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陸知看著回到自己身邊的羅木成，神情詫異。
難道他沒看懂自己剛才那麼久的眼神暗示嗎？
羅木成搬了張椅子坐下，先是看了眼周圍，然後無奈地攤了一下手，
“沅兒說要自己在片場裡先看看，一會兒再過來找你。”
陸知這才點頭。
但兩人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沒等到陸沅兒過來。
陸知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狀似隨意地道，“我隨便走走，你先坐。”
羅木成有點無語。
不過陸知顯然也沒有徵詢他意見的意思，交代了一句之後就起身在片場裡轉悠起來。
陸沅兒並不難找。
只轉悠了兩圈，陸知就看到了她。
嗯，正半蹲在虞滄旁邊。
陸知搖搖頭, 自家這閨女，就和虞滄這年輕人關係這麼好？
把自己都丟在一邊了。
陸知向兩人所在地方走去。
虞滄和陸沅兒似乎在聊著什麼。
虞滄一臉驚訝，陸沅兒倒是笑得燦爛。
陸知帶著些好奇加快了步伐, 漸漸聽清了自家閨女和虞滄說話的聲音。
“對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要不要我提前叫你一聲夫君呀？”
陸沅兒聲音清脆，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陸知的耳朵裡。
夫君？
陸知還沒反應過來，虞滄卻抬頭看到了他。
他的神色帶上了一絲微微的尷尬，
“額，陸導，你中午沒休息啊？”
陸知還沒說話，陸沅兒卻倏地站了起來。
滿臉通紅。
父女兩人對視一眼，空氣中充斥著一種莫名尷尬的氣氛。
虞滄有些詫異地看著兩人。
這是怎麼了？
略一思考，他起身對著陸知笑道，“陸導，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找了沅兒這丫頭演申氏啊？”
沅兒這丫頭？
陸知眼角一抽, 你們兩個這麼“親”的嗎？
哦, 對, 好像虞滄和自己女兒關係確實不錯來著，但......
陸知心中對於虞滄和自家女兒關係的界定，在剛才那一句“要不要我提前叫你一聲夫君呀”之後, 產生點微妙的變化。
他打量著虞滄，眼神有些古怪。
虞滄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一直到陸沅兒輕咳一聲，叫了一聲“陸導好”，他才回過神來。
“嗯、嗯，也沒什麼，沅兒她也只是晚你幾天進組，所以我就沒有提前說。”
“這樣啊。”虞滄點點頭。
然後三人又陷入了稍顯尷尬的沉默。
陸沅兒想了想，輕聲道，“陸導，我的戲是在下午就開始嗎？”
“是，今天下午有一場你的戲。”
陸沅兒“哦”了一聲，給了陸知一個眼神，然後道，“那要不您給我講講戲？”
陸知點頭，故作平靜，“嗯，也好。”
陸沅兒朝虞滄眨眨眼，然後才跟著陸知的腳步離開了這邊。
看著陸知和陸沅兒離開的背影，虞滄稍顯疑惑, 然後又若有所思,
“都姓陸，是巧合嗎......”
沒等他思考明白，言佳寧的聲音在他背後輕輕響起了，“還說不是小嫂子？”
虞滄被這姑娘嚇了一跳。
“你不是正午睡嗎？”虞滄伸手將言佳寧探過來的身子輕輕推開，“少八卦。”
“切，我本來倒是做著美夢呢，但就聽到有人說什麼夫君夫人的，可開心了，然後我就被吵醒了啊。”
虞滄無語反駁，“哪來的夫人？你能不能少添油加醋。”
“哈哈哈~”
見虞滄無奈的樣子，言佳寧笑得歡快。
雖然第一次見到陸沅兒的時候，陸沅兒戴著的棒球帽讓她看不清臉。
但她還是記下了陸沅兒的身形。
對照著記憶，她可以大差不差地確定，就是剛才這位了。
“快和我說說，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
“我和他什麼關係？”
聽著陸知的問題，陸沅兒雖然心中慌亂，但表情卻十分鎮定平靜。
“就是朋友啊，”她想了想，又重複道，“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陸知有些狐疑。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剛才陸沅兒對虞滄說的那句話確實是在開玩笑。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兒對一個男人開這種玩笑......
見陸知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陸沅兒趕緊支開話題，
“行啦行啦，快給我講戲吧陸導，不然一會兒我演不好丟的可是你的人。”
“哎，行吧。”
聽到陸沅兒的話，陸知也只好先按下心中的某個猜測，將劇本取了出來。
陸沅兒也取出了自己的那份。
陸知開始細細給陸沅兒講解下午的那場戲。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自家女兒講戲，心中感覺有些微妙。
“嗯今天你要拍的這一場，是申氏發現夫君齊衡的箱中放著一對瓷娃娃，那是他和盛家姑娘的定情信物。”
“申氏不知道那是定情信物，只是看到一個上面寫著【齊小二】，另一個上面沒有來得及寫完。”
“你知道這時候她應該是什麼情緒嗎？”
陸沅兒沉吟一會兒，先是道，“吃醋？”
“嗯，還有呢？”
陸沅兒回憶著自己為這個人物做過的功課，“應該......還有不甘。”
“對，為什麼會有不甘？你說說看。”
“申氏是相國千金，才貌家世不輸於任何人，她雖然溫柔，但內心也是有自己的驕傲存在的，她不甘心自己痴心一片，卻無法替代掉自己丈夫心中深藏的那個人......”
陸知微微頷首，“這就是了，申氏吃醋，但她的吃醋不是無理取鬧，不是耍潑，是不甘於自己的愛低人一等，這裡面的分寸並不好把握。”
說到這裡，陸知有些猶疑。
雖然陸沅兒分析得不錯，但很多微妙的情緒，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夠懂得。
其中分寸，稍不小心就會過度。
自家女兒到現在都還沒談過一場戀愛呢，恐怕......
“嗯，沅兒你還有什麼問題嗎？”他盡力想多為陸沅兒補點課。
但陸沅兒疑惑地歪歪腦袋，“沒有呀，有什麼問題？”
陸知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作為父親，他總不能說，我擔心你這丫頭沒談過戀愛，啥也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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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嘆嘆氣，一揮手，“沒什麼，你沒問題就好。”
希望這丫頭別一場戲拍個十幾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