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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李國輔殉節(春節愉快)

寧武關城、始建於景泰元年,現在這座關城的結構是萬曆年間建成的,包括關城上的三層城樓和包磚城牆。

實際上後世看到的古代關隘和城池的形象大多都是萬曆年間的遺存,特別是有城磚的城牆很多都是萬曆時代包的牆。從客觀來說、萬曆中後期是中國古代經濟社會發展的頂點,如果說盛世是形容古代社會最高標準的話,萬曆時期才應該是盛世中的盛世。

李自成帶著大軍在寧武關下已經苦戰了兩日,但亦然沒有看到攻破這座堅關的希望。

攻城的士卒們、一批批的倒在了城牆之下。若是平常時期,這時候的闖營是不會再強攻城池了,但這一次不同,攻打寧武關城,是大順立國以來的第一戰,包括李自成在內,大順上下的軍將都不想來個開門黑,一個勁的死命士卒往關城猛攻。發了狠的義軍們、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攻下寧武關。

又一波攻勢被城中的明軍打退,看著數千士兵的屍體被抬出戰場。李自成臉色鐵青,照這個情況,士兵們再打不了幾波了,傷亡的承受極限已經到了臨界點。

“宗敏、這麼打下去不成啊,咱們是不是要考慮讓城別走?”李自成找來了劉宗敏說出了他的想法,雖然心中甚是不願這麼窩囊的結束這場戰事,但作為合格的帶頭人,不在戰場上昏頭是必備素質,李自成這素質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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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李國輔、怎麼這麼難打。俺們的人都爬向了城牆,這傢伙帶人硬生生又將城牆給奪回去了。”劉宗敏並沒有直接回答李自成的問話,而是拐彎抹角說出了戰事的艱難。其實他也想著撤軍,但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往常情況、說出來倒是無妨,今日這話要是說出來,大順的開門黑就是被他建議的,這麼重的一口鍋還真背不動。

“將其他人召集起來吧,咱們議一下是不是還繼續在這裡死戰。”李自成自然自己不會背這口鍋,開個軍議會讓機靈點的下屬將鍋領走,是最優方案。

軍議召開的時候、氣氛相當凝重,就在前幾天老哥們還興高采烈、氣衝雲霄。現在他們一個個都愁容滿面。

大家談了一會,也沒談出什麼實質內容,軍事將領們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損傷慘重不能再打了。

“陛下、臣有一策可破眼前的雄關。”在一眾軍事將領錘頭喪氣之時,右丞相宋獻策老神叨叨的說他有辦法破關。

宋獻策有辦法破關?李自成露出了驚喜的眼神,開口說道:“丞相有高策破關?快快說來!”

宋獻策整理了一下自己肥胖的臉龐,正聲說道:“臣認為破這關城,當在一個火字。”

“一個火字?丞相這是何意?”

“陛下、寧武關到底是座小城,咱們讓士卒每人從山中背一捆乾柴到城下,將這座關城給焚了,大軍就可繼續過關北上。”

焚城?李自成被宋獻策的這條毒計給驚著了。這人居然想到了這樣的手段,可是狠毒異常啊。

能不能用這法子攻城?李自成陷入了沉思。倒不是他害怕這麼做會傷了城中無辜的百姓,而是他覺得這樣做有傷天和影響他問鼎天下的氣數。

因為宋獻策和牛金星這幾個迷信罐罐的存在,李自成是越來越迷信越來越信命。一個造反的頭子開始信命,他也不想想、若是信命還怎麼幹事業?

“丞相、如此做怕是有傷天和!”李自成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陛下、咱們做的是順應天時之事,明將強守關城,是逆天行事。我等行正義之事,烈火焚城,是為了天下百姓少受些苦難。”人嘴兩張皮上下都會說,經過宋獻策一通瞎扯,就將烈火焚城之事說的光明正大了。

既然宋獻策找到了這麼做的正當理由,李自成自然要從善如流,果斷下令,所有士卒上山砍柴,每人務必要運一捆柴到寧武關城下。寧武關是座小城,三四十萬人每人背一捆柴過去,確實能將整個城焚起來。

“壞了、督師、賊軍分明是要焚城啊。”李國輔看著城下的闖軍每人揹著柴火過來,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趕緊將這事彙報給陳奇瑜。

“闖賊要焚城?總兵、看來關城是守不住了。陛下有旨、事不可為則放棄寧武,向偏關一帶撤,總兵趕緊下令咱們帶人撤離此關。”

“督師、天下關城能有多少?今日棄一城、明日失一關、大明還有幾個關城能捨棄。”李國輔見陳奇瑜又要準備從寧武關撤,語氣嚴厲的斥責起來。他不光是對陳奇瑜生氣,對皇帝的戰略安排其實意見也很大。像太原這樣的重城,怎麼能說撤就撤哪?北京城的這些大爺們到底在想什麼?

被李國輔懟了一頓,陳奇瑜臉上有些掛不住。沉吟了半天後,才開口說道:“總兵、你意欲何為?城外有數十萬賊軍做勢要燒城,咱們還有什麼辦法守城?”

“吾帶兵出城死戰、督師在城中帶人堅守!”

李國輔說完就走下了城樓,集結自己的兵馬,準備出城與闖軍激戰。

這人怎麼這麼犟?你就幾千兵馬而已,出了城、又有何用?陳奇瑜對李國輔如此衝動的想法很是無奈。

不一會功夫,李國輔就帶著兩千多騎兵出了城,殺入闖軍陣地。

兩千多人,面對數十萬大軍,李國輔絲毫不懼,徑直就向李自成的中軍衝了過去。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抱了死志的李國輔在寧武關城下直殺了七進七出,直到最後力竭,依然挺直著腰板坐在馬身上,全身上下被箭扎的像刺蝟一樣。

倒在大軍中的李國輔,被闖營的兵馬圍成了一圈,他們被這位大明的猛將給驚住了。

陳奇瑜,在城樓上看著陷入包圍圈的李國輔知道大勢已去,心情沉重的下令關城中剩餘的兵馬,棄城而走。他有點想不明白,明明有退路,李國輔為何非要一死?

(這兩天欠的更新、從明天起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