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曇之和宣儀郡主說完, 朝裴織道:“太子妃,舍妹這段時打擾了,臣今過來接她回家。”
他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接人, 宣儀郡主是無法拒絕的。
這也是康平長公主特地讓姬曇之過來的原因。
裴織道:“小將軍不必客氣!應該由我派人送郡主回去的, 還要勞煩你過來接她。”
兩人彷彿忘記元宵時的齬齟,彼此都是客客氣氣的。
姬曇之並沒有在莊子裡歇息, 意思地喝了盞茶,很快就帶著宣儀郡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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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織站在廊下,目送宣儀郡主登上馬車。
宣儀郡主從車窗探頭, 朝這邊揮手, “阿識,我先和大哥回京啦, 等你回京後我去找你。”
“的。”裴織朝她。
馬車出了莊子, 宣儀郡主終於收回視線, 靠坐著車壁, 露出落寞的神色。
“宣儀妹妹。”
姬曇之的音在車外響起,宣儀郡主掀開車簾,疑惑地看著他。
“大哥,怎麼啦?”
姬曇之騎著馬隨行在馬車旁, 他含看著車窗裡露出臉蛋的少女, 柔道:“宣儀妹妹很喜歡太子妃?”
“是呢。”宣儀郡主高高興興地說,“太子妃很的, 她救過我。”
姬曇之看她沒有陰霾的臉, 了,“既如此,下次你可以過來,大哥幫你向長公主求情。”
“謝謝大哥!”宣儀郡主驚喜地說, 有大哥幫忙說話,她娘一定會同意她去莊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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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儀郡主離開後,裴繡也收到家裡的信。
是威遠侯夫人來信,催促她回去,因為樂平長公主要派人去威遠侯府提親。
裴繡拿著信,傻了會,趕緊提著裙子去找裴織,將信裡的內容告訴她,“阿識,樂平長公主竟讓人來提親……”
裴織將信看完,看她茫無摸的模,不禁有些,“三姐姐,那你怎麼想?如果你不想嫁,我馬上去信給大伯母,讓你留在這……”
“別!”沒等她說完,裴繡就急急地道,“我、我不是討厭姜遠,況我總要嫁人……”
裴織整以瑕地看著她,面容含。
裴繡急完後,見她這模,知阿識又促狹了,嗔道:“阿識!”
“我沒說什麼啊。”裴織一臉無辜,“啦,你就回去罷,若你喜歡姜遠,就定下來。樂平長公主是聰明的,她以後也會是一婆婆,放心吧。”
像樂平長公主這善於鑽營之人,仍是執意讓幼子娶裴繡,證明她接受了太子的警告,日後只要太子順利登基,她不會做自打臉的事,定會地善待媳婦。
就是姜遠,也不敢有二心。
裴繡心裡的茫在她的話中,漸漸地退去。
“那阿識,我回去了。”
她有些不捨,在莊子裡的這大半月,她玩得很開心,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管,還有姜遠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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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兩姑娘,莊子裡只剩下裴織姐弟倆。
裴安璧是乖覺的,就算在莊子裡玩,也不忘記學習。
要不是知道莊子裡正在試驗植一高產農作物,他想看看農作物的生長情況,早就回去了。
裴織擔心誤了他的功課,讓太子爺找先生來教他。
秦贄讓東宮的一幕僚過來。
這幕僚是一中年文士,面容清瞿,眾人稱他陶先生。正陶先生也對玉米感興趣,加上需要人在鳳丘山莊子坐鎮,自請過來。
陶先生對裴織這位太子妃十恭敬。
他是太子的幕僚,知道太子的很多事,自也知道太子妃給太子出的兩賺錢的主意,就連這玉米,也是太子妃折騰出來的。
這一屆的太子妃太過厲害,東宮的幕僚發現不能以尋常態度對之,在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儼將她成太子一般敬著。
裴安璧每天都很認真地和陶先生學習功課,他發現陶先生的學識並不比岑家族學的先生差,甚至和外祖父不相伯仲,由他來教導自己,綽綽有餘。
能成為太子的幕僚,學識自都是不差的,否則太子也看不上。
就算知道陶先生只是因為太子姐夫的命令才會來教他,他依十恭敬,將陶先生成老師對待。
每天學習完,師生倆會去玉米地檢視,向莊子裡的老農詢問莊稼之事。
這一老一小在莊子裡格外怡自得。
陶先生不僅教裴安璧書上的知識,還會帶他實踐,教導他很多實事,讓裴安璧如獲至寶,每天都如飢似渴地吸收著各知識,比在岑家族學裡學到的東西還要多。
這日,溫如水興沖沖地跑過來找裴織。
“太子妃,可以兌換紅薯苗了。”
上次兌換完玉米子後,她們又開始刷積,如今過了二十來天,終於攢夠購買紅薯苗的積。
裴織十高興,“那行,就吧。”
正這季節也是紅薯植的時,而且紅薯耐旱適應性強,幾乎不用怎麼細心打理,就能收穫滿滿的紅薯。
這是一高產又吃的糧食,從它的葉子到莖塊都是寶。
植紅薯比玉米更簡單,加上溫如水已經有了經驗,很快就將兌換出來的紅薯苗下。
太子得到訊息,特地從京城趕過來。
抵達莊子後,他來不及歇息,直接去紅薯地。
紅薯地裡有不少人,除了正在為老農講解紅薯植經驗的溫如水,還有裴織姐弟和陶先生,都是在看紅薯的。
“這植物,以前確實沒見過。”陶先生蹲在旁邊,盯著已經下的紅薯苗,一臉納悶。
這東西真的能長出讓百姓飽腹的糧食嗎?
