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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非黑即白 (二合一)

“陛下……陛下……”

帳篷外摩羅的呼喊聲,迴盪在朱祁鎮的耳旁,許久未曾感受到的羞辱感,再度湧上他的心頭。

“摩羅乃帝妃,豈有留在漠北的道理?”

朱祁鎮壓抑著怒火質問了阿剌知院一句,自古沒有嬪妃跟皇帝分家的說法,瓦刺這般舉動讓他顏面置於何地?

“除了帝妃身份,摩羅更是我瓦刺部的女人。”

別的阿剌知院可以給這個面子讓步,朱祁鎮的龍種關乎著未來蒙古跟大明的局勢走向,絕對不可能妥協。

“你!”

面對這般強硬的拒絕,朱祁鎮本來得以回京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的支離破碎。彷彿阿剌知院踩在臉上,提醒著自己身份依舊還是俘虜,而不是表面上恭維的那個帝王。

“阿剌知院,豈能對陛下無理!”

感受到朱祁鎮的屈辱跟憤怒,伯顏帖木兒當即怒斥了一句,相比較瓦刺其他大臣表面上尊重,這位是真正把明英宗當做大明天子看待。

阿剌知院知道伯顏帖木兒頭腦簡單,不屑於跟他爭辯太多,僅僅冷哼一聲後就轉身走出了朱祁鎮的營帳。

短暫的衝突平息,朱祁鎮很快就恢復到能回京的興奮中,畢竟為了苟且偷生叩關叫門這種事情都做過,區區一個女人下場如何,又怎會過多關心?

至於龍種隱患,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朕只要能回京復辟重登皇帝寶座,哪管他洪水滔天?

紫禁城文淵閣這邊,沉憶辰結束與商輅的對話後,就來到了屬於自己的值房,開始票擬地方州府上疏的奏章,簡要概括核心內容並且給皇帝建議。

其實閣臣的辦公沒有想象中的波瀾壯闊,絕大多數的奏章都是一些關於民生災情的雞毛蒜皮小事。但是對於上位者而言,你眼中一件無關緊要小事,放在百姓身上卻關乎著身家性命。

沉憶辰曾說過,會竭盡所能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飢寒交迫。所以面對呈遞到自己面前的奏章,他都仔細審閱並且給出最為優解的處理方法,減輕當地百姓的一些負擔。

與此同時,他開始考慮運用停靠在大沽海防口的艦隊。正統朝期間雖然已經開始遭遇小冰河時期的天災,但大明實際糧食產量還不至於到餓殍遍地的程度。

更多是季節導致的青黃不接,以及運河轉運不暢,還有各種奸商囤積炒作。

大運河承載實則已經到了極限,特別是冬季枯水期加上結冰,相當於短時間內失去作用。本來夏秋季節南方糧食要囤積北方各大倉儲中,以備冬春之需。

可是正統十三年的戰爭,讓運河優先轉運了武器裝備以及南徵軍將士,根本騰不出運力來轉運糧草。

現在的糧食饑荒僅僅是個開始,隨著時間流逝市面上米糧漸少,到明年南方米糧抵達北直隸跟夏收前,沉憶辰預感到會炒出一個天價來。

後世有一個著名的理論,糧食哪怕減產百分之二十,導致的結果也絕對不是人均少吃點,大家平分剩餘的百分之八十渡過難關。

而是糧食價格會漲到一個離譜的地步,讓百分之二十的人徹底買不起活活餓死,才會結束這場饑荒。

河運既然走不通,那還可以走海運,大沽海防口別的東西可能缺,唯獨海船艦隊是一點不缺。通州糧倉在蒙古入侵時期已經搬空,剛好可以騰出空間來屯放糧草。

想到這點,沉憶辰當機立斷越過了上疏流程,直接寫了封信給管理艦隊的許逢原,讓他率領船隊前往山東、江浙、湖廣等地收購餘糧,用最快速度抵達返回京師。

其實早在幫葉宗留等礦工跟起義軍度過難關期間,許逢原就與江南各大糧商建立起來了合作關係,只要有船隊運輸,收購壓根不成問題。

並且為了搶佔時間,沉憶辰還特地囑咐許逢原,先組織一批快船往返一趟。畢竟這個時代明朝船隻型別,還是以平底福船為主,而不是大航海時代為了追求速度誕生的“飛剪船”。

就在沉憶辰忙著處理政務的時候,中書舍人趙然元敲門走了進來,開口說道:“沉閣老,屋外有人求見。”

有人求見?

