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 裴織在秦贄的陪同下,將莊子及附近逛了逛,對鳳丘山的環境十分滿意。
其實不僅是鳳丘山, 只要是無害的、沒有變異的自然環境, 都十分喜愛,甚至是個落後的古代世界。
只有經歷過災難異變後的地獄, 會明白個世界有多可貴。
縱使它是落後的,但它也是沒有汙染、沒有變異、沒有危險的。
秦贄能感覺到的好心情。
當望著山下的荷塘,迎著微風, 目光盈盈, 倒映著連綿青山時,他的胸腔也緩緩地升起股愉悅。
他應該早點帶出來的。
他心裡有幾分懊悔, 有高興, 覺得自己好像和更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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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他去泡溫泉。
山莊裡有然的溫泉池, 溫泉池在山上,離主院比較遠,便引溫泉水到主院和客院,砌了大浴池, 可在大浴池裡泡澡。
不過裴織更想去溫泉池那邊泡澡。
侍從拿著燈籠, 走在兩側,燈籠在地上投下陣光暈。
秦贄攜著裴織的手朝前走, 邊叮囑道:“小心腳下, 別摔著了。”
“不會的。”裴織朝他笑,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有殿下拉著我,我不會摔的。”
太子殿下嘴角微微翹, 握著的手不覺用力,緊緊地攏在自己的手掌心間,直到彼手心都沁出汗漬,終於鬆開。
溫泉池是露的,面積極大,周圍有豎著竹簾。
正是朗月清風的夜晚,雖星辰雖寥寥,幕下的氛是好的,周圍的竹簾和樹梢上都掛著罩著透明玻璃罩的宮燈,更襯得氛朦朧而好。
宮人和侍衛守在附近,並不擔心會有人誤闖過來。
於是裴織脫了衣服,直接跳進溫泉池裡。
太子爺:“……”
“殿下,快下來啊。”泡在溫泉池裡的太子妃只露出脖子上的部位,笑盈盈地朝岸上的男人叫道。
太子爺看著在池泉池裡游過來游過去,像話本裡的鮫人,好得彷彿不存在於世間。
只是,太子妃是不是太自在了?
秦贄慢吞吞地脫衣服,抬腳踏進溫泉池裡,朝太子妃游過去。
見他過來,裴織很自然地窩到他懷裡,雙手攬著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親了下,“殿下,鳳丘山的溫泉真不錯,聽說常泡溫泉對身體有好處,日後咱要時常來。”
秦贄握住的腰肢,感受那份細膩滋味,心中有意動。
“好。”他沙啞地應聲。
看他模,裴織哪裡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頓了下,看在今晚的氛實在好的份上,主動地親了過去。
泡完溫泉,太子妃是被太子爺抱回主院的。
幸好夜色深沉,伺候的下人並不多,沒有讓太子妃的臉丟光。
翌日,溫如水聽說他昨晚去山上泡溫泉池,臉羨慕。
“我昨忙了,晚上倒床就睡,連泡澡的力都沒有,可惜沒泡到溫泉……”雖是麼說,的精神十分不錯。
裴織詢問:“昨怎麼?”
“挺好的,那莊戶都很聽話,沒人給我臉色看。”溫如水高高興興地說,“我和他說種植方面的事,他還誇我懂得多呢。”
說到裡,有羞赧。
其實也是臨時抱佛腳,懂得並不比那經驗豐富的老農多,但看到那張張佈滿滄桑歲月痕跡的臉,激動渴望地看著自己,恭敬聆聽的話,讓心裡徒然升起股自豪感。
確實什麼都不懂,但可努力地學習,將自己學到的給那需要的人。
覺得種事,比住豪宅、穿華衣更讓高興。
正好有系統,有什麼不懂的可從系統那裡兌換需要的知識,然後努力地學習、記下來,再給需要的人。
溫如水甚至覺得,是系統最有用的地方。
為,還誇系統,誠懇地認錯,【我終於覺得你還是很有用的,前是我錯怪你了。】
系統:【……】它不想理會將自己當成種田系統的宿主。
裴織看精神抖擻、充滿幹勁的模,含笑道:“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
“好的。”溫如水答得飛快,然後壓低了聲音,“太子妃,雖然你老公看起來可怕了點,但他手下的人還真的挺好用的,明明不太信我能那農戶種田,偏偏還會主動幫我鎮場子……”
真的覺得太子御下有方,在裡幹活十分愉快。
裴織失笑。
溫如水和說了幾句話,就風風火火地離開,甚至連早膳都顧不得吃,還是伺候的宮女急急地提著個食盒跟過去。
秦贄走過來,看了眼溫如水離開的背影,不置可否。
“殿下,我也去看看玉米地。”裴織朝他說。
秦贄嗯聲,雖然他並不懂農事,也不需要他親自下地幹活,但並不會真的萬事不關心。
兩人來到莊子裡專門讓人開僻的塊農田。
塊農田十分肥沃,也是管事特地讓人騰出來種玉米的,其實他並不太信玉米能種出什麼,但殿下吩咐了,自然要全力配合。
兩人來到時,只見溫如水和幾個老農站在田梗邊說話,他邊說邊時不時彎身檢視腳下的土,然後指著遠處種著莊稼的地,討論得十分熱烈。
接著,溫如水親自去檢視那莊稼,時而轉和旁邊皮膚黝黑的老農說幾句。
明明是嬌養的貴女,面對出身低微的莊戶時,沒有絲毫的嫌惡,臉上的笑容明媚暢快。
秦贄突然問:“真的懂農事?”
