文官集團現在就勢弱,楊溥逝世後更無一戰之力,有機率被一波給打死淪為附庸。

軍政一體的危害,可能還超過文官集團一家獨大,那就真玩脫了。

王山目光短淺,只看到了王振丟擲如此大的籌碼,是為了拉攏沈憶宸。

其實王振真正的目標,是站在沈憶宸背後的公侯勳戚!

光憑沈憶宸自己一個狀元公頭銜,遠遠不夠格王振去“禮賢下士”。

聽見沈憶宸的拒絕,王山立馬變臉,語氣陰冷說道:“沈憶宸,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世上沒幾個人敢拒絕叔父。”

“那就託王同知再轉告一句,在下初衷始終沒變,並未站在王公公的對立面。”

當初在王山府邸面對王振拉攏,沈憶宸就是流露出自己並未站在王振對立面的想法,也與文官集團不是一路人。

今日他再次明確了這個立場,只不過能否讓王振接受,沈憶宸心裡面沒底。就如同王山所說的那樣,這個世上沒幾人敢拒絕王振,更沒有連續兩次拒絕的人。

不到萬不得已,沈憶宸依舊不願與王振為敵,哪怕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也沒關係。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

“好,沈憶宸你還真是有種,走著瞧!”

說罷,王振起身就拂袖而去。

他性格本就驕橫暴戾,如今沈憶宸還敢不給叔父面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不知為何,王山感覺對沈憶宸有一種心理上的排斥跟不爽。可能以往他接觸的年輕人,面對自己無一不是畢恭畢敬,偏偏這小子不折腰還裝逼!

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等稟告叔父獲得許可後,錦衣衛的詔獄就將多迎來一位“客人”,看你小子到時候怎麼哭著認錯求饒!

王山陰鷙著臉離開,也是讓屋外等候的青樓女子們,給嚇的退避三舍,生怕因此而遷怒到自己。

很快沈憶宸也從包廂走出,看著他出現,秦流霜靠了過去關切問道:“沈公子,你可安好?”

“多謝秦大家關心,在下無事。”

說罷,沈憶宸望著這群驚慌的青樓女子,還擠出了一個寬慰笑容。

“沈公子,王同知不是大度之人,日後還望小心。”

鼓足勇氣,秦流霜提醒了沈憶宸一句,這句話可能給她帶來極大的風險。

“無妨,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沈憶宸不想多說,拱了拱手就轉身離去。

望著沈憶宸遠去背影,柳兒面露擔憂說道:“沈公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知可否化險為夷。”

王山是這裡的常客,他在京師惡名遠播,一度敢強搶都指揮使妻妾,讓大理寺少卿入獄受刑。

沈憶宸這般正人君子,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也不知他們在屋內談了什麼,讓關係變得如此敗壞。

“還記得當初賀公子設宴的場景嗎?會昌伯之子都被沈公子壓了一頭,他沒有想象中那般文弱,柳妹妹你放心吧。”

秦流霜身為花魁,見識自然遠超一般伎女,她安慰身旁柳兒一句,眼神中別有深意。

“秦姐姐說的對,柳兒知道了。”

可能是感覺自己內心想法被看穿了,柳兒趕忙低頭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回到公府,沈憶宸表現如常,與王山會面之事,他誰也沒有告知,成國公朱勇也不例外。

畢竟這種事情擺不上檯面,目前說出來也意義不大。自己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然後見招拆招。

當然最重要一點,就是今時不同往日,沈憶宸不像殿試之前那般驚慌忐忑,更無性命之攸。

想當初自己小小一名新科貢士,功名前途全部都掌控在王振手中。他真下定決心做點什麼,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度大多少。

而如今自己三元及第大魁天下,科舉功名塵埃落定。可能官職還不太高,但入了翰林院跟東閣,士林名氣跟清貴屬性擺在那裡。

還有就是與陳青桐大婚,事實上得到了泰寧侯一脈的支援。勳戚本就瓜葛相連,聯姻更是融為一體。

成國公朱勇掌京師中軍都督府,泰寧侯陳瀛掌後軍都督府,大明最高軍事機構自己兩個“爹”佔了接近一半。

就如同文官集團高層,始終保持著清醒頭腦,沒有把自己逼成閹黨成員一樣。以王振的智商跟情商,做不到一波打死永絕後患,更不會貿然出手得罪勳戚集團,把自己逼到文官群體中。

