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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風雲起 秦州亂

龍池沒理南離九, 而是伸手關了門窗脫衣服。

南離九:“……”她的視線在龍池的身上定住,她脫衣服做什麼?南離九瞬間不純潔了下, 隨即又想自己想多了。她看著龍池解下腰帶,脫下外袍,連褲子和靴子都脫了。南離九沒來由地覺得有點緊張, 她儘量保持平穩冰冷的聲音,問:“你脫衣服做什麼?”

龍池以一種“你已經蠢得無可救藥”的表情看了眼南離九, 說:“天黑了。”

南離九直接無視龍池那眼神, 聲音問:“所以?這時候?”怕捱揍,脫了衣服投降麼?她真不覺得龍池是這樣的人。

龍池搖搖頭, 嘆道:“你當這是大晚上飄過去一道白影子只會被人當成鬼的無妄城嗎?”她說話間,開啟隨身帶的八寶乾坤囊, 原本是想找身黑色衣服穿,結果,她的衣服什麼顏色的都有,就是沒黑色的和接近於黑色的,她找出寶藍色、紫色和灰色的衣裳,抖開, 在昏暗的屋子裡比量。她原本覺得,灰色的衣裳和月光顏色差不多,好藏人, 可這衣服料子好,光滑泛亮,在昏暗的屋子裡, 以黑漆漆的大櫃子為背景,亮得像正在發光。她把灰色衣裳團成一團,塞回八寶乾坤囊裡。

南離九的嘴角抽了抽:價值千金的明月衣,你好歹疊好啊!一臉嫌棄地團成團,像塞破爛似的,簡直討打。

她的視線落在龍池的腿上。龍池這會兒只穿了條打底褲,白嫩細長的腿,纖細但又充滿力量和活力,彷彿輕輕一躍就能翻身上房跑去揭瓦。南離九想,龍池可不是淘得成天上房揭瓦麼?

龍池伸長腿,彎腰,穿上紫色的長褲,又把那身紫色的長袍穿在身上,釦子扣得嚴嚴實實的,腰帶也扎得整整齊齊,再穿上配套的紫色靴子,整個人收拾得格外利落。

紫為貴,紫色的衣服顏色非常挑人,然而,它並沒有把龍池壓住,反而讓龍池展現出與比平時截然不同的氣質。她忽然生出種“啊,原來龍池沒有想象中那麼矮”的驚豔感。平日裡龍池要麼經常抱著劍縮成一團,要不就是沒個正形地蹲著或歪在哪裡靠著,如今驟然穿戴整齊站得筆直,華貴的長袍,收緊的腰線,襯得她身材高挑修長。龍池的眼睛明亮有神,清澈中又透出幾分劍修的沉穩冷銳,襯上精緻的五官和沒有絲毫瑕疵的肌膚,呈現出矛盾卻又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誘人氣質。

南離九有些失神。她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龍池?白嫩嫩沒心沒肺傻呼呼的模樣,可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拔劍,劍光掠過,血光飛濺人頭滾落。

她盯著的龍池的臉,眼前的臉和記憶中龍池拔劍殺向人群的情形融合。

龍池說:“師姐,下回做衣服的時候記得做兩身黑色夜行衣,這次就將就著這麼穿了。”她說著,推開窗戶,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躍出房間後又跳上房頂,再一個翻身落到牆角根下,順著牆角根的陰影藏身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飛快跑遠。

南離九:“……”她直到龍池消失在牆頭才回過神來。這是去哪?還有,紫玉衣當夜行衣穿?她頓時明白,龍池怕是不識貨。不然,依龍池的德性,說不定能幹出扒了衣服裹身草出去,再把衣服拿去賣了換銀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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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九決定保持沉默。她打開門,默默地望著外面的夜空,被龍池扔下,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這讓她沒來由地煩躁。

她這是去幹嘛,也不說一聲。她還特意打扮得這麼齊整,給誰看!