“可學。”裴織笑道,“殿下怎麼看?”
太子爺沉吟半晌,說道:“若是真的能種出高產的農作,孤會稟明父皇,封個郡主之位。”
至於要不要封溫如水個官位,還要看後續的情況。
裴織含笑道:“我記下話了,殿下可不準食言。”
太子爺輕哼聲,神色驕矜,彷彿在說他堂堂太子之尊,怎麼可能會食言?
兩人看完玉米地後,沒有留下繼續看,朝莊外走去。
不管是裴織還是秦贄,都沒有阻止溫如水的意思,甚至在太子爺看來,既然溫如水對農事感興趣,也有本事,那就看看能種出個什麼。
對於有用的人,太子和皇帝,從來不會性別來區分。
晚上,溫如水是身疲備地回到客院歇息。
當了年多的貴女,養出身的嬌懶勁兒,突然到地裡走動,下來,彷彿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溫如水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殘廢。
宮女錦霞為按摩舒緩筋骨,邊嘮叨道:“我的姑娘,您還是別和那莊戶起下田,瞧瞧您張臉蛋兒,很快就會曬成黑炭,到時候還能見人嗎?”
溫如水正在看系統給的化肥資料,嗯嗯嗯地點應著。
錦霞哪裡看不出壓根兒就沒聽到自己說什麼,不由有無奈,有擔心。
原本膚白貌的貴女,跟著太子妃來莊子玩,萬回去後變成黑膚人,也不知道麗貴妃和鎮北侯府的齊老夫人會不會嚇跳,為太子妃讓去幹了什麼體力活兒,屆時誤會可大了。
次溫如水來鳳丘山莊子,因為不欲惹人注意,所沒有帶伺候的人,裴織就將錦霞幾個宮女派過來伺候。
對,溫如水是無所謂的。
並不覺得裴織是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因為實在沒那必要,的秘密早就坦白完,連系統對裴織都不是秘密,並不需要再多舉。
而且比起鎮北侯府和麗貴妃撥給的下人,更信任裴織身邊的人,就算發現什麼不妥之處,若是稟報太子妃,太子妃還能幫遮掩呢。
錦霞幾個宮女得了太子妃的吩咐,自會好生照顧,見兩日盡往地裡跑,實在擔心。
兩晚上回房後,錦霞恨不得趕緊給來個全身都保養,免變成個黑黝黝的農女。
哪知焦急得不行,不當回事。
溫如水自然也是愛的,只是實在太忙,幸好也只是忙幾時間。
感覺渾身的骨都被按酥後,抽回心神,嘴甜地說:“多謝錦霞姐姐,我現在舒服多了。”
錦霞道:“溫姑娘不必客,您躺好,還要給您敷臉。”
溫如水乖乖躺好享受女姐姐的服務,暗歎東宮的宮女真是心靈手巧,舒服得都不想動彈。
終於全身保養好後,溫如水強撐著身體,讓人送來筆墨紙硯,繼續挑燈奮鬥。
錦霞等宮女也陪著,謹慎地沒有看在寫什麼,守好自己的本分。
直到色不早,錦霞柔聲地提醒該休息了。
溫如水揉著眼睛,用白紙蓋住寫下的東西,倒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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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莊子玩了兩日,秦贄啟程回京城。
“孤過兩日再來看你。”太子爺已經穿戴整齊,對睡眼朦朧的太子妃說,“你有什麼事就讓人傳訊回來。”
裴織哦聲,努力地集中精神。
看困盹的模,秦贄實在不忍,他俯身在臉上柔柔地吻了下,“好了,你繼續睡。”
裴織擁著被,盯著他會兒,伸手扯住他的衣襟,“殿下,路小心。”
秦贄實在忍不住,抱下,笑道:“孤自會小心!孤不在,你別到處亂跑,孤留了暗衛在莊子,他會保護你的。”
“不用保護我,保護好玉米地就行。”裴織嘟嚷道。
秦贄目光微厲,“是自然。”
夫妻倆說了會兒話,秦贄見色不早,終於離開。
走出主院,侍衛已經備好馬候在那裡。
秦贄翻身上馬,拉著韁繩,馬發出陣嘶鳴聲,邁開雙蹄朝莊子外跑去,群侍衛騎馬隨行左右。
秦贄並沒有直接出莊子,而是朝著玉米地那邊而去。
來到玉米地,遠遠的便看到道站在晨光中的身影,穿著素淡的長裙,身姿纖細,旁邊還有兩個宮女候著。
聽到動靜,人轉看過來。
當看到坐在馬背上的太子爺,及他身後那群勢悍然的侍衛,溫如水的腿有軟。
暗暗吞了吞口水,忍住心裡的害怕,暗忖是不是太子爺特地過來看玉米地的?