某種意義上來說,沈憶宸機緣巧合達成了三方勢力的微妙平衡,這也成為了他最大的護身符,敢於在刀尖上跳舞。

一旦哪天這種政治平衡被打破,可能就不僅僅是沈憶宸一家之事,而是天下大變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憶宸照常在東閣進學歷練,就如他預判的那樣,王振並沒有輕舉妄動,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

只是不知道這種風平浪靜,會不會成為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八月二十日沈憶宸正在東閣值班,審閱著各地官員上表奏章,然後精簡成揭帖呈交給閣老們票擬。

夏日的酷暑加上蟬鳴,讓沈憶宸感到有些昏昏欲睡。就在此時廊房門簾被人掀開,錢習禮走了進來開門見山問道:“向北,你是沒有注意到禮部公文嗎?”

見到是錢習禮,沈憶宸立馬起身作揖道:“門生見過恩師。”

公開場合下,沈憶宸用內翰學士稱呼錢習禮,現在這種只有兩人的私下場合,自然得用上更為親近的稱呼。

行禮過後,沈憶宸才不解問道:“學生愚笨,不知恩師所說的是何公文?”

沈憶宸目前一天要處理幾十份奏章,他還真沒見過什麼禮部公文。而且按照規定,六部公文也不可能送到他這裡來揭帖,錢習禮是不是弄錯了?

望著沈憶宸這一臉茫然的樣子,錢習禮加重語氣回道:“麓川受降的公文!”

“向北,你被聖上欽點為天子特使,怎能如此粗心大意?還有幾日麓川罪使就要到京,你得組織協調整個受降儀式,不能有損我大明威嚴!”

受降禮乃軍中大禮,規格標準不下於一般的典禮。如遇滅國之戰,皇帝都得親自出面受降,來向天下宣示赫赫戰功。

沈憶宸擔此重任,卻沒放在心上,錢習禮真是感到無法可說。

寒窗苦讀才結束多久,沈憶宸這就開始懈怠了嗎?

麓川罪使要來了?

聽完錢習禮的解釋,沈憶宸也是大吃一驚,自己確實沒有收到什麼禮部公文,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

而且按照標準流程,自己身為天子特使,就算失誤疏忽了禮部公文,也會有鴻臚寺官員或者內官太監通知。

結果卻一丁點訊息都沒有聽到,還是身為禮部侍郎的錢習禮親自跑一趟告知,這種情況明擺著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王振給自己的警告,展現他對於朝中官員事務的掌控能力。

“是門生疏忽了,謝恩師相告!”

沈憶宸向錢習禮躬身致歉,這種事情他無法解釋,只能悶聲背了這口黑鍋。

看著沈憶宸態度良好道歉,錢習禮嘆了口氣也不好過多指責,於是告誡道:“向北,為官之道要步步謹慎,如若遲到或者錯過了受降禮,陛下責罰後果不堪設想!”

“門生謹遵教誨。”

沈憶宸表面點頭稱是,心中想到的卻是“生殺予奪”四字。

“生殺”自己如今能勉強躲過了,“予奪”卻依然掌控在王振的手中。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現在就前往禮部,鴻臚寺跟太常寺官員俱在等候,共同商議受降的禮儀流程。”

明朝一般大型儀式,禮法方面的事情就由禮部跟鴻臚寺共同商定,禮樂方面的事情就由太常寺負責。

其實理論上沒沈憶宸多大事,但他身為天子特使,就意味著代表皇帝尊嚴跟大明國格。這點與後世駐外大使意義相同,決不能容許任何疏忽錯誤,自然得好好準備學習一番。

“是,門生告辭。”

沈憶宸拱了拱手,退出廊房就朝著禮部方向走去。

當他到達禮部大廳的時候,各路官員均已等候在此,很多人臉上都帶著一股慍色。

畢竟炎炎夏日本就容易心煩意燥,沈憶宸身為天子特使卻傲慢至極,讓眾人在此等候良久。甚至是禮部侍郎親至東閣,才把他給“請”過來。

知道的明白沈憶宸是個特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欽差大臣,真是好大的架子!

