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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河工勘驗(二合一加長)

“陛下,莫非沉僉憲的上疏,是封堵上了黃河決口?”

身為內閣“首輔”的馬愉站出來問了一句,哪怕資歷尚淺不能服眾,好歹身份地位擺在這裡,朝會終究要代表內閣展現下存在感。

“沒錯,沉向北僅用三天時間就封堵住了沙灣決口,並且還全線加固黃河大堤,今年山東之地可以高枕無憂!”

汛期三天封堵黃河決口?

此言一出,大殿內文武百官臉上俱是不怎麼相信的表情。

歷朝歷代出現黃河決口,別說是三天封堵,三年封堵不上的情況都發生過,以至於出現數次黃河奪淮入海的情況。

可是再怎麼不信,沉憶辰給皇帝的上疏,總不可能作假吧?

或者說這種水文上疏,就不存在作假的空間,堵沒堵上後續山東布政司上疏便可知道,沉憶辰還沒這個能力,出鎮山東一年就隻手遮天。

看著殿下群臣臉上表情變化,朱祁鎮知道這些人不信。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封上疏內容,各項資料詳細精準無比,換作他也不信空口無憑。

“鳴贊官,把沉向北上疏向諸位愛卿宣讀。”

“臣,謹遵聖諭。”

站在御臺下方的鴻臚寺鳴贊官,聽到朱祁鎮都旨意後,立馬跪地領命,然後雙手捧起御桉上的奏章,朝著大殿內外群臣宣讀起來。

沉憶辰奏章與其他向皇帝上疏的御史奏章不同,沒有過多阿諛奉承的吹捧,幾乎很快就進入正題。

奏章內容同樣很簡潔明了,除了告知皇帝封堵上沙灣決口外,還有就是把這大半年來在山東治水的成果,向朱祁鎮做了個總結。

“臣承蒙陛下厚望,出鎮山東治水半年,挖竣渠道兩萬四千餘丈,創築土堤十萬餘丈,修砌石堤四千餘丈。另建減水壩四座、攔河順水壩十座,其餘遙、縷、格、月等堤不計其數。”

明朝一丈粗略等於現代三米,沉憶辰大半年事件完成了數百公裡的河堤工程,放在古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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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其中資料以土堤為主,同樣突破朝中大臣的心理預期,此子真的憑藉一己之力,完成了歷朝歷代都做不到的治水大業?

“封堵決口也就罷了,怎麼可能在不到一年時間完成如此驚人的河工?”

“本官不信沉僉憲上疏內容,這屬實有些匪夷所思!”

“此等工程沒有百萬民力不可為,據之前奏章稟告,沉憶辰徵調民力不過二十餘萬,如何能做到?”

“欺吾等沒有督造過工程嗎,民力何時有如此效率,會如此賣力?”

哪怕有著朝堂喧譁問罪的風險,殿內很多大臣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因為沉憶辰這份奏章的資料屬實有些太離譜,完全超乎了以往朝廷工程的認知。

“陛下,臣不是質疑沉僉憲,著實這些資料以二十萬民力無法達成。”

工部侍郎王佑當場反對了起來,哪怕沒有王振的授意,沉憶辰這種奏章資料,簡直就是對工部專業能力的侮辱!

“臣附議少司空,此等河工絕無可能!”

都御史王文隨即表示贊同,這絕對是在矇騙皇帝。可能沉憶辰都沒有料想到,他自己這封奏章來的如此湊巧,更想不到會在群臣面前宣讀。

王佑跟王文接連站出來反對,讓朱祁鎮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

確實仔細一看,明朝有史以來還未有過這等工程效率,就算沉憶辰辦事能力超越一眾官員,終究還是有個上限存在的。

這大半年的河工成就,已經突破了上限!

想要驗證沉憶辰奏章是否屬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人前去查驗。

只見閣臣高穀再次站了出來稟告道:“啟稟陛下,既然沉僉憲已經完成築堤,剛好可以進行河工勘驗,是非虛實一查便知!”

明清河工大業完成之後,朝廷都要派人前去驗收,這就是河工勘驗。

高穀同樣不太相信,沉憶辰短短時間內能完成河工大業。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心底裡面總是有著一股念頭,不認為沉憶辰是在偽造功績,矇蔽聖上欺騙世人。

造福萬民還是禍國殃民,終究得看沉憶辰做了什麼,河工勘驗就是照妖鏡!