聽太子妃說過,太子並不會待在莊子裡,還要回京城主持戶部之事,也因為如,會放心地待在裡。
時,秦贄下馬,朝邊走過來。
溫如水皮都要炸開了。
前恨不得能和位太子爺正常地見個面,刷他的好感度,要是的機會擺在面前,早就高興得不行。
可現在心態轉變,而且和裴織達成共識,是不可能再對位太子爺有什麼想法的。
不僅不能有想法,還要遠離他。
除了是不想背叛裴織,也怕裴織誤會,再有就是位太子爺實在太兇殘,般的人根本就受不住。
反正是受不住的。
錦霞和錦嵐兩個宮女見太子過來,恭敬地請安。
秦贄朝看眼,兩人識趣地退到不遠處,肅手站在那裡。
溫如水見都不用吩咐,就自動避退,再次感慨東宮的宮人未免太有眼色了吧?留個人面對大殺器的太子,很害怕啊。
溫如水的腿更軟了,兩股戰戰。
隨著位太子爺的接近,發現他身上的勢真的很可怕,不僅是那生的戾,還有種殺過人的煞,兩者組合在起,對的衝擊可想而知。
秦贄目光銳利地打量幾步外的少女。
見臉色蒼白,額沁出冷汗,副要昏厥過去的模,他嗤笑聲,點也不意外。
因為京城裡的那貴女每次見到他時,都是般模。
看得多了,他也覺得十分無趣,懶得出現在人面前。
只有阿識,從來不會像那貴女怕他,甚至敢直視他,暗暗地躲著偷看他。
對於不幹的人,秦贄懶得理會,開口道:“玉米種子……你是如何找到的?”
溫如水皮差點炸開。
他是什麼意思?
“不能說?”
溫如水低著,感覺到對方那有若實質的視線,像在凌遲著的身體,時不僅腿軟,甚至恨不得暈厥過去,不用再面對他。
可惜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暫時暈不了。
很不想說,可是那盯著的目光實在太凌厲,容不得不答。
“其實、其實也不是我找到的,是太子妃幫的忙。”
溫如水困難地說,也不知道太子妃是怎麼和太子說玉米種子的來歷,因為過於信任,所也沒問事。
還為太子妃已經將位太子搞定,哪知道他會突然跑過來問自己。
太子繼續問:“阿識幫的忙?幫什麼?”
溫如水吞吞吐吐地說:“殿下,您或許可去問太子妃……”決定還是將事推給太子妃。
“孤自會問太子妃。”秦贄冷聲說,“不過現在孤在問你。”
溫如水被他咄咄逼人的態度弄得壓力極大,滿冷汗。
實在扛不住,只好半真半假地說:“殿下,其實若無太子妃,玉米臣女根本拿不出來,它是因為太子妃弄到的。”
若不是刷太子妃的喜愛值和信任值,哪裡有積分可兌換玉米種子?
可說,其實就是太子妃的功勞,算是個搬運者。
溫如水為自己麼說,太子無法理解,還會繼續逼問,都有心理準備,若他再逼,大不了去向太子妃求救。
“是嗎?”
極低的呢喃聲傳來,等溫如水抬看過去,發現太子已經策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