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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門

對這套自創的‘寒冰烈火掌。’蕭萬立向來十分自傲。武林中人要想自創一門武學,須得對天下現有武學了然於胸,然而天下的武功何止千萬。要想將千萬種武學收羅胸間,非天賦異稟不能辦到。而自創新招,更須有超乎常人的聰明才智。於千萬種武學之外自出機杼,獨領風騷,方可自成一家。其間的艱難,可想而知。

蕭萬立久歷江湖,身經百戰,因此得窺各門各派的武功。於十多年前自創了這套‘寒冰烈火掌’。十幾年來,從未遇到過對手。他手撕狼皮,是將內勁凝聚於手指之上,再以鷹爪功運使。只要內功到家,練過鷹爪功這類功夫的人,大都能辦到。但以掌生火,常人萬難做到。在蕭萬立,卻不過是牛刀小試。

聽到蕭爻問起後,臉上洋洋自得。問道:“爻兒,想學嗎?”

蕭爻見他神采煥發,得意之下,似乎額頭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在閃閃發亮。心中雖然敬佩,但臉上絲毫不露聲色。懶懶的回道:“我就問一問,要是帶了火刀火石,這堆乾柴一點即燃。您雖然徒手點燃了乾柴,可費了好半天的勁呢。可見武功並非萬能,器具方是生活之要物。”

蕭萬立以‘寒冰烈火掌’生火,周園嘉見到後,也不免臉露驚羨。偏偏到蕭爻這裡,竟連火刀火石都不如。心頭不免來氣,但想他終究見識淺短,得好好開導才是,若是一昧跟他爭鋒相對,只會令他愈加的反叛難羈。目光轉向周園嘉。說道:“周老弟,咱們烤肉吃。”

周園嘉看了看,火堆有了,可缺少了烤肉的支架。說道:“蕭大哥,你且等一等。”看到那柄木劍,走過去。將木劍拔出來,那柄木劍沒有峰口,周園嘉將內勁灌注於劍身,使得那木劍猶如鋼鐵一般,轉眼間劈下了三根樹杈。周園嘉將兩根樹杈插於地上,內勁到處,入土極深,插得很穩。他又將另外一根穿著野狼,置於大火上烤制。忽然嘆道:“富庶之地,竟有野狼出沒。”

蕭萬立見他臉色憂鬱。問道:“老弟何以憂鬱如此?”

周園嘉道:“蕭大哥,蘇杭之地,自古富饒,人文興盛,不亞於兩京。絕少聽說有野狼犯境之事。今乍現野狼,下傷黎庶,毀壞農耕,實非吉兆。”周園嘉武藝超群,因避敵人,才隱逸山村。他常存憂國之心,見野狼出沒,隨即想到天下大勢。

蕭萬立潛心武學,很少關心國家大事。他與周園嘉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周園嘉臉上的憂鬱,是絕少見的。問道:“周老弟,依你之見,這是何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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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園嘉嘆了口氣。說道:“自古以來,但凡國運將變,必有前兆。有狼犯境,乃大兇之兆。”

蕭爻年少好奇。問道:“國運將變?周大爺,您可別危言聳聽啊。咱們就殺了一頭狼。”

蕭萬立道:“是啊,周老弟,咱們殺只野狼,嚐嚐野味。我看還扯不上國家氣運。再者,咱們身在江湖,非國家主事之人,乃無職無權的小民。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評議評議也就算了。咱們習武之人,唯武學之道不可廢棄。妄議朝政,騷首蹙眉,終究也無計可施。”

周園嘉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蕭大哥,你且不聞前朝範公之言。‘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本朝自太祖開國以來,就缺少了範公這樣的人,公忠體國,先天下之憂而憂。國運將變,國運將變。”

蕭萬立見他憂心忡忡,暗自笑他杞人憂天。勸道:“周老弟啊,咱們與朝政可是豪無干涉的。咱們是江湖中人,行休江湖之上,出入於草野之間,顧好自己就夠啦。”

周園嘉道:“古來聖賢皆寂寞,所說不假。但凡憂關國運社稷之人,大多寂寞難堪。蕭大哥,我一直把你當做好朋友,沒想到,你竟也只顧一己之私。”

被他如此數落,蕭萬立臉上有些不高興。訕訕地說道:“這、、、、、、這是什麼話呢?我怎麼就只顧一己之私了?”

蕭爻卻問道:“周大爺,您說國運將變,何以見得?”

周園嘉內心憂憤,恨不能一吐為快。說道:“前者,倭寇肆犯邊庭,燒殺搶掠、、、、、、。”

蕭萬立忽然插嘴說道:“得啦,得啦。周老弟啊,咱們是市儈小民,不是官員。這裡是小樹林,不是朝堂之上。你就不要這麼官腔官調的啦。自古文騷武豪,文人多騷氣,武者多豪邁。咱們學武之人,本該粗豪曠達。咬文嚼字,非我輩所長,你就簡單直白的說。”蕭萬立這麼打岔,亦有他自己的想法。周園嘉既已答應要傳授蕭爻武功,周園嘉武藝高超,有目共睹。但如此拐彎抹角,咬文嚼字。未免顯得文弱,蕭萬立生怕蕭爻跟他學武不成,反而學得這些浮華花哨,貽誤終身。

周園嘉改口說道:“那我就說大直話。自本朝嘉靖以來,倭寇擾我邊境,幸得戚將軍創立鴛鴦陣,將來犯倭寇殺的殺,趕的趕,總算趕回他媽的老家去了。倭患稍息,北邊有後金屢犯城池,對我大明江山虎視眈眈,時時有南下之意。而朝堂之上,魏閹把持朝綱,專權獨斷,欺君罔上,殘害忠良。外患未除,內亂已起。國祚危殆,恐將有大亂。”

燕趙尚武,江浙崇文,自古如此。蕭爻極少參與議論朝政,但在江蘇一帶,文人議政,蔚然成風。蕭爻雖然年輕,受其點染,也是一聽就懂,點了點頭。說道:“周大爺,照您這麼說,可是危機四伏啊。有什麼法子可想?”