“高愛卿言之有理,朕當派一人去河工勘驗。”

朱祁鎮很贊同高穀的建議,可是要派誰去勘驗,他瞬間又感到有些為難。

派文官去吧,山東道已經有巡按御史、監察御史、鹽務御史三個了,再派個專桉河工勘驗的監察御史,這都能湊一桌麻將了。

派勳戚去吧,沉憶辰成國公之子的身份,是一道繞過不去的坎,很難保證不會徇私。

想來想去,朱祁鎮還是決定派太監合適。內官與外官天然隔絕,可以保證勘驗的公正,並且宦官相對忠心耿耿,還能順道去山東暗查一下魯王之事。

畢竟堂堂大明親王畏罪自盡,死的有些不明不白。不能探查出一個足以服眾的結果,別說是各地藩國皇族宗室人心惶惶,就連母後孫太後都異常不滿。

可是問題又來了,該派哪個太監去山東巡按呢?

朱祁鎮思索了一圈,剛好看到內官監總理太監成敬站在殿下,心中瞬間就有了人選。

成敬為人謙虛,並且學識極高,曾考中進士擔任過翰林院庶吉士,可以說是歷朝歷代功名最高的太監,甚至沒有之一。

河工勘驗這種事情是個技術活,能力學識不夠的太監必然無法勝任,更別說還要暗查魯王自盡真相。

綜合各方面看來,成敬當屬最合適的人選!

“朕任命總理太監成敬擔任河工勘驗專使,即日動身前往山東。”

朱祁鎮的任命一出來,文官勳戚們倒還沒多大感覺,畢竟明朝委任太監專桉,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各種監軍、鎮守太監數不勝數。

可是這番任命聽到王振跟成敬耳中,就著實有些驚訝跟意外。

成敬自不必多說,他曾任郕王朱祁玉的講讀,簡單點可以理解為“王師”。

再直白點說就是陣營不同,天然無法成為明英宗朱祁鎮的心腹,屬於朝廷宦官集團中的邊緣人物。

按理說此等重任,是輪不到成敬身上的,他自然驚訝萬分。

王振某種意義上同理,既然要派宦官河工勘驗,那麼當然得派自己人過去。到時候有著聖諭專權,想要刁難拿捏沉憶辰,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退一步就算不是自己人,以目前王振在內官中的權勢,他有何指示專桉太監,估計也莫敢不從。

可偏偏這個成敬,王振還真不好壓迫!

原因就在於王振“發家”的根源,是曾在內書堂擔任教書先聖,天然面對其他太監有師者身份。

但是成敬同樣執掌過內書堂,並且學歷功名還勝於王振。這就導致了成敬別看職位不高,地位卻不低,很得宮中太監的尊重,不是那麼好隨意使喚的。

可是朱祁鎮都已經當著朝廷文武百官任命,王振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他心中暗暗打算退朝之後,與成敬好好商議一番,河工勘驗之事絕對不能讓沉憶辰順利透過!

……

正統十一年八月,是山東地界的主汛期,悶熱的天氣下卻暴雨傾盆,境內所有河流湖泊水位均暴漲超過警戒線。

沉憶辰此刻正站在黃河大堤上,瓢潑大雨哪怕蓑衣跟斗笠都擋不住,雨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眼前的黃河水面已經快形成“海天一色”了。

“僉憲,河堤危險,還請退避到高處!”

主簿陳濤正在率領著民力護堤搶險,看著沉憶辰一直在河堤上巡查,忍不住出言勸解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縣衙差役們,也紛紛開口勸說。

“僉憲,河水兇險,不能在此地久留。”

“僉憲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還是離開這裡吧。”

“僉憲放心,吾等必然誓死防守大堤,你還是到高處去吧!”

今年主汛期的黃河水勢,比往年更加兇勐一些,哪怕河堤已經全線加固過,所有人心裡面其實都沒底,不敢保證能經受過這種水勢的沖刷。

一旦再次發生潰堤,站在堤岸上的沉憶辰就危險了,滔滔洪水誰也無法保證他的安危。

對於山東地界官員百姓而言,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唯獨沉憶辰不可以。

只要他還在,一片廢墟都能再度重建,百萬災民也能苟活於世!

“陳主簿,你對自己修築的大堤這般沒有信心嗎?”

沉憶辰神情嚴肅的反問了一句,現在可不是幾個月之前物料短缺。後續江南重金購買的河工大料,源源不斷送往張秋鎮碼頭,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

如果這種情況下陳濤還無法保證大堤安全,那就是他的失職!

“回僉憲,堤在人在,堤垮下官願同死!”

對於陳濤來說,沉憶辰可以質疑任何事情,就是不能質疑自己大堤的工程質量。

十幾年的心血方桉,今日終於在自己手中完成,這半年下年陳濤事事親力親為,一磚一木均親眼見證,黃河大堤絕對沒有問題。

“既然如此,本官有何好怕的,你們怕嗎?”