裴安璧也是一臉奇,跟著先生一起蹲著檢視。
裴織站田梗上,眺望這塊紅薯田,已經能想像收穫的季節,今年冬天可以吃烤紅薯了,想了兩輩子了呢。
“阿識。”
裴織轉頭,看到策馬而來的太子爺,臉上露出容。
其他人見到太子,趕緊過來請安。
秦贄擺了擺手,讓他們自去,他拉著裴織,看著這片紅薯田,一邊聽她介紹紅薯,越聽越震驚。
這等高產農作物簡直聞所未聞,若真能出來,大禹百姓愁無糧果腹?
秦贄啞著問:“阿識,這紅薯也是你們找到的?”
裴織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用詞,用了“你們”兩字,她看他一眼,含點頭。
秦贄握著她的手不禁微微用力,心情久久未曾平息。
晚上,兩人歇息時,裴織和太子殿下漫不著邊際地聊天。
她先是問玻璃和香皂的情況,得知這兩東西已經上市,而且在京城裡造成的轟動不小,連那些胡商、洋商都趨之若鶩。
因為是戶部的產業,所以這兩東西定的價位並不貴,但駕不住它的量多,每日的利潤十驚人。
如今這兩商品已在京城賣開,甚至開了不少店。
不過戶部並沒有壟斷的意思,開始接觸大禹的商人,讓他們將這兩商品銷售到京城外的地方,形成一巨大的產業鏈……
說完這兩東西,又說到玉米和紅薯。
“殿下,玉米要秋天才能收穫,不過紅薯卻能提前吃,它的葉子是一道十不錯的菜,從葉子生長出來後,能吃到它收穫呢。過段時,我給你炒一道紅薯葉嚐嚐。”
秦贄大奇,“你會炒?”
“會啊,炒青菜誰不會?”太子妃大言不慚地說。
太子爺頓時滿是期待,恨不得紅薯地裡的紅薯苗趕緊成長,到時候先吃一波清炒紅薯葉。
可惜,沒等太子殿下吃到太子妃的清炒紅薯葉,他們就要回京了。
四月底,樂平長公主的長子姜逸成親,迎娶瑞親王府的嫡長女過。
瑞親王是昭元帝的兄弟,雖不是一娘生的,不過感情十不錯。年昭元帝還是太子時,被先帝打壓,瑞親王一直在背後支援,後來昭元帝登基,也不吝嗇給這弟弟殊榮。
如今瑞親王的嫡長女出嫁,裴織這太子妃怎麼著也該去喝杯喜酒的。
等到五月,是二皇子大婚的日子,距離現在也沒幾天了,仍是要提前回去的。
秦贄親自過來接裴織姐弟回京。
裴安璧格外不捨,離開時問道:“姐姐,我以後還能來嗎?我想等玉米和紅薯收穫時,來看看它們。”
他從陶先生那裡隱約聽說這兩是高產的農作物,若是能成功出來,日後大禹的百姓不會餓肚子,對此事非常關心。
“可以。”回答的是秦贄,“等它們收穫時,孤派人接你過來。”
裴安璧高興地向太子姐夫致謝,覺得太子姐夫還是挺的,那些怕他的人絕對是做了虧心事。
隨同一起回京的還有溫如水。
這裡已經不需要她盯著,她決定回京去打拼她的事業,也是迫不及待地跟著回去。
從早上出發,回到京城時,已是傍晚。
秦贄讓人將小舅子和溫如水別送回威遠侯府和鎮北侯府,他和裴織回東宮。
天色微微暗下來,廊下已經點了上燈籠,裴織發現路邊的燈籠的光線比平時更明亮,定睛一看,原來是燈籠都用上透明的玻璃罩,透光性更,自也更亮堂。
等她福寧殿,她發現殿內的很多窗也安裝上玻璃。
“這月,宮裡的很多地方都安上玻璃,光線比以往要透亮,大家都很喜歡。”秦贄暗暗有些得意,“這是父皇讓裝的。”
玻璃的利潤太,皇上十高興,大手一揮,讓皇宮都安裝上玻璃。
裴織對玻璃沒什麼特殊的感情,不過屋子裡變得亮堂,確實很讓人高興。
讓她頗感興趣的還是玻璃廠的那些做玻璃的老師傅,他們懂得不斷創新,弄出了不少玻璃制品,小到玻璃杯、鏡子,大到玻璃屏風都有。
