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只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她聽懂了趙芮的意思。
她一早就猜到了，之所以沒說，是刻意讓他們去驗證。
和這樣的人合作，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孫壯也沉默了下，“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第一天用餐的時候。”趙芮笑了笑，面色自然，配上她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卻無端的讓人生寒。
有時候越是好看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東西，越是致命。
孫壯深深看了趙芮一眼，“你想的沒錯，麥迪爾先生是這個副本裡鬼怪們的動令之一。一旦玩家觸動了動令，鬼怪身上的規則束縛就會接觸，從而對玩家進行殺戮。”
“我方才在一樓查探線索的時候碰到了管家，中了他的套，打了一場。”
“好在管家只是個靈級，我受了點傷，不過他也沒好到哪去。”
孫壯說著眼底劃過一抹狠色，他頓了頓，才繼續道：“一樓只有廚房，客廳和餐廳。確實和之前推測的一樣，起火點不僅僅是在城堡外面，城堡內也有，而且不止一個。”
秦和聞言和趙芮對視一眼，“莊一成的屍體被清掃了。”
孫壯沒有意外。既然有人在城堡內配合外人縱火，說明城堡裡一定有內賊存在。那會有清道夫就不奇怪了。
“二樓一共有五間房，每間房的窗戶都被人用木板從外邊釘死了。”
“只有走廊盡頭的窗戶可以開啟。不過…我正是在那裡發現了點東西。”
秦和也把自己找到的線索說了出來。
“走廊盡頭的窗戶的縫隙裡，我找到了一小塊燒焦的人皮，那塊人皮死死的黏在窗戶的縫隙裡，才沒有被燒燬。”
“我猜測，或許是當初有人想要從走廊窗戶逃生，但是沒想到有人早就拿著火把在那裡等著他。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把火把扔在自己身上，痛苦讓他下意識的抓住窗臺，留下了那塊人皮。”
“我仔細看過窗戶出口，那裡並不是起火點，按照常理來說，是有機會從那裡逃生的，縱火的人怎麼知道他會從那裡逃生？或者說，既然他們能裡應外合，把城堡裡的人都困死，又怎麼可能會給他們留出一個逃生口？”
趙芮眼神輕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卻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個可能。”
“這人早就知道這裡不是起火點，或者說，這是他刻意給自己留出的逃生通道。”
“只可惜……”
說到這裡，趙芮頓了頓，偏頭看了眼窗戶，聲音平靜，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只可惜收買他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他活著。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那條他精心設計留出的活路也成了他的喪命之地。”
“一場精心設計，多方配合的謀殺，最後同謀者聯通受害者一起，灰飛煙滅。”
“真是……一場拙劣的演出。”
窗外不知何時已經徹底黑了下去，雨似乎越下越大，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戶上。雨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越發清晰，不由得讓人心驚膽戰，惴惴不安。
房間裡靜默了幾秒，孫壯才道：“三樓有什麼發現嗎？”
趙芮扯了扯嘴角，眸色深處晦暗無比，竟是不知道和黑夜比起來，哪個暗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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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布穀布穀……”
趙芮話音剛落，熟悉的報時鳥聲響起，鐘聲敲響了十二下。
意味著，午夜十二點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