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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神劍(上)

蘇護兒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忽然道:“方掌門,令師學識淵博,明師出高徒,可以想見方掌門也是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無所不通了。”

方天一怔,口中連忙謙遜,心中暗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來了?”

蘇護兒卻沒有覺察什麼,繼續道:“方掌門,你仔細看一下谷中,可有什麼發現?”

此時,他們兩人所處的位置,正是九曲谷的一處山脊之上,從山上看下去,谷中情況盡收眼底。

聽了蘇護兒的話,方天略微詫異了一下,卻也轉頭向下看去,只見整個九曲谷呈現長條形,兩邊的山勢彎曲,連帶著山谷也曲曲折折,共計轉了九個彎,這是谷名九曲的來由了。

此時正值初春,谷中溫暖,到處一片綠意。方天看了片刻,卻沒有什麼異常之處,這原本就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山谷而已。又有什麼奇怪之處了?

方天剛想收回目光,就在此時,目光掃過山谷中第五曲之處,忽然怔在那裡。

谷分九曲,每曲之間大小並不相同,有大有小,其中大多生長著密密的樹林。在第五曲中也生長著密林,剛才方天粗略一看,也就一掃而過,如今注意到這裡,才發現了一些異常。

這第五曲中的樹林雖然長得也很茂密,但細觀其長勢,卻有脈絡可循。方天順著第五曲中的密林仔細一看,發現這赫然是一個陣法!

方天大大地吃了一驚,在這個人跡罕至之處,竟然出現了陣法?

蘇護兒看到方天的神情,笑道:“看來,你也注意到了,不錯,這是一個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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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盯著那一片密林,口中喃喃地道:“南八卦,北九宮,中三才……景門、生門、驚門……不對,嗯,生門、驚門……還是不對。嗯,……噢,對了,生門竟然隱藏於死門之內,真是生死懸於一線啊?厲害!”

蘇護兒驚得瞪大了眼睛,先前他雖然嘴上說什麼明師出高徒,卻也沒有想到方天竟然真的能夠認出這個變化莫測的奇門陣法來。不由驚異道:“方掌門,連這樣的奇門陣法也難不倒你,老朽可真的服了你了。哈哈哈。”

方天一震,從陣法中收回心神,腆然一笑,道:“老前輩過獎了,這個陣勢太過奇妙,晚輩還沒有想通。”

蘇護兒坐在地上,笑道:“真是太意外了,方掌門竟然精通陣法,我們此行勝算又增加了不少。”

方天道:“前輩,這個陣勢很是奇怪,對於陣法,在下自信涉獵頗多,卻從未見過。不知這個陣法是誰佈下的?”

蘇護兒一聲長嘆,道:“這個陣法是敝幫數百年前的一個前輩佈下的,這個陣法也早已失傳,敝幫只知道這個陣法名叫‘千循變’。”

“千循變?”方天喃喃地唸叨著這個名字,想到那變化莫測的陣法,倒也真應了千循變的名稱。

蘇護兒又道:“事已至此,我就將一切都挑明了吧。這件事能否順利,實在是關係到我中原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但願能夠憑藉方掌門的武功才學,順利取得神劍,確保我中原武林生存命脈。”

方天眼皮一動,看到蘇護兒如此鄭重其事,便已經猜到這件事非同小可,但聽到其中牽涉到中原武林的生死存亡還有什麼“神劍”之類,也不由動容。

蘇護兒接道:“方掌門一定聽說過‘神窟’吧?唉,看我說的,作為玄心派的掌門,又怎麼會不知道‘神窟’呢?”

方天心道:“怎麼又牽涉到‘神窟’了?”卻並打擾蘇護兒的訴說。

蘇護兒緩緩搖了搖頭,繼續說下去。

“據說,那神窟乃是天外飛仙流雲仙長的隱居之地,這個訊息確實與否,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說不清楚了。但敝派前輩魯道吉卻的確從神窟中取出過一樣東西,據說正是流雲仙長生前所用的神兵!”

方天心中一震,這件事情從未聽說,即使是派中那浩如煙海的情報資料中也沒有記載,看來這件事倒真的非常隱秘。

“敝幫這位前輩精通陣法機關之學,乃是敝幫千古未有的奇才,他老人家憑藉胸中所學,終於在神窟之中成功地取得了神劍。但在他走出神窟之時,被遭到了西域武林四大喇嘛的追殺。一路之上,魯前輩始終難以擺脫四大喇嘛的追蹤,直到他逃到了這裡——黃山九曲谷。”

“他老人家在這裡成功地佈下了他獨創的奇門大陣‘千循變’。但那四個喇嘛卻也真夠堅韌,終其一生,始終守在這裡,魯前輩也終生沒能踏出他所佈下的這座大陣一步。”

“這件事當時並未流傳於世,當時敝幫幫主僅僅得到魯前輩逃亡途中所留下的幾個標記,經過許多年的努力才大致清楚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想來那西域四大喇嘛也沒有往外宣傳,也許只有寥寥幾人知曉這件事的始未而已。”

“幾百年了。”蘇護兒長嘆一聲,道:“敝幫一直在致力於攻克這個大陣,取得魯前輩留下來的神劍。可惜,由於資料不全,我們一直難以進入這個大陣。幾百年來,為了進入這個大陣,我們已經損失了數以千記的弟子。這幾百年來,敝幫也時常發現會有西域武林人物在附近出沒,估計他們也在打這把神劍的主意。但幾百年來,這裡始終維持著原樣,雙方誰也沒有能力確保安全進入這座奇門大陣。”

“直到一個月前,敝幫幫主才忽然悟通生死懸於一線的道理,確定了生門是隱於死門之中。但還沒有來得仔細推證,我們就得到訊息,有西域武林的喇嘛僧在這一帶出沒。敝幫主害怕西域武林中人搶先拿到神劍,所以匆匆地來到這裡,力求攻克這個陣法。誰知……”

蘇護兒黯然長嘆一聲,道:“誰知,竟然失陷於內,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方天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座大陣,在外行人看來,那只是一座密林而已,但在他這個內行人看來,其中陣勢連環,暗藏殺機。

從這個角度看去,整個陣勢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但方天仍然有著一種朦朧的感覺,原本清晰的陣法佈置在他的眼中卻一片迷茫,恍如霧裡看花,怎麼也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方天緩緩轉過頭來,道:“蘇前輩,我們這就下去嗎?”

蘇護兒站起身來,望著遠方,道:“我還有一層擔心,恐怕西域武林已經有人到了,正在附近隱伏,只要我等拿到神劍,立刻出手搶奪。”

方天看著整個谷中的形勢,默默推算,但其間隱密之地實在太多,如果強行搜尋,恐怕會花費太多的時間。

蘇護兒道:“強行搜他們出來,是不現實的。其實我們隱藏於此,等他們現身,乃是上策。可嘆,我們卻不能不搶先進陣,致使敵暗我明。”

方天默然,如今丐幫幫主就在陣中,他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也許當他們歷盡千辛萬苦,精疲力盡地從陣中出來之時,就是西域武林漁翁得利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