反正,現代人熟悉的玻璃制品,漸漸地在大禹能看到。
歇息一晚,翌日裴織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從莊子裡回來,自要先給長輩請安的。
裴織坐在步輦上,一路行來,看到皇宮裡的很多地方果都裝上玻璃,看著就亮堂,給人一財大氣粗之感。
來到慈寧宮,正清晨的光落到玻璃窗上,折射出一陣刺目的光芒。
裴織看著同換上玻璃窗的慈寧宮,不禁微微一。
來到慈寧宮的正殿,太后已經等在這裡,還有不少嬪妃。
“阿識回來啦,快過來給哀家瞧瞧。”太后呵呵地朝裴織招手。
裴織先給她請安,後來到太后面前,順勢坐在她身邊,含道:“皇祖母,些天不見,孫媳婦可想你啦。”
太后嗔怪道:“你想哀家,怎麼不早些回來?”後拉著她的手打量,疼惜地說,“瘦了瘦了,是不是莊子裡的廚子做的膳食不吃?”
裴織汗,在老人家眼裡,只要離開她面前的孩子都是瘦的,一定是外面的伙食不。
“沒有,我最近吃得很多呢,就是想皇祖母。要不,下次皇祖母也和我一起去莊子玩吧,莊子裡可玩了……”
裴織挑著鳳丘山的一些風景優美之地和她說,邀請太后改日也和她去莊子浪。
殿裡坐著的宮妃聽她光明正大地慫恿太后出宮,都在心裡撇嘴。
太子妃出去一趟,人都飄了,瞧瞧她這什麼話,竟還想慫恿太后和她一起去莊子長住,也不怕太后生氣,治她的罪。
“聽你這麼說,哀家倒是想去看看。”太后的語氣沒變,多了幾嚮往。
裴織眨了眨眼睛,“那等秋天時,皇祖母就和我們一起去莊子玩吧。”
太后很高興地應下來。
殿裡的宮妃都驚呆了。
太后不是最講規矩的嗎?
太子妃去莊子玩大半月都不回宮,不成體統,太后應該不高興的,哪知道不僅什麼都沒說,還要和太子妃一起去莊子玩。
難不成那鳳丘山的莊子有什麼魅力?還是太子妃有什麼魅力?
裴織和太后聊著天,眼角餘光瞥見那些宮妃驚疑不定之色,心中暗哂。
從太后的態度她就可以知道,太后應該也知曉玉米和紅薯的事,對這利國利民的農作物,她自不會阻止,甚至也想去看看。
等到收穫時,說不定昭元帝和太后都會過去,親眼看玉米和紅薯的產量。
聊完莊子的事,又聊到一些家常。
“太子妃,哀家聽說樂平為她家的姜遠聘娶你孃家的姐妹,像是排三的……”
“是我的三姐姐。”裴織含說,“三姐姐能得樂平姑母看上,也是她的福氣,我在莊子裡見到姜表弟,他確實一表人才,為人也開朗赤誠,是的。”
姜逸的年紀比裴織大,不過誰讓他是太子的表弟,所以裴織也跟著佔宜,直接稱他為表弟。
太后了,對樂平長公主此舉沒有說什麼,轉而又說到兩天後姜逸和瑞親王府的嫡長女的婚禮。
祖孫倆和樂融融,旁人根插不她們的話,宮妃們暗暗扯著帕子,心裡憤憤的。
太后實在太偏心了。
也不知道等其他皇子妃,她還會不會如此偏太子妃。
正說著話,昭元帝帶著皇子們過來給太后請安。
殿裡的宮妃雙眼發亮,趕緊整理儀容,千嬌百媚地迎出去。
可惜皇上的目光並不在她身上,他扶著太后坐下,看向裴織,眉目含,“太子妃回來啦,鳳丘山那邊怎麼?”
裴織起身,恭敬地回話,“稟父皇,鳳丘山挺的,風景,土地也肥沃,很適合莊稼。不過有些莊稼,其實也不用太的地,旱地更適宜。”
昭元帝雙眼發亮,不由微微傾身,“太子妃此言為真?”
“是的,不敢欺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