南離九知道龍池這次出去是為了秦州城的事情,可這種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打算,就她自己被撂在一邊晾著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她在心裡冷哼:“誰稀罕你帶上我。”轉身,回屋,關門,關窗,上床,睡覺。她再躺下後,又扭頭看上那被她拴上的門栓。龍池回來,看到門栓上了,會踹門的吧?

半夜三更,擾人睡覺,像什麼話。她又起身把門栓開啟,給龍池留了門。可龍池回來,翻窗的時候比走門多。南離九抬手釋放出一道真氣把窗戶栓彈開,這才躺回床上去琢磨龍池想做什麼。

龍池沿著牆角根,輕輕鬆鬆地避開了封家的明崗暗哨。

雖然封家紮根秦州,經營的年代長,是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但是在南離九和龍池這種修仙大派出來的高門子弟的眼裡,就算不得什麼了。龍池是在小村子長大,經常窮得連糕點都買不起,但她成天接觸到的不是遊屍水怪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水匪和亡命徒,沒事還去撩撩八門寨的虎鬚,一身本事是從那些刀口舔血的窮兇極惡之徒手下和養鬼葬船上練出來的。她的修行境界不高,但功力深厚,吸收了翠仙姑半顆參珠實打實的得到了幾百年的道行。

論功力,她差不多比聚丹境的高,比丹頂境略差一點,和玄女宮秦州分堂的堂主、大掌櫃是差不多的。從道行年限上來說,二百年是聚丹境,五百年是丹頂境,龍池大概在四百多不到五百年的功力上。

至於封家,他們家的護衛,明面上巡邏的,連任督二脈都沒打通,武者境都沒到。暗地裡的暗哨,稍微強點,也就是通了任督二脈進入武者境。他們和龍池的距離之間隔了一個融氣境和聚丹境,差了整整兩個大境界。

況且,這天才剛黑,各院還很活躍,家丁丫環主子們人來人往的,比大街上還熱鬧,那些明崗暗哨巡邏隊都放鬆警惕,更有人忙著吃晚飯呢,壓根兒沒注意到他們府上有一個貴客做賊似的沿著牆角根兒從長房居住的院子鑽到了三房一個庶子居住的院子。

這位庶子排行十九,是三房三老爺封建成的第三個兒子的次子,上面有個嫡出的大哥。封十九,龍池在進秦州城的時候認識的,這位陪著她們進城的時候,把自家的底細全告訴了龍池和南離九。他在什麼地方任職,頂頭上司是誰,自己的爺爺和爹是誰,在封家住哪個院子,到了封家怎麼去他院子的路線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龍池摸到封十九院子的時候,這位正在院子裡磨刀。

院子很小,比起封家的下人房大不了多少,旁邊站著三四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年輕人,滿臉晦氣。他的身後則是一個錦衣華服腰纏玉帶的年輕公子哥,正陰沉著臉豎起手指指著封十九罵:“你看看你領回來的什麼玩意兒東西!封家養條狗都比她們聽話,這些年多少好東西送去無妄城,結果,反咬我們封家一口!你還上趕著巴結,還要去投效!”

“無妄城南離九算什麼東西,大松山參王府少主子算什麼東西,投奔我封家的喪家之犬而已。”

封十九把刀子磨得雪亮,他拿起旁邊的布擦乾淨刀子。

那年輕人抬腿把磨刀石旁邊的水桶踹翻,他用的力氣大,桶裡的水四濺,封十九身上那半舊的袍子被打溼大半。

封十九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水,一個轉身,手裡的刀子劈下去,刀刃直接壓在了那年輕公子的脖子上。

那年輕公子的臉色一白,深沉口氣,控制住顫慄,神情發狠,色厲內荏地叫道:“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看。”

龍池翻身坐在房沿邊上,說:“砍了,我替你做主!”

封十九聽到聲音,愕然扭頭看向龍池,問:“龍少主,您怎麼過來了?”

