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聽到那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談話，自覺的搬了一個椅子，坐在窗戶跟前兒，支著耳朵靜靜的聆聽，偶爾看一眼寧夏的側臉，然後在心裡偷偷的樂。
於天面上一喜，道：“這回你猜錯了，官家小姐倒是個好人，得知書生與牡丹的一段情之後，還勸說書生回去接牡丹進京。
這書生人雖然去了，可一想到牡丹被人糟蹋過，他心裡就怒火朝天，牡丹雖然是他貧困時的財主，可也是他功成名就之後的一個汙點。”
“書生要求牡丹改名換姓，並且在任何人面前不能提及她的故事，娶了她只能做妾。”
寧夏眉頭一皺，冷道：“哼，這書生忒沒人性，牡丹都為她付出了這麼多，他居然如此忘恩負義。”
“就是說呀，牡丹本是書香世家，偏生心高氣傲，當初若不是為了書生，她斷然不會把自己的身子奉獻出去，書生的那要求牡丹更加不會順從，所以倆人便生了嫌隙。”
看於天說的津津有味，寧夏糾結的看了一眼時間。
這要是讓他嘰裡咕嚕的一通說完，指不定到猴年馬月呢。
可是打斷他又太不禮貌，只能時不時的插上兩句，加快書生和牡丹的故事發展了。
“那牡丹最後如何啦？”
“牡丹回顧了她的一生，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痴心錯付，可是讓她就此放手她又不甘心，一氣之下便想了一個招兒。”
“招兒？什麼招兒？”
“她讓丫鬟買了些毒藥，準備和書生行過夫妻之禮之後，便飲酒自盡，春花秋月巫山雲雨之後，牡丹看到了書生眼中的憐惜，終究是捨不得下手。”
“她身披丈餘紅紗，帶著跳舞時的牡丹花面具，背對著書生靜靜的坐在床榻之上。”
說到這裡，於天彷彿看到了真實的場景，眼神十分專注，手指慢慢收攏緊緊的盯著一旁的窗簾。
沉聲道：“書生臨窗望月，一回頭，看見的就是嘴角帶血的牡丹，她眉頭緊蹙，右手捂著胸口，眼中先是悔恨，痴纏，不甘，再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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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天說道這裡，久久不能回神，似乎他正在親眼看著牡丹臨死之前的模樣，那種心疼和憐惜無法言喻。
寧夏嘴巴張了又合，卻又不知道與他說什麼話才符合此時此景。
於天回頭，靜靜的的看著寧夏，道：“懂了嗎？我要畫的就是牡丹臨死前的樣子。”
寧夏聽完了故事，心裡唏噓不已，這故事倒是有點兒像哥哥和梅豔芳主演的胭脂扣。
只不過，一個是恍然不知生存於世，一個是滿心愧疚苟活人間。
寧夏的心沉重了幾分，不由得輕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借景抒情，寧夏的腦海裡猛然間想起了，她與蘇文浩離別的那日。
猶記得，那日陽光靜好，他安靜的如畫一般，靜靜的佇立在閣樓陽臺上，乾淨如陽。
她卑微的如塵土，在大狗的嬌呵威逼下匍匐在地上，滿身的塵土。
一晃神，兩年的感恩思念，兩年的心心相印，在那一刻深埋入土，從此消失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