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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 政治妥協 (二合一)

聽到小太監嘴中說出的話語,孫太後本就慘白的臉上,更是看不到一絲的血色。

“哀家何時奪過皇帝的權力,歸政於朝豈不是在血口噴人!”

孫太後滿心不甘跟委屈的給自己辯解了一句,她從未想過如同那些權後一般,架空皇帝權力來掌控朝堂。

目前做的一切,僅僅是想要讓自己的皇兒,早日從漠北苦寒之地回京罷了,這又何錯之有?

如果沉憶辰沒有在大朝會上站出來反對,根本就不會有後面這些紛爭!

聽著太后的辯解,屋內宮女跟小太監們,事關重大自然不敢搭腔。還是那個伺候多年的貼身老宮女,鼓起勇氣站出來道:“太后,自古文人倔犟,他們認定死理的東西很難改變。”

華夏上下數千年歷史裡面,從來不缺乏文人衛道士,單單一個明朝後期大禮議事件,數百名文官悍不畏死去維護著自己心中的禮法教義,面對致死率極高的廷杖依舊在所不惜。

現在後宮干政對於禮法的挑戰,遠遠勝於大禮議事件中,幫嘉靖皇帝去認誰當爹。特別孫太後想要派兵鎮壓京師士子的想法,更是挑戰了文人士子的底線,他們怎麼可能選擇退讓?

“曹吉祥呢,他回宮了沒有?”

哪怕明知大勢已去,孫太後依舊不死心,把希望寄託在曹吉祥能帶回來好消息。

只要靖遠伯等勳戚重臣,以及他們率領的南徵軍效忠於太上皇跟自己,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掀不起大浪。至於前往午門的朝臣,同樣可以採取威逼利誘的方式,暫時讓他們妥協。

“還未回宮。”

“那宣郭敬來見本宮!”

如果說景泰帝朱祁玉僅僅是沒有自己的前朝班底,那麼孫太後在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約束下,往前幾十年後宮生涯都沒怎麼跟前朝大臣接觸過,壓根就找不到任何可用之人。

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內官太監。

這也就是為什麼,孫太後之前能被王振忽悠的團團轉,對沉憶辰始終抱有很大的敵意。

當你的資訊渠道被太監給壟斷,自然他們說的就是你知道的。甚至不僅僅是孫太後,很多王朝後期當皇帝言路閉塞後,聽到的也只剩下片面之詞,看不見世間真相。

沒過多少功夫,擔任御馬監掌印的郭敬,就急匆匆的趕到了慈寧宮拜見孫太後。

“郭敬,哀家問你,可願對太上皇誓死效忠?”

行完大禮剛剛站起身來的郭敬,聽到孫太後第一句話是這個,雙腿一軟差點沒有又跪下去,很明顯孫太後這是話裡有話啊。

不過事已至此,加之自己把柄還握在太師也先手中,土木堡之變後,郭敬早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於是他咬牙心一橫回道:“太后,奴婢對太上皇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鑑!”

“好!哀家甚慰,皇兒還有你這般忠心的臣子。”

孫太後本來滿面愁容,當聽到郭敬回答後,終於輕鬆了些許。

確實在她的視角中,郭敬是第一個回京述職後,主動前來拜見自己告知太上皇處境,並且推動與韃虜和議迎回太上皇的內官。

再加之朱祁鎮在書信中,提及過郭敬是可信之人,這下孫太後對於此人的忠心再無懷疑。

“郭敬,現在哀家需要你為太上皇做點事情,可願往?”

聽到這句話,郭敬心中勐的“咯噔”跳了一下,那股不詳預感愈發強烈。

“奴婢謹遵太后諭令。”

不管心中想法如何,郭敬在表面上展現出一副效死的模樣。

“遭逢多事之秋,太上皇回京一事被有心人利用,挑起京師士子輿論,妄圖藉此攻擊哀家跟太上皇。”

“哀家現在需要郭公公率領御馬監提督的騰驤、武驤四衛,前往午門撥亂反正。另外派人趕往北鎮撫司,亂臣賊子沉憶辰辜負君恩,忤逆哀家,此桉不用再審,罪當論斬!”

什麼叫做快刀斬亂麻,孫太後此舉便是!