龍池說:“有個發財的機會找你。”

封十九抬腿把他那嫡出的大哥踹翻在地上,吼道:“滾!”他這一腳踹的力氣極大,但避開了要害,踹得人滾出去老遠,卻沒傷著。

那年輕公子不服氣,指著他叫道:“你敢踹我……”刀子架在脖子上,後面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叫道:“走著瞧!”

龍池看著那年輕公子說道:“封十一,送你一句話,狗仗人勢的東西,砍了你也就砍了你。我劍下的亡魂多了去,你,連排號的資格都沒有。”

封十一瞪了眼龍池,叫道:“你給爺等著!”帶著門口的小斯匆匆走了。

封十九收了刀,衝龍池抱拳:“他就是那麼個東西,不值得放在心上。”

龍池笑笑,點頭,說:“終究是血親兄弟,總不至於真砍了他,對吧?”

封十九點頭,說:“他就是個眼高於頂的紈絝,只會嘴上耍橫。”他頓了下,說:“龍少主,這幾個都是我堂兄弟。他們……剛剛來找我,覺得我在您跟前混了個面熟,想讓我給引薦引薦。”

那幾人當即上前抱拳向龍池見禮。

龍池抱拳回禮,問過他們的名字和排行,記住臉和名字,便繼續和封十九談事。她說:“我記得你在城營衛擔任百夫長,手底下有百來號人,對吧?”

封十九抱拳,“城門校尉郎統兵,領兵一行,百人,可以理解為百夫長。”

龍池說:“你帶著你能召聚到的人手,去抄辛家的鋪子,聲勢鬧得越大越好,把人逮了往玄女宮分堂送,店鋪都貼封條,封條上寫‘玄’字,打玄女宮的名號。還有,鋪子裡的東西不要動,儘量不要打砸弄壞了,現銀你們拿去跟底下的兄弟們分了。”

封十九問:“封哪些鋪子?”

龍池說:“看上哪家封哪家,你要是有把握,全封都沒關係。”

封十九應下,大聲應道:“好。”

龍池笑笑,站起身,說:“好好幹,這事情辦好了,我送你一份天級功法。”

天級功法!封十九的眼睛頓時瞪得比牛眼還大,他滿臉的難以置信,叫道:“定不辱命。”他身後的幾個兄弟也全都激動壞了!

龍池交待完,施展輕功離開。

封十九的心潮澎湃,激動得渾身的熱血都在湧動。天級功法,他做夢都想不到,想都不敢想的!那可是老太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他原本是看到秦州城亂了,南離九和龍池都打到城主府去了,做為封家子弟,該在這時候做點什麼,也看出來這是一個擴張實力的好時機,應該趁勢而為。他在城門口遇到南離九她們,送護她們回來趟這一趟,還真是對了!他當即對身後的幾個兄弟說:“這買賣太大,我們幾個吃不下!你們趕緊回去,找各自的爹,把他們的私兵護衛全借來!”

封二十一問:“這事要瞞著我爹不?”

封二十四說:“對啊,十九哥,天級功法,咱們得防著被殺人奪寶。”

封十九說:“功法沒到手呢!”他壓低聲音說:“分銀子吶,沒聽說是現銀都讓拿嗎?”

幾個兄弟的眼睛全亮了!幾人幾乎同時無聲張嘴:銀莊!