聽到這裡沉憶辰有些意外,今天是自己第一天到內閣當值,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者何人?”

“翰林侍講徐珵。”

聽到這個名字,沉憶辰更加詫異,他完全沒想到徐珵會在這個時候求見。

不過當年在東閣進學的時候,兩人還算是有過交情,另外山東治水期間的那一封《治水策》,徐珵同樣有著一份功勞在其中。

於是沉憶辰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道:“讓徐侍講進來吧。”

片刻後徐珵就走了進來,見到沉憶辰態度恭敬行禮道:“下官翰林院侍講徐珵,見過沉中堂!”

“現不是在公堂之上,徐侍講母需多禮。”

沉憶辰擺了擺手,遙想當年東閣期間,徐珵還是自己的前輩,短短數年後就得行下官之禮。

“當年若不是沉中堂舉薦,也就沒有下官的今日,這份知遇之恩豈能忘。”

徐珵態度很真誠,那一年沉憶辰離京出鎮山東,卸任翰林修撰一職後,向皇帝舉薦了自己接替。從而才能讓他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在熬資歷最為嚴重的翰林院中,晉升到了侍講官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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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治水策》福澤萬民,徐侍講理應論功行賞。”

沉憶辰擺了擺手,這是徐珵應得的封賞,自己無非順水推舟罷了。

“不,世間功勞要是都能論功行賞,那何來官場不平之事!”

徐珵這句說辭出來,沉憶辰瞬間就明白對方話裡有話,於是順應道:“徐侍講是否遇到了難處,不知本官能否幫扶一二。”

“沉中堂急公好義,令下官敬佩不已!”

“土木堡一戰後,下官為了保大明祖宗基業,提議太后率領郕王與太子南遷,結果被於少保當眾否定羞辱,淪為官場笑柄。”

“但下官知恥而後勇,為瞭解京師之危局,前往彰德募兵勤王,並代行監察御史職權,最終打退了韃虜進攻取得勝利。”

“大朝會上論功行賞,下官卻因南遷之議遭到內廷的訕笑,以致沒有任何封賞升遷。後續下官透過門生路徑,親自登門拜訪於少保,得到了國子監祭酒一職的許諾。”

“可宮中傳來訊息,於少保表面應允卻從中作梗,向陛下讒言下官生性狡詐,擔任國子祭酒會敗壞監生心術。”

“是可忍孰不可忍,還請沉中堂替下官主持公道!”

徐珵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通,向沉憶辰抱怨著於謙的不公跟報復。

其實他知道沉憶辰與於謙的關係,但閣部大臣這個級別,他找不到第二個熟絡之人,只能硬著頭皮來試一試。至少徐珵的心中,沉憶辰曾經言行得到了認可,堪稱大公無私!

聽完徐珵的講述,沉憶辰有些懵圈。當初宮中商議南遷之事的時候,他並不在朝廷中樞,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于謙幫助徐珵謀求國子監祭酒一職,他倒是瞭解一點內情。

于謙確實向朱祁玉舉薦了,並沒有從中作梗,更沒有惡意報復。只是當初南遷一事鬧的太大,把徐珵釘在了懦弱投機的恥辱柱上面,導致皇帝印象不佳沒有應允。

畢竟國子監祭酒一職,有著文人師表的美譽,品行上面有汙點,怎麼讓天下文人士子信服?

“徐侍講,本官深知於少保為人,剛正不阿絕不會背後讒言,其中定然是有所誤會。”

“宮中已經有了定論,下官如今仕途斷絕,何來誤會?”

聽著沉憶辰“和稀泥”話語,徐珵當即情緒激動了起來,皇帝給自己定了奸詐品性,意味著此生都難以得到升遷。

這對於素來追求功名的徐珵而言,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大司氏國難之際,臨危受命重返國子監,敲響登聞鼓後已經再度向朝廷乞骸骨回鄉。祭酒一職本就會空缺下來,於少保除非不答應,許諾後定然不會食言。”

“這樣吧,待有時間見到於少保,本官好好與他溝通一番,化解其中誤會如何?”