周園嘉道:“自古及今,若出明君聖主,世趨繁盛,人得安樂。而明君聖主之朝,則有善於勸諫的文臣,不怕戰死的武將,內誅奸佞,外御蠻夷。漢武帝時,文有董仲舒,晁錯。武有衛青霍去病。得到盛唐,值太宗朝,則有魏徵直言勸諫,另有房玄齡,杜如晦,房謀杜斷成一時佳話。武有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等。文治武功,可謂空前絕後。如此,方得保全社稷,四海昇平,國泰民安。如今國勢傾危,忠臣武將如鳳毛麟角。若說法子,當此之際,唯有我等江湖草莽,身先士卒,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救社稷於水火。爻兒,我傳你武功,可不是為了傳藝而傳藝。你該時時記得,學武之人,武為輕,義為重,而民族大義尤當鄭重。可以無武,頭顱也可以不要,但這民族大義,任何時代,都是第一等重要的。”

蕭爻見聽聽說得慷慨激昂,慨然說道:“我知道了,周大爺。您是身在江湖,心繫國事。便是要學範公那樣的人,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對嗎?”

周園嘉聽他將自己比作范仲淹,幾許意外,幾許自豪。卻說道:“範公憂國憂民,千秋高義,皓皓長存。我一個江湖莽漢,自己的事都弄得一塌糊塗,怎敢與先賢比肩?”

蕭萬立見他又開始調弄文人的騷氣。並不搭腔,站在一旁翻烤著狼肉。蕭爻卻饒有興味。說道:“然則你們憂國憂民的心思卻是相同的。”

蕭爻的這句話說得天真爛漫,周園嘉向他看了看,見他不像是諂媚討好的故意做作。笑了一笑。說道:“爻兒,你領悟得快,將來必大有可為。”

蕭爻也是一笑。好奇心起,又問道:“周大爺,您剛才說,您把自己的事情弄得一塌糊塗,是什麼事呢?是練武功的事嗎?”

周園嘉剛剛說的事,算是他生平的一件憾事。此事他隱藏了多年,他連自己會武功都能瞞得過人,這樣一件極為隱秘的心事,他若不說,別人就永遠不得知道。周園嘉道:“不是練武的事,但也是因武功而起。我因此對不起兩個女人,是我生平第一慚愧的事,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蕭萬立這才發覺,周園嘉對自己隱瞞的事可真不少。本想出言責怪,但暗自轉念一想,與其說是他隱瞞了自己,不如說是自己對他不夠瞭解。他說過有一個極厲害的仇家,多半便是與那兩個女子有關係。他教導蕭爻,循循善誘。還能發幾句憂國憂民的感慨,足見他是俠士道中的人,就算對他一無所知,那也無足輕重。說道:“既然周老弟暫時不想說,就欠下,咱們先吃肉。”

伸手撕肉,卻還沒有熟透。

周園嘉道:“既然沒熟,咱們先不吃。蕭大哥,那肉就不妨讓它烤著。”轉向蕭爻說道:“爻兒,你餓了嗎?”

蕭爻心知狼肉還沒熟透,肚子飢餓,那也不能充飢。便說道:“不餓。”

周園嘉道:“那好,不用等到明天,咱們現在就開始習練。爻兒,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你爺爺可教過你行功煉氣嗎?”

蕭萬立往常教蕭爻習武,只教他外加功夫,從沒教過內功心法。蕭爻道:“這倒不曾教過。”

周園嘉向蕭萬立看了一眼,責他大意。說道:“我就教你行功煉氣的法門,你跟我來。”說完,領著蕭爻轉到了隱蔽處。蕭萬立見他二人走到一邊去,心下也不在意,這是武林中的規矩,師徒傳藝之時,別人不得偷聽。周園嘉和蕭爻雖無師徒之名,但如此傳藝,已與江湖中授徒傳藝一般無二。蕭萬立自也不會去偷聽,依舊翻烤著狼肉。

月正當空,大致能看到人的臉。周園嘉說道:“爻兒,我叫你過來,避開你爺爺,你知道這是為何?”

蕭爻並不懂得武林中尚有這麼一條規矩。說道:“我不知道。”

周園嘉便先說破武林中的這條規矩。蕭爻點頭受教。

周園嘉說道:“爻兒,你爺爺沒有傳你煉氣之法,我今先教你行功煉氣的基本口訣,你可得用心記住了。”

蕭爻點頭答應,臉色凝重,全神貫注地聽著。

只聽周園嘉說道:“胎從伏氣中結,氣自有胎中息,氣入身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固守虛無,以養神氣,神行則氣行,神往則氣往。神氣相注,心不動念。無去無來,不出不入,自然常往,勤而行之,是真道也、、、、、、。”一篇內功心法,大約有九百多字,周園嘉一路滔滔不絕地念下去,一面要他記住,一面又給他解釋。蕭爻記性極佳,周園嘉解釋了三遍以後,要蕭爻背出來,蕭爻將內功心法記熟,又給周園嘉背了三遍,這才完全記住。這樣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才轉出來,狼肉已經爛熟,三人吃著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