封十九指指他們,點頭,“先拿大的,跟你們爹說,銀子,取三成,別的送去玄女宮。”他又無聲補充句:功法。

龍池給封十九掉了根大蘿卜,便又在封家找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蹲著。她看見那幾兄弟湊一起商議了幾句,就各自急匆匆地分散開了。封家是養有自己的兵馬的,一半是在護城衛裡面。護城衛裡的兵馬,主要是由封家和辛家共掌,差不多是一家一半,再有一些秦州城裡更小的家族有人在護城衛裡任職。然後就是各家有自己的私兵,被稱作護衛。封家的私兵,大多在老太爺手裡,再有就是封二老爺封建業掌握了一部分,另外封大老爺封建元手上有一支玄女宮秦州分堂的人馬,有兩千。那兩千只是名義上聽封建元的,實際上還是玄女宮的,並不是真正算封家的。除了這些有編制的私兵,就只剩下護院和各位主子的隨身護衛了。封十九在護城衛中當了個小武官,他爹又只有三個兒子,對他還是蠻看重的,配了十幾個護衛給他。

封家沒有動靜,封望北和封建業手裡的正規隊伍都是動不了的。

龍池要燒這把燎原之火,就得先找個地方灑點火星子,讓這火星子蔓延開。

封十九手上的那點人手,起不到絲毫作用,但是,他肯鑽,肯動,腦子也不刻板。

封建元在封家的地位其實是很尷尬的,不然,也不會有人敢到長房這邊來罵她和南離九,封家的私兵也不會一丁點都沒落到封建元手裡。老太爺重權,這麼大把歲數,兒子們都老了,他還把家業把持在手裡,對於曾經對他家主地位有威脅的長子,那自然是跟防賊似的。她找封建元是沒有用的。她如果找封老太爺和封二老爺,他倆要動,早動了,要是給他們天級功法作為利益交換,封家還真得以為她們成了喪家犬要非封家不可了呢。

封家那麼多人口,大部分家底都在老太爺和二老太爺手裡,各房各支有的是人想出手,這些人聯合起來,也是一股相當強大的力量,還是能把封家老太爺和二老太爺拉下水的力量。當家的可是他們父子倆,封家子弟在外面鬧出來的事,可不得他們兜著。

封十九直接去了他爹的房裡,進門就見到他哥和他的嫡母在告他的狀。

封三爺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問:“你對你哥動刀子了?”

封十九說:“大哥當著龍少主的面罵她和南宮主是喪家犬,我不那樣做樣子,大哥只怕是屍體都涼了。”他的話音一轉,說:“爹,我有事找您密談,天大的事。”

封三夫人問:“有什麼事見不得人,還要揹著我們的?該不是和姓龍的還有勾結吧。”

封三爺衝他們母子倆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封十九在他們出去後,關上了門,然而並沒有聽到他們母子走遠的聲音,牆角底下還有動靜。他用手指在他爹的茶杯裡醮了茶水,在桌子上寫字:“龍少主讓我替他辦事,親口許諾給天級功法。”

南離九送給長房侄子輩人手一份貴重禮物的事,滿府皆知。玄女宮和參王府自然是拿得出天級功法,因此,這話可信。

封三爺的神情頓時極為凝重,他以茶水寫字:“什麼事?”

封十九壓低聲音說:“封辛家的鋪子,能封多少就封多少,銀子歸咱們,人抓去玄女宮,東西不動。”他頓了下,又說:“這事二十一他們當時也在場,都知道,我讓他們回去請十八叔他們封銀莊,銀子只取三成,其餘的送去玄女宮。”

封三爺的手一抖,把茶杯都碰翻了,卻沒顧得上理會,而是思量起這事。龍池擺明是不會放過辛家,參王府和無妄城聯手的力量,可不是一個辛家能擋得住的。南離九和封家有血緣關係,天然的同盟,老大那裡還有兩千玄女宮的人馬,封家其實早拴在了南離九的戰車上。老太爺在南離九和龍池站出來打辛家出了頭後,又怕得罪星月宗,縮了,已經惹怒龍池。天級功法都出來了,封家要是再不識趣,那就得跟著倒血黴了。

封十九見他爹沉吟不語,低聲說:“龍少主的話都撂出去了,放眼秦州城,玄女宮兩千兵,要動辛家,就得借咱們的力。老太爺和二老爺肯定不會出兵的了……這不就找上我們了。爹,機不可失。富貴險中求。”