鎮壓訊息剛剛洩露出去,就算有文官前往午門站隊,必然人數不會太多,還沒有形成足夠的規模。

曹吉祥沒有回來覆命,等靖遠伯王驥去調動南徵軍鎮壓,恐怕時間上來不及。只能從宮中派出御馬監提督的禁軍,以雷霆萬鈞之勢完成清場,這樣才能把一場“政變”扼殺在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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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罪魁禍首沉憶辰,雖然孫太後無法確定此事是他在背後佈局,但此子已然成為皇兒未來復辟的最大隱患,必須當機立斷的除掉以絕後患!

郭敬聽完這道諭令後,這下不僅僅是孫太後面色慘白,他的臉龐更是毫無血色,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來了!

御馬監掌印能匹敵司禮監掌印的根本,就在於掌印太監提督著禁軍中騰驤、武驤四衛,人數高達兩萬餘人。

而且在正統朝時期,這兩萬餘人可不是什麼花架子,京師守衛戰過程中,景泰帝朱祁玉抱著君王死社稷的決心,派出的宮廷禁衛參戰,就是騰驤、武驤四衛。

他們在彰義門進行了一場血戰,後續更是主動追擊撤退到蒙古大軍,獲得了“勇士營”的稱號。

可問題名義上是御馬監掌印提督四衛,事實上這群可是天子親軍,現在很明顯沒有皇帝的命令,單單靠著太后諭令調兵鎮壓京師士子嗎?

朝會上說兩句話,下發道懿旨問罪某個大臣,可能還不至於到撕破臉皮的境地。

調兵這種事情,將徹底突破皇帝的底線,只要當今聖上不願意成為傀儡皇帝,就必然會動手反抗。可能到最後太后仗著嫡母孝道沒什麼事情,大不了放權回後宮去頤養天年。

自己這個掌印太監,問罪結果起碼夷三族起步,誅九族機率同樣很大,堪稱必死結局。

真要為太上皇效忠誓死嗎?

答桉當然是否定的,郭敬如果有這種勇氣,就不會做資敵走私之事,變相害死了九邊無數的軍民。

不敢答應,同樣不敢拒絕,郭敬能做的事情就是站在原地沉默裝死。

本來孫太後興致勃勃,認為自己找到了解決之法,結果滿臉期待的望著郭敬半天,對方卻放不出一個屁來,她瞬間就明白了郭敬真實想法。

“嘴上口口聲聲說著要為太上皇盡忠效死,到了要行動的事情就貪生怕死了嗎?”

失望跟憤怒的情緒夾雜之下,孫太後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郭敬嚇的趕緊匍匐在地。

但不管孫太後再怎麼威逼,郭敬明白自己號令騰驤、武驤四衛前往午門鎮壓士子,那就是一個死局,雙眼一閉把裝死給進行到底。

“來人啊,把這個佞賊拖下去杖刑!”

孫太後大喝一聲,她現在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沒想到連最為信任的內官,此刻都選擇了背叛自己跟太上皇。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身穿飛魚賜服的內官,神情有些凝重的走了進來,他正是被孫太後派出去傳話給靖遠伯的曹吉祥。

看見曹吉祥走進來,孫太後流露出大喜神色,顧不上還跪在地上郭敬,起身急切的迎了過去問道:“快點告訴哀家,靖遠伯何時調集南徵軍前往午門鎮壓?”

面對孫太後急切追問,曹吉祥默默搖了搖頭,然後深深低垂下去。

靖遠伯難道也背叛太上皇跟哀家了?

孫太後此刻腦海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要知道相比較欽點沉憶辰為三元及第,明英宗朱祁鎮對靖遠伯王驥的恩隆還要更甚,開創大明文臣掌武事封爵的先例。

甚至是繞過了明太祖朱元章制定的朝局平衡,文官不得封爵的祖制!

“右都督張軏呢,他難道不想襲承英國公爵位?”

如果說王驥已經位列大明勳戚,仕途上無欲無求的話,那麼張軏可是對張輔庶幼子襲爵大為不滿,想著越過這個侄子繼承英國公爵位。

開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籌碼,張軏不動心嗎?

“太后,翰林掌院倪謙跟禮部侍郎錢習禮,已經抵達了午門與京師士子請願。另外閣老高穀,戶部尚書金廉也將陸續趕來,此情此景之下鎮壓士子無異於問罪百官。”

“大勢不可違啊!”

曹吉祥充斥著野心,同樣他還有膽量去成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蠢才,明知必輸的局還硬著頭皮送死。

文官集團的出動,就註定靠著太后身份無法扭轉局勢,甚至皇帝也不行!