沈憶宸見到此等情景,也大概能得知眾人心有不滿。可他有苦說不出,無奈拱手道:“諸位抱歉,是在下來遲了。”

雖然等候的有脾氣,但沈憶宸現在可是皇帝面前紅人,眾官員也只能不情不願的還禮。

而鴻臚寺卿楊善,卻面帶笑容來到沈憶宸面前說道:“無妨,吾等眾人也剛來不久,沈修撰客氣了。”

楊善此人在史書上的評價是“為人圓滑,善於雄辯”。他職業生涯中做過最牛逼的事情,就是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把明英宗從瓦刺接回來了。

要知道明代宗朱祁鈺可沒真想這個哥哥回來,他就打算讓明英宗好好呆在蒙古“留學”,要是實在沒啥好學的,就學習畜牧業放放羊都行,反正回不來就好。

所以出使瓦刺這種任務等同於是個黑鍋,你完成或者沒完成,都有極大機率遭殃。運氣要再不好一點,直接惹怒了也先,可能就連自己都得一去不回。

偏偏楊善這個人太能忽悠了,把也先給說的一愣一愣的。在沒割地、沒賠款、甚至頭都沒低的情況下,空手套白狼迎回皇帝,堪稱開創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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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長袖善舞的人才,處理人際關係自然不成問題,很合時宜的給了沈憶宸個臺階。

“楊客卿,謝過。”

“客卿”是鴻臚寺卿的雅稱,沈憶宸用此稱呼,也算是回禮感謝。

“都乃共事同僚,就毋需客套了,抓緊時間商議正事吧。”

首座上的禮部左侍郎王英開口定調道,並且不動聲色向沈憶宸點頭示意。

此刻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過於偏袒沈憶宸,只能找準機會把遲到這一頁翻過去。

“是,少宗伯。”

王英是今天在場品階最高的官員,眾人自然得聽令。

“對了向北,這次受降賊首,乃西南蠻夷土司。為了防止習俗語言不通,四夷館派了一名通事過來協助於你,關於蠻夷的不解之處,盡可問之。”

四夷館是永樂年間設定,專門用來翻譯邊疆民族跟藩屬語言文字的機構。受降大禮免不了要與麓川俘虜對話,萬一有些蠻夷不通教化,雙方聽不懂豈不等於雞同鴨講?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四夷館就派了專門的翻譯過來,協助沈憶宸到時候進行溝通。

就在王英話音落下,從大廳角落處走出一名年輕官員,朝著沈憶宸作揖行禮道:“下官孟凡,拜見沈修撰。”

孟凡?

聽到這個名字沈憶宸感覺有些耳熟,當對方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瞬間就認出來了。

這個孟凡,就是當初應天小三元慶功宴上,與自己力爭華夷之辨的那個教化土司!

可能是抱著當初應天府尹李敏,那種教化蠻夷的優越心態,王英還補充道:“孟通事乃孟養宣慰使思卜發之子,深受我大明聖賢書教化,才改了漢名孟凡。”

“如今麓川平定,受降大禮後孟通事將返回孟養宣慰司,日後定將重教興文,傳播我大明文風!”

相較於在座官員聽完王英話語後,臉上流露出一種欣慰自豪表情,沈憶宸可謂越聽越心寒。

因為這個思卜發,就是目前在逃麓川首領思機法的弟弟。如今大明殺了他親爺爺,俘獲了部落族人,此等深仇大恨會回去重教興文?

有些時候沈憶宸真的無法理解,儒家文官腦子裡面到底怎麼想的,真以為靠著聖人教化就能感動眾生嗎?

沈憶宸還清晰記得,在應天孟凡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會為了自己族人而繼續抗爭下去。”

孟凡在大明其實就相當於質子身份,你們把他放回去,與放虎歸山有何區別?

“下官沐天子之光輝,承聖人之教化,回到孟養後定當永為朝廷之藩籬,傳先聖之言行。”

孟凡情深意切的向王英表了一番忠心,只是當他再次看向沈憶宸的時候,表情卻冷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