封三爺掀起眼皮子掃一眼封十九,心說:“這是富貴險中求的事嗎?”這是刀架在脖子上,逼封家選立場。她們要拿下秦州城,要動的可不止是辛家!龍池在老太爺那狠扇了一巴掌,又往封十九這給個大甜棗,嘖!這是想在動辛家的同時,還要順便攪攪封家。封家的兵力可都掌管在老太爺和二房手上,動到老太爺的權威,他大伯當初還是玄女宮的姑爺呢,尋個由頭拉到祠堂就給打斷了腿。他們這一動,老太爺和二老爺必然震怒,弄不好命都得丟。

眼下就兩條路,一條,不接龍池這棗,把兒子捆了交到老太爺那請罪。他這兒子多半也得折了。他只有三個兒子,就這一個還算有點出息。

封十九急切地喊道:“爹!當斷不斷,必受其害!”他壓低聲音,湊到封三爺的耳邊,低聲說:“老太爺和二伯如果不犯糊塗,我們沒這機會。他們糊塗,怕事,想息事寧人,可眼下已經是亂世。南宮主失了無妄城,龍池放話要拿秦州城,星月宗惹怒仙雲宗,兩大宗門正鬥得你死我活。走好了,封家更進一重樓,走不好……血流成河。”他頓了下,“封家最核心的傳家功法是地級,老太爺捏得緊緊的,只傳給了二房大哥,連過繼到長房的峻二伯都沒機會學。兒子不甘心。”

這話像刀子一樣戳在封三爺的心頭。同樣是老太爺的兒孫,他爹像個透明人,他也差不多是個透明人。二房的長孫封琳已經是統兵五千的牙將,封琮、封環、封琅、封瑞,四個嫡孫,全是統領千人的大都統,那些庶出的,除了實在扶不上牆的,全都是統兵五百的小都統。他跟二房的庶出一個待遇!他的兒子,除了封瑁是個百夫長,另外兩個形同廢人。

封十九又說:“爹,這事現在十八叔、十四叔和二十三叔他們肯定也都知道了。我已經應下這事,二十一他們也都應下了,這要是讓老太爺和二伯知道,我們即使現在不樂意,也沒得好。”

封三爺抬起頭看向封十九,說:“敢情你小子都想好了?”

封十九說:“我守著城門,訊息最靈通,我知道冥河水褪了,我看到堂表姐帶著參王府的少主子來了,我就在想,可能我們的機會也來了。”

封三爺嘆口氣,從懷裡摸出隨身帶的令牌遞給封十九,“我手底下的五百人,你帶去。”他說話間,見到封瑁還愣著,說:“還不趕緊動起來。快去。”

封十九問:“那爹你呢?”

封三爺說:“要起事,我們這點人馬不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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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池蹲樹上,見封十九見完封三爺,兩父子一起出來,封三爺帶著護衛匆匆騎馬走了。封家的僕人雜役進出的小門,添了人把守,然後,家丁小斯塞了銀子後,那是一波接一波地出門。

她又悄悄地摸去各院看了看,之後才回到小院中。

南離九坐著輪椅在院子裡,南離九的舅舅封二爺封峻正神色匆匆地離開。

龍池扭頭看著封二爺消失在院門外,才問南離九:“他來做什麼?”

南離九幽幽地瞥了眼龍池,問:“你剛才去做什麼了?”