聽到這句話後,孫太後一個踉蹌,她身後的老宮女眼疾手快,趕緊托住臂膀扶穩身子,避免太后摔倒在地出現意外。

“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到了這一步,孫太後都沒有想明白,區區一個剛入閣的沉憶辰,哪來的力量號召京師士子,拉攏朝廷大臣對抗自己。

明明皇家權力至高無上,現在就連一個小小臣子都殺不得了嗎?

還沒有等孫太後回過神來,從慈寧宮的院門突然湧進來一大批侍中、中常侍、散騎常侍等等護駕隨從,很快身穿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景泰帝朱祁玉,出現在孫太後的視線中。

朱祁玉本不想過來見孫太後的,身處弱勢的情況下,哪怕皇帝也免不了用謙遜低調的態度來掩飾,此次權力爭鬥他可謂穩操勝券,壓根沒必要出面暴露自己。

不過當成敬安排的宮中眼線報告,孫太後召見了御馬監掌印太監郭敬,朱祁玉瞬間就想到了對方要做什麼。

小打小鬧礙於孝道跟法統,朱祁玉不敢忤逆孫太後,只能任由她干涉朝政。但是要越過了雙方默契的底線,調集禁軍騰驤、武驤四衛鎮壓,事情就到了不可收場的地步。

朱祁玉都萬萬沒想到,孫太後會瘋狂到這種地步,局勢差點脫離自己掌控。

“爾等先下去吧,朕要跟母后說幾句心裡話。”

接下來的對話,可能要涉及到一些皇家隱秘,朱祁玉讓慈寧宮無關閒雜人員先行離開。

“是,陛下。”

很快諸如郭敬、曹吉祥等人,就帶著松了一口氣的神情,從慈寧宮快步離開。

不管這對“母子”最終爭鬥如何,至少不會再讓自己等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看到朱祁玉如此及時的來到慈寧宮,孫太後再怎麼沒有權謀經驗,也能明白主導這一切都幕後黑手是誰。

只見她臉上充斥著自嘲笑容,望著朱祁玉說道:“皇帝,看來哀家真的是小瞧你了。”

“兒臣並非有違逆母后的意思,只是倒施逆行不得人心,更會危及江山社稷,祖宗基業!”

哪怕現在已經勝券在握,朱祁玉依然沒有展現出什麼強勢姿態,在孫太後面前保持著身為兒臣的恭敬跟謙卑。

“難道皇帝你也認為哀家是想要後宮干政嗎?”

孫太後憤憤不平的回了一句,危及大明江山社稷這個罪名,扣不到自己身上來。從始至終孫太後的訴求只有一個,那便是讓皇兒朱祁鎮從漠北回京!

身為人母,何錯之有?

“自然不是,但母後方式錯了。”

畢竟朱祁玉從未就藩,自小跟著皇兄朱祁鎮一同在孫太後跟前長大,對於這個嫡母品行如何,他還是清楚的。

“如果哀家不這麼做,普天之下誰還會期望太上皇歸來。”

“只能說哀家被你曾經的溫良恭儉欺騙了,才會有如今一敗塗地的下場!”

聽到孫太後說出這般露骨話語,朱祁玉心中一驚,也是趕忙跪伏在地說道:“母後,兒臣從未想過讓皇兄在漠北受苦,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時機。”

“等待讓你皇位坐穩之後對嗎?”

這句反問,朱祁玉沒有辯解,當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坐了上去,誰都不會想要下來。

“哀家明白了,你現在確實越來越像一個皇帝了。”

孫太後臉上嘲弄笑容更甚,她都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該悲傷,還是該苦中作樂。

至少自己的眼光跟選擇沒錯,之前那個不被眾大臣看好,軟弱稚嫩的郕王,身上有了一名成為合格君王的潛質。

不至於無法御下掌控朝局,亂了大明的祖宗基業。

“皇帝你贏了,哀家可以放過沉憶辰,退居後宮不過問朝政。”

“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母後,朕會恭迎皇兄回京。”

沒等孫太後說出那句話,景泰帝朱祁玉就給出了回答。

政治始終是一門妥協的藝術,只要達到了雙方能夠接受的底線,就沒必要弄的兩敗俱傷。

畢竟孫太後的手中,依舊掌控著廢立皇帝的法統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