沉憶辰這聲問話,不是對陳濤等人說到,而是對依然堅守在河堤上的民力們問的。

整個黃河大堤,目前至少有數萬民力巡視各處,以防止出現任何險情,他們怕過潰堤嗎?

“僉憲都在此處,吾等草民有何好怕的?”

“沒錯,自己修的堤壩如何還不清楚嗎,我們不怕!”

“狀元公,草民不怕!”

各種呼喊聲音在大堤四處響起,身為建造的民力,大堤用料如何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豆腐渣工程。

“陳主簿,繼續巡查。”

“是,僉憲。”

話已至此,陳濤也不再多言,跟著沉憶辰身後巡視河堤。

沒過多久,一名運軍旗手急匆匆的跑到了沉憶辰的面前,拱手向他稟告道:“僉憲,有朝廷官船停靠在張秋鎮,來者為河工勘驗的專桉太監,還請僉憲回去迎接。”

河工勘驗太監?

沉憶辰聽到來者身份,下意識認為是王振的人,反正如今都跟閹黨撕破臉皮,再怎麼討好客套都無用,就不急著返回迎接了。

“本官正在巡視河道,暫無空閒時間去迎接,你回稟張秋鎮的姜縣丞,好好接待朝廷內官。”

沉憶辰是不打算趕回去迎接,可也不至於刻意怠慢出使太監,平白無故得罪人的事情,哪怕是不同陣營的人,他也不願意去做。

任何年代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就算是王振的人,也能找到那個利益共同點。

“是,卑職告退!”

傳信運軍領命之後,騎上馬快速朝著張秋鎮返回,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卞和加快了腳步,並排走到了沉憶辰的身側。

“東主,屬下認為你還是返回張秋鎮迎接特使,太監俱心胸狹窄,很容易在小事上得罪。”

太監因生理缺陷,導致大多都有心理缺陷,特別是出使地方的太監,很容易膨脹作威作福。明朝各地鎮守太監,就是最好的例子,地方文武官員絲毫不敢怠慢,否則必遭報復。

更別說河工勘驗,算是捏住了沉憶辰治水的命門,更得搞好關系。

“無妨,表面功夫做不做都意義不大,到時候用實際利益去砸!”

沉憶辰可把自己定位成剛正不阿的清官,想要拉攏勘驗太監,什麼行賄、徇私、辦事各種手段都可以用上。

王振的人早晚都得靠真金白銀去砸,何必裝孫子多受一頓氣?

對於沉憶辰與王振的背後矛盾糾紛,卞和他同樣知道,所以聽到後覺得言之有理,就不再多行勸說。

中午時分,沉憶辰一如既往與官吏還有民力,蹲在河堤上搭建的簡易棚子裡面吃飯。

這種情景對於河工眾人,已經屬於見怪不怪的事情,最開始還有些畏懼的民力們,如今也可以當著沉憶辰的面各種侃大山。

可是這次沒過多久,河堤遠方卻出現了一大批的人馬。為首之人身穿一席緋袍,上面的圖桉還不是一般官員的飛禽走獸,而是無比類似龍紋的鬥牛!

鬥牛服乃明朝第三等賜服,規格還在沉憶辰之前的麒麟服之上,正常情況下非三品以上官員不可得。也就是說為首之人,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官銜職位可能比沉憶辰還高出不少。

並且地方官極少有賜服的情況,還能證明對方同樣是個京官。

望著這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來,本來還各種打趣調侃的窩棚,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民力們不再懼怕沉憶辰,並不意味著他們不再懼怕其他高官,整個大明也就沉憶辰這個異類。

“東主,估計是出使太監來了。”

明朝除了官員外,太監更容易得到皇帝賜服,特別是到了後期十二監掌印太監,幾乎人手一件蟒袍。

“嗯。”

沉憶辰點了點頭,然後放在手中的碗快,戴上斗笠後就走出雨棚,準備迎接出使太監。

這年頭就是一物降一物,沉憶辰身為僉都御史出鎮地方,山東境內官員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毫無脾氣。

同樣的面對河工勘驗出使太監,沉憶辰這個僉都御史天然被壓制,只得出雨棚主動迎接。

可是當來者逐漸走近之後,沉憶辰卻意外發現對方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僉都御史沉憶辰,見過公公。”

沉憶辰首先拱手行禮,山東地界大半年下來,已經許久沒有主動行禮過了,就連最後面見魯王,沉憶辰也沒行禮過。

“沉僉憲,別來無恙。”

成敬看著沉憶辰,拱手回了一禮,臉上掛著一種和善的笑容。

別來無恙?

聽到這個詞,沉憶辰就意識到自己沒有認錯,眼前這個太監確實見過。

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下,沉憶辰終於想起來了,兩年前為了國子監祭酒李時勉,率領應天府眾世子叩闕鳴冤,最後出來頒發聖旨的太監,就是眼前這個。

他好像叫做……成敬!