沉憶辰相信于謙,可他知道徐珵並非心胸寬廣之人,把話說重了反而出現反作用。只能繼續進行安撫,慢慢消除兩人之間的恩怨。

畢竟話說回來,徐珵被皇帝厭惡,確實跟當初南遷朝議上於謙怒斥不無關系。

“既然沉中堂話已至此,那下官也不好強求,謝過。”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桉跟支援,徐珵心中那股憋屈跟不忿,依舊無法釋放。

要知道他自視甚高,把自己定義為輔弼之臣,卻始終鬱郁不得志。如今更是斷了仕途,此生再難以展現心中抱負,心灰意冷下拱了拱手,不等沉憶辰回應就轉身走出了值房。

望著徐珵離去的背影,沉憶辰只能重重嘆了口氣。他深知對方是個古代頂尖的“理工”人才,正統朝時期就完成了後世水力學著名的水箱放水衝沙試驗,站在科學的角度上簡直成就驚人。

遷都一事也很難說誰對誰錯,當時處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政治站隊這種事情非友即敵,加之他過於追求名利權勢,從而做了錯事揹負千古罵名。

如果可以的話,沉憶辰希望憑藉自己力量,化解他與於謙的這段恩怨,甚至助力徐珵踏入閣部!

就如同當初楊溥看待自己那樣,如果能做到以天下萬民為己任,權傾朝野又如何?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貪名逐利不影響辦實事,更無需追求人人皆為聖人!

退出沉憶辰值房的徐珵,心境就如同寒冬一樣冷到極致,他潛意識認為對方不會為了自己去冒犯于謙,畢竟再如何大公無私也有個度。

只是當徐珵經過內閣首輔陳循值房的時候,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個計劃……

草原上瓦刺大營,為了彰顯大明皇帝回京的隆重,以及給義州衛朱佶預留足夠的配合時間,明英宗朱祁鎮最終還是等了三日才起駕回京。

不過在起駕之前,為了拖住身處大同府的韃靼部使團,太師也先提前派人通知了大同總兵郭登,明國皇帝即將要入關回京的訊息,讓他把重心放在接駕上面,而不是護送韃靼使團。

對於繼續停留大同府,韃靼使臣特木爾沒有異議,皇太子勐可箭傷太重,雖然經過了數日修養已經轉危為安,但是寒冷冬日啟程奔赴京師,恐怕有傷口崩裂的風險。

既然如此,不如跟隨大明皇帝的御駕一同回京,還能沾點光得到更好的照顧。

同時朱祁鎮起駕回京的訊息,還被大同城內一群有心人得知,他們就是沉憶辰派往邊疆準備弒君的人馬!

終究是走到了沉憶辰最不願意踏足的一步。

“鄭祥,太上皇要從大同入關,我們動手地點選在哪裡?”

客棧房間內,蒼火頭朝著同伴輕聲問了一句,他們面前擺放著一份大明九邊地形圖,這還是沉憶辰親手繪製出來的圖冊。

“九峰溝!”

鄭祥點了地圖上一處位置,神情堅決的說出來地名。

“此處距離大同有百里之遙,合適嗎?”

王能聽到九峰溝後反問了一句,關外地形他們從未涉足過,屬於完全陌生的地域。

“我們不能在距離大同鎮過近的地方動手,否則定然會驚動邊軍。另外我們人手不足,只能選擇狹長幽谷地帶,截斷瓦刺護衛兵馬,讓他們不能首尾呼應,才有劫殺成功機率。”

“九峰溝是不二選擇!”

雖然沉憶辰讓鄭祥找福建水師陳善恭抽調人手,但大同這樣的邊疆重鎮,突然出現太多青壯男人,定然會引發守軍的注意跟監控。

如果連這點警覺都沒有,早就就被蒙古滲透成篩子,來個裡應外合拿下了。

鄭祥採取分批進入的方式,費勁周折才湊齊了一支兩百人的隊伍,戰馬更是靠著買通幾支商隊才帶了進來。

綜合各種不利條件,鄭祥對著地圖研究了幾天,才找到九峰溝這個動手位置。只是最終能夠劫殺成功,誰心裡都沒有底,畢竟這樁謀劃前無古人,後大概也沒有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