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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滄推開排練室的門。
抬眼卻看見，陸沅兒已經在裡面了。
他本來應該早些到的，不過小姜那邊說是臨時出了點事，需要晚一些才能過來。
他也因此稍微耽擱了一會兒。
陸沅兒本來正皺著小臉埋頭看書，聽到虞滄推門的動靜才抬起頭來。
“下午好虞老師！”她一下站了起來。
像是等到了救星。
“下午好，”虞滄同她打了個招呼，又笑著道，“別這麼激動，今天這一齣戲，我來了也救不了你。”
陸沅兒知道他的意思，無奈地嘆嘆氣，坐了回去。
虞滄脫下自己的淺灰色大衣放在桌上，坐到了她的對面。
“看得怎麼樣了？”虞滄指著桌上的書籍和資料問她。
這裡面有些是他昨夜告訴陸沅兒的，有些大概是她自己找來的。
“還沒看完，不過其實都大同小異......”
聽到他的問題，陸沅兒苦著臉。
“也正常，這些歷史資料，本也就只是想讓你有個大概的瞭解。”
虞滄對她的話並不感到詫異，溫聲寬慰了她一句。
“你有其他的辦法？”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陸沅兒眼睛一亮。
虞滄不置可否，而是問她，“你知道出演歷史人物最難的一點是什麼嗎？”
陸沅兒搖搖頭。
虞滄沒有賣關子，對她耐心道，“是將歷史人物還原為一個真實的、有喜怒哀樂的人。”
“史料往往只記載了人物一生中的重要幾件事，聽過一句話嗎，”他用手按住桌上的一本書，”我們匆匆翻過的歷史一頁，可能就是他人的一生。”
“婉容，是末代皇后，是清末貴族，是通曉東西方文化的人物，但與此同時，她也是個感情上的失意者。”
“對愛情求而不得，與丈夫漸行漸遠，自己又沾染上ya片，她的苦楚與這世界上每一個因為感情而落寞心灰的人並沒有太大差別。”
看著陸沅兒臉上漸漸有了明悟之色，他開啟了隨身帶來的電腦。
“這是？”
“這是我找來的幾部電影，片中的女主都大都有著類似的失意經歷，”他將電腦挪到了她的面前，“今天你的任務就是將它們看完，從中揣摩細節，提煉出共通的情感。”
陸沅兒頗為驚喜。
眼前這個人，似乎從來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這樣就可以了嗎？”
“當然不是，”虞滄微微一笑，看了眼鐘錶，“其他的等你看完了再說，還得再等等。”
“你在賣什麼關子呢？”陸沅兒眯起眼睛打量著他。
“先看你的電影吧，這是最輕鬆的任務了。”
見他不肯說，陸沅兒也只好放過，從桌下取出一杯咖啡來。
“喏。”
“這會兒才給我，這算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嗎？”虞滄失笑。
“是啊，學費嘛，不要我可就給小姜了。”
“學費？”虞滄重複著念了一遍，又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道，“好，這個我收。”
陸沅兒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個傢伙，果然......生怕別人平白無故對他好。
要不是看在......看在這幾年交情的份上，才懶得對他上心思呢。
“行啦，那我看電影了。”
“好。”
虞滄應了一聲。
看陸沅兒將心思集中到電腦上，他悄然出了門。
在外面的廊道裡，他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昨晚《麻雀》的原著小說他還沒有看完，得抓緊一些了。
這周就要試鏡，給他留下的時間可算不多。
人一靜下心來，時間就過得很快。
直到有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姜？”他轉頭看向來人，“你倒是還記得過來上班？小心我扣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瞥到了站在小姜身旁的女人。
女人看著約莫四十歲，外貌上和小姜略有幾分相似，只是給人感覺上要強勢許多。
“這是？”
“嗯、小虞哥，這是我小姑姑。”
虞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小姜又不是他女友，把長輩帶來見他算是怎麼回事？
姜若英卻是上前一步伸出手。
“虞滄先生下午好，我是姜若英。”
“姜經紀人？您怎麼在這兒？”
另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黎若從虞滄身後走了出來。
“黎若前輩，你來了，”虞滄見到她，笑著打了個招呼，“下午好，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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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經紀人在圈裡有幾人不認識呢？”
黎若一笑，向他暗暗點出了姜若英的身份。
虞滄和她對了一眼，瞭然地點點頭。
他之前面試小姜的時候，就聽小姜說過自己有長輩在圈裡，看來就是這一位了。
另一邊的姜若英卻是萬分驚訝。
她來之前，已經透過在辰光電視臺的老關係對虞滄進行了一番瞭解。
知道虞滄是印嘉石學生之後，她已經收起了輕視之心。
但卻沒想到，虞滄似乎還和黎若有著不淺的關係。
印嘉石、黎若......
一個是圈裡的老油條，門生人脈廣佈，一個是三十餘歲就封后的人物。
如果這兩位都站在這個現下籍籍無名的人身後，那可就值得玩味了。
心中默默思量著，她嘴上客氣道，“黎若小姐好，好久不見。我這邊並沒什麼要事，你們先忙。”
於是黎若和虞滄對她笑著點點頭。
“前輩，麻煩你了。”
虞滄引著黎若向陸沅兒的排練室那邊走去。
“倒是不麻煩，”黎若笑著看了他一眼，“只是我沒想到，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竟然是為了那個小姑娘求我幫忙。”
“我的人情可不便宜，虧你捨得。”
“所以我才說多謝前輩啊。”虞滄笑著回道。
黎若今天之所以在這裡，正是應了他的邀請。
陸沅兒的表演，自然不可能單指望看那幾部電影就有所成就。
前面這些都只是鋪墊。
“行了行了，叫我一聲若姐就好。”
黎若拍了拍他的肩膀。
虞滄沒有利用她的關照來謀求圈裡的資源，反倒是為了陸沅兒的表演求她幫忙，這讓她越發欣賞了。
“好，若姐。”
排練室裡，陸沅兒聽到推門的聲音。
抬起頭，正看到某人和黎若有說有笑地走進門來。
小陸眉頭下意識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