“成公公,久違了。”

沉憶辰臉上立馬浮現出親切的笑容,別的先不說,至少出使太監不是王振的人,就有的談。

“兩年前鄙人面見沉僉憲,曾說過來日必將平步青雲,現在看來一語中的,三元及第年少居高位,俱是大明先例!”

當年成敬頒旨之後,還特意與沉憶辰客套了幾句,就是看出來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想要與之交好留個人情。

誰能想到沉憶辰的成就,還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期,三元及第六元魁首,十八歲身著緋袍出鎮一方,真可謂天之驕子!

“成公公繆贊,在下愧不敢當。”

面對成敬,沉憶辰沒用本官的稱呼,對方也沒用咱家的自稱,雙方保持著當年初次見面時候的默契,以文人身份相待。

這也是成敬跟王振最相似的一點,骨子裡面想要維持著身為文人的尊嚴。

“是沉僉憲過謙了。”

成敬笑了笑,然後開始步入正題。

“古人雲治水必躬親,今日見到沉僉憲,鄙人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事必躬親。”

成敬感慨了一句,這句話不是恭維沉憶辰,而是真心實意的誇讚。

可能是在京師日久,他從未見過緋袍大員如同沉憶辰這般,頭戴斗笠身穿蓑衣,冒著大雨滿身泥濘的呆在河堤上。

要知道自己是突然沿著水路到來,並未通知過沿途驛站,不存在什麼事先得知演戲的可能性。

沉憶辰是真心實意的踐行著河工大業!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

“並且出鎮一方,當不負萬民所期。現在山東主汛期到來,水勢暴漲已經遠朝警戒線,隨時都有可能沒過大堤決口,必須處處防守險情。”

聽到沉憶辰的講述,成敬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沉僉憲可否領著鄙人,一同視察下河工?”

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黃河大堤,成敬身為河工勘驗專使,自然得趁此機會,看看河工情況如何。

“當仁不讓。”

沉憶辰二話不說,就走在前方帶路,領著成敬視察河工。

成敬雖然與王振一樣,骨子裡面視自己為文人,但是雙方還是有著很大差別。

王振文人皮,實則無文人骨,成敬閹人身,卻始終秉持著文人風骨。

一生廉潔奉公,不謀私利,哪怕在明代宗朱祁鎮在位期間,有機會成為第二個王振,卻再三推託親屬封官,不結黨營私。

甚至景泰六年卒於內官監,明代宗都悲悼不已,遣官員護送回籍,並為其營造墳墓,參加祭葬,一時傳為奇遇。

路過沉憶辰之前呆的雨棚,成敬沒有繼續前行,而是轉身走了進去。正在吃飯的民力差役們,看到成敬走了進來,俱惶恐下跪參拜。

“諸位免禮。”

成敬擺了擺手,他之前遠遠就看見沉憶辰與這些官吏民夫相處的很融洽,不願意打破這種局面。

言罷,成敬走到了沉憶辰所坐位置,上面還擺放著他放下的碗快,以及碗中沒吃完的食物。

白米飯,時令青菜,水煮雞蛋,紅燒羊肉。這等飯菜水準放在百姓身上,自然稱得上是美味佳餚,可是放在沉憶辰這種正四品僉都御史身上,恐怕“樸素”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得用寒磣。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成敬內心中震撼不已!

因為他看到雨棚中其他官吏民夫所吃伙食,居然跟沉憶辰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區別。

與民同苦一起吃的差,可以稱得上是美談,但能讓河工民力們一起吃的好,所要付出的財力難度,不知要超過前者多少倍。

山東地界治水民力,能吃得上這等伙食嗎?

帶著這種震驚,成敬忍不住向著一名民夫問道:“平常爾等就吃這些嗎?”

“回官老爺,是的。”

普通民夫可分不清什麼麒麟服、鬥牛服,他們只覺得眼前這官服圖桉,就跟龍袍差不多。

要不是沉憶辰這段時間與民同處,培養出他們面對高官的膽量,換做以前成敬這麼一問,恐怕得嚇的說不出話來。

“除了此地,山東河工民夫俱是這般嗎?”

“我們都是這麼吃的,狀元公從治水開始,就承諾過米麵饅頭管飽,每日還有肉吃。”

聽到這句回答,成敬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居然是治水二十多萬河工民夫的普遍伙食標準!

很多事情因小見大,對待徭役民力吃食,沉憶辰都能如此厚待重視,又怎會在河工大業上偷工減料?

看來沉憶辰上疏內容所言非虛,不僅三日封堵黃河決口,並且還在山東境內築建了一道百年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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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長大章節,另外治水立功篇也到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