龍池挑眉,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南離九冷哼一聲,冷冷地說:“他願意投效玄女宮,並且,還說,既然我們已經動了,他這就去忙起來。”她頓了下,幽然說道:“龍池,秦州大地,有數百萬人口,秦州城是秦州的心臟,駐軍有十五萬。辛家,在秦州至少能調動五萬軍隊,這是他們敢和封家叫板的底氣,也是他們敢投向星月宗投城的底氣。玄女宮,只有兩千人。”她抬眼看向龍池,說:“你是想憑我倆的力量,殺得血流成河嗎?”她可以不懼殺孽,可龍池與她結了靈契,她得為龍池想想。她不想龍池因為她成不了仙,成為第一個被雷劈死的肉參精。

龍池說:“我讓封十九帶人去封辛家在城裡的鋪子搬他們的銀子,還許諾送他天級功法。”

南離九的眸光微凜,深深地看著龍池,緩緩地吐出句:“混水好摸魚。”當年星月宗也沒那實力一口吞下玄女宮,可是,顧炎陽與玄女宮叛徒勾結,她娘死了,無妄城玄女宮遭到血洗,外面的產業,也就保不住了。大肥肉,有人咬了一口,沒有事,其他人便會像聞到血腥的鯊魚蜂湧而上,瞬間撕吞殆盡。

可辛家,有五萬軍隊,封家現在動起來的只是下面的小角色,真正掌軍的人沒動。

龍池想引其他各家一起分食辛家,那也得封家咬下辛家第一口肉,讓別人看見他們確實吃得下辛家,其他人才會動。在這之前,他們只會做好準備,然後觀望。

僅憑封家現在動起來的這點人,辛家的反撲會瞬間把封家主宅的人屠盡!

南離九對龍池說:“你去看看封家有沒有調派大批人手回來保護主宅。”

龍池說:“封老太爺下令把守各道門,不讓人進出。不過,如果給了守門人銀子,他們就偷偷地把人放了。”

南離九:“……”她問龍池:“通往封家的各主幹道,各小巷,有沒有人把守?”

龍池說:“封老太爺問老二老爺,有沒有下令把宅子各門看守起來?封老太爺還說,務必盯緊我倆,如果要對付辛家,讓我倆自己去,封家的人一個都不準動。”

南離九:“……”

龍池接著說:“封老太爺還說,如果我倆殺進辛家,就讓封二老爺去軍營接手辛家的人馬。在此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南離九:“……”想得這麼好,夢做得這麼美,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龍池又說:“哦,對了,我還聽到封家好多人罵我倆是喪家犬,嗯,還有罵你是喪門星的人比罵我是喪家犬的人多。”

南離九:“……”她說:“所以,現在,封家還在按兵不動。”

龍池說:“對。我估計城裡的其他世家和大小家族都在等著封家先咬住辛家這口肥肉。封家嘛,現在在等我倆咬肥肉。”龍池很不理解封老太爺和封二老爺這兩位當家的想法,他們為什麼會覺得大肥肉會蹲在那不動讓他們想什麼時候咬就什麼時候咬。這塊大肥肉手上還有五萬軍隊,那五萬軍隊就是傻的站在那聽他們吆喝一聲就跟著走?還是覺得她和南離九蠢到要被他們賣了還給他們數錢的地步?她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了。她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南離九幽幽地看了眼龍池,問:“你呢?”

龍池翻身躍到窗臺上坐著,這就是她接下來的打算。

南離九默默地看了眼龍池,望向院子外。

龍池瞥了眼南離九,問:“在等封建元?”

南離九扭頭掃了眼龍池,發現有時候被人瞭解挺招恨的。

龍池說:“我覺得這封家挺奇怪的,你說,你外公是嫡長子,按理說是繼承人吧。他殘了腿,又不是壞了腦子。你還殘了腿呢,照樣打得幽冥鬼界過不了黑水河。”

南離九冷聲說:“閉嘴。”

龍池還真不閉嘴,她說:“你外公要是能頂事,他不至於形同廢人。”她篤定地說:“他不會來的。”她說完就見南離九死死地盯著她,那眼神,淒厲得像發狠的孤狼。龍池輕哼一聲,說:“你不想再親身經歷一次滅門慘禍,可南離九,神仙難救該死的鬼。如果一個家族爛到了根,而這個家族又把持著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隘……”簡單地說,當形勢把他們推到那個位置上,他們擔不起他們該承擔的,那麼……只有覆滅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