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是十二月份,大雪過後,天氣一片晴朗,暖陽稍顯嫵媚。
源山山脈橫貫三千餘裡,如同匍匐在天地之間的冬眠巨蛇,大雪覆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源山山脈把整個源山鎮半包圍在其中,隔絕於外世,使得它像是在這亂世之中算較為平靜的一片境地!
然而,就是這平靜之地,也將迎來暴風雨,血腥味也將在此瀰漫!
源山鎮,天家!
此時天家大門中,黃晉面目陰沉似水,表情都有些微微猙獰,一聲不響的出了天家大門,往著黃家的方向離去。
他手中抱著已是昏迷不醒、渾身血跡的黃秋龍,不過此時黃秋龍的傷勢已經被他問住了。
黃晉身後的黃家長老和李輝等三個家族之人面色亦是極為難看,不過李輝的臉色到是好一些。
周邊由於年關的關係,家家戶戶紅燈籠高掛,一派喜氣,而黃晉等人一行人卻是氣氛陰悶,與著周遭喜氣的氣氛格格不入,顯得極為落寞,孤單。
天家演武場!
這裡卻是極為喧囂,底下的天家子弟一個個面色激動,議論紛紛,起勁的談論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演武臺上,天淵對著玉鴻雲等人拱手道,“我天家的年關比武現在結束,天某還有事,就先失陪了,各位!”
“既然天淵家主有事,那就先忙吧!”玉鴻雲等人拱手說道,表示理解!
接著他又對天海等人說道,“大哥,三弟,接下來你們來主持吧!”
天海等人點頭,“去吧,和小羽聊聊,希望小羽能原諒你!”
天淵點點頭,不語!
接著,天淵便帶著天羽離開了演武場。
走過花園,假山亭臺,有著冬季開花的花樹在園中生長著,在陽光的照耀下,灑下綠蔭,園中有著一池池塘,結上了厚厚的一層白冰,在暖陽的照射下,散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即使是在這冬季,也是一片生機勃勃,這也同時襯托出天家家底的豐厚,非是一般家族可比!
走進長廊,長廊曲折,兩側庭院,下人忙裡忙外,見到天淵和天羽,紛紛欠身,恭敬的叫喚一聲。
不久,天淵便帶著天羽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一路上,天羽都是雙手背抱著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目光漫不經心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進入書房,彷彿自有一股書香氣息,天羽環視一圈,房內佈置簡單,幾個書架擺滿書籍,牆上書法名畫懸掛,其中還有著一副美人巧笑圖。
一套檀香桌椅,桌上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具在,無不彰顯主人的內在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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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淵正背手看著牆上那副美人巧笑圖,背對著天羽!
天淵剛毅而銳利的雙眸此時卻是流露出一抹柔和,像是在看待喜歡的女子般,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天羽不知道那副美人巧笑圖畫的人是誰,也凝目看著那副美人巧笑圖,心中不知為何,一片平靜。
那畫中的美人五官端正,一雙淡藍色的眼瞳,膚如凝脂,手若柔夷,身穿一席青色長裙,一頭淡藍色的長髮及腰。
那畫中的美人的容顏並不算絕世傾城,也不妖豔嫵媚,但其那雙淡藍色眼眸卻是如水般輕柔,給人以一種
平靜,再加上其嘴角勾勒出的那一抹巧笑,任誰也不忍心去傷害她。
“她,很美吧!”突然,天淵這樣說道,頭也沒有回,只是雙眸柔和的看著畫中的美人。
“嗯!很美!”天羽點點頭,不禁嘴角微笑,“她,應該很溫柔!”
“不錯!她是全天下最溫柔的女人。”天淵依舊沒有回頭,“但她也是全天下最傻了女人!”
天羽聽得出,天淵在說這句話時,心中有些感傷,也有些責怪的意味!
“她,就是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娘子!”
天淵再次說道,不知是喉嚨乾渴,說話沙啞還是因為心中感傷,當天淵說出那句‘也是我的娘子’時,喉嚨微微顫動。
“娘?”
聞言,天羽心中微微一顫,目光緊緊的看著畫中的那個巧笑的美人!
自己從未見過她,只知道她在生自己時難產而死,今天,算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這個美麗的女人!
同時,心中在想,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又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女子,能讓天淵這位剛毅的男子,如此!
天淵應該很愛這畫中的女子吧!也就是他口中的——娘子!自己的——娘!
可是,天羽又想不明白,自己是他的兒子,他為何對自己如此冷漠?
還有他既然如此的愛著自己的娘,又為何會迎娶她人?也就是天羽現在的二孃玉碧兒!
“你一定是在想,我為何要對你那麼冷漠吧!”天淵開口說道,他轉過身來,面色平淡的看著天羽。
天羽凝目看向他,點了點頭,不語。
然而,天淵下面的話卻是讓天羽再而一驚,甚至有些不能接受。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不單你不是,沐涵,也不是!”天淵語氣平淡,但目光卻是出現一抹恨意,不過卻又消散而去,像是心中的芥蒂釋懷了一樣。
他再次看向那畫,看向那畫中美人那雙似水般輕柔的淡藍色眼眸,嘴角一陣苦澀笑意,“她也不是你們的親生母親,你們都是她這個傻女人撿回來的。
天淵說完,天羽腦海嗡的一聲,不禁倒退一步。
“什麼?不是親生的,是撿回來的!不是親生的……”天羽表情痛苦,雙眸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樣,木訥的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撿的?”
因為天羽前世也並不是天家撿回來的,並不是天家的血脈。
雖然前世的天家,父母、兄弟姐妹都對他極好,什麼都會謙讓他,但他心中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了。
他不想連自己的出處都不明不白!
想不到,今世,這具身體也和自己前世一樣,都是撿來的。
想不到,前世今生的命運都是一樣!
“我不是,沐涵姐也不是,那她是我的親姐姐吧!”天羽口中喃喃。
這時,天淵好像沒有注意到天羽的表情,再次說道,“與其說撿,不如說是救,是她用自己的生命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