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喬氏集團當家人身體驚人衰弱,喬氏股票狂跌!”
巨大的七十二號黑體字,橫亙在電腦屏幕上。
時憶在山洞裡席地而坐。看見新聞標題,狠狠愣了幾秒。
回過神,時憶眼神沉了沉,一目十行地對著新聞看了下去。
越看,他就越是心驚。
新聞上說,眼下,喬天擎已經沒有了對喬氏的掌控能力。他的身體已經衰弱得異乎尋常,甚至還吐了血。
媒體們的德性,時憶心裡有數。為了博眼球,他們不惜誇大事實,什麼都說得出來。
可即便是誇大事實,也是有事實做基礎的。這件事裡,起碼有幾點是事實。
一,喬天擎的確是受傷了。
二,喬天擎的情況的確不太樂觀。
若非如此,喬天擎也不會放任那些媒體流出這樣的訊息來。
“你在做什麼?”
藍佑清淡好聽的聲音從後響起。
時憶眼神閃了閃,微笑:“沒事。你睡醒了?”
“嗯。”
藍佑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自從昨天他問藍佑是否要回喬天擎身邊,卻又被藍佑拒絕之後,他就沒再問過類似的問題。
有些事情,只問一遍就好。
既然藍佑不願意回去,那麼即便他再問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何況,他是個正常人。有血有肉,有正常的感情和思維。把藍佑推回喬天擎身邊,本來就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現在有了選擇,他當然不願意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只是……
想起喬天擎的情況,時憶目光微閃。
喬天擎現在,應該確實是不太好吧。
讓關於他身體情況的訊息流出,對喬氏來說,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任何有腦子的、清醒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除非,他已經……
不清醒了。
事實,恰好出乎時憶的意料之外。
西郊醫院裡,喬天擎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雖然臉色難看,但他的眼神還是那麼冷,冰冷而清楚。
這些天下來,西郊這間醫院幾乎成了喬家人的根據地。不少命令都是從這裡出來的,不少情報經過其他人的手,最終也來到了這裡。
於是這間醫院裡的工作人員,漸漸就都成了喬家的勢力。即使起初不是,後來也或主動或被動地進入了喬家的羽翼之下。
離了喬天擎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進入醫院,也沒有人可以離開醫院。
這也是這些天,想混進醫院的記者媒體都被拒之門外,甚至連醫院大門都沒能摸到的原因。
“喬爺。”
“喬爺,我們到了。”
下午時分,偵探和保鏢頭頭雙雙來到喬天擎的病房裡。
喬天擎淡淡“嗯”了一聲,問:“今天,外界的新聞還在放?”
“是的,喬爺。”偵探清了清嗓子,表情多少有點憂慮,“對喬氏來說,這可能不是一個好消息。楊女士一直在找您,很著急的樣子。”
楊女士,當然就是楊椿娥。
喬天擎淡淡問:“她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
偵探嚥下到了嘴邊的吐槽,默默說:“喬氏最近股票跳水,連著三天跌盤,加起來已經跌了百分之五。”
喬氏是喬天擎的心血,也是楊椿娥傲氣的資本。
這種情況下,楊椿娥怎麼能不急。
“才百分之五。”喬天擎冷笑,“還能繼續。讓媒體繼續放我病重的訊息,跌到百分之五十再說。”
偵探和保鏢頭頭相顧失色。
喬天擎這是瘋了啊!
要知道,以前喬天擎最看重的就是喬氏的興盛。他忽視了沈青萍,一心撲在工作上,為的可不是現在的局面!
偵探想要勸他:“喬爺,您要三思。”
喬天擎冷冷地說:“夠了,我不想聽。”
“喬爺……”
偵探張了張嘴。
他心裡其實清楚,喬天擎是個很執拗的人。只是,平時在冷漠的外表下,這份執拗顯現不出來而已。
現在藍佑走了,沈青萍病了,一切都變了。喬天擎的執拗,自然也就被催發到了極點。
所以說,要怪就怪齊舍。
偵探嘆了口氣:“喬爺,您既然下了這個決心,咱們也不多說什麼。但您至少告訴我們,這個新聞,什麼時候才能撤稿吧?”
喬天擎看著窗外,眸光深而落寞:“等她回來的時候。”
“您說什麼?”偵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什麼。至少現在,暫時不用想這方面的事情。”喬天擎收回視線,“你們可以出去了。”
這就是不想繼續溝通的意思了。
偵探嘆了口氣,只能退了一步:“那……好吧。喬爺,您什麼時候想撤稿,告訴我們一聲就成。我們隨時等著。”
喬天擎沒有回答,冷冷地看向一邊。
偵探無奈,跟保鏢頭頭一起離開了病房。
喬天擎靜靜看著窗外的天空。看了許久,緩緩閉上了眼睛。
藍佑。
那個女人那樣聰明,又對他上了心。事情鬧得這麼大,假以時日,她一定會知道這件事的。一旦她知道,就一定會回來,絕對沒有第二個可能。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為了這個可能,哪怕讓他賭上自己的一切,也無所謂。
他會讓藍佑想辦法回來,一定會。
除非……藍佑,她不再對他有任何一點關心了。
這個可能性剛從喬天擎腦子裡冒出來,就被他狠狠否決了。
藍佑一定會回來。
等她回來,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留在身邊。
……
a國,山洞。
暮色四合,漸漸到了黃昏時分。
時憶上山打了只兔子回來,生火烤了。
烤兔子沒滋沒味的,烤之前還沒放血。
藍佑吃得味如嚼蠟,皺著眉頭才沒吐出來。
她性格堅韌,在時憶面前又沉默寡言。即使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也沒說什麼。
時憶卻看出了藍佑的不喜,笑著問:“怎麼了,吃不慣?”
“文明社會,沒有人會吃得慣這種東西。”藍佑冷冷地看了時憶一眼,“可是,吃不慣也得吃。”
時憶點點頭,笑著贊她:“不錯,有覺悟。”
有覺悟?
什麼覺悟,吃苦的覺悟麼?
前二十年,她哪有一分一秒是不吃苦的。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藍佑微微抿唇,轉過頭去繼續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