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
虞滄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了他。
宿醉讓他的後腦勺隱隱作痛。
以後再不能輕易和李賀這人喝酒了，虞滄一邊掀開被子一邊總結著教訓。
只是雙腳剛剛落地，他就愣住了。
背對著床的沙發上，似乎睡著一個人。
薄毯的一角從沙發一側垂落。
虞滄努力回想著昨晚的經歷。
但他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了酒桌上。
應該是小姜？虞滄猜測道。
他放輕了動作，下了床。
來到沙發前，睡在上面的人映入眼簾。
虞滄眼睛倏地睜大。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陸沅兒？
女孩蜷著身子窩沙發的角落裡，好像一隻小貓。
幾縷碎髮散落在她的臉上。
陸沅兒睡得安穩而香甜，連薄毯滑落都沒有發現。
但虞滄卻有些慌亂。
無論在他的哪種設想裡，陸沅兒都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但此刻，女孩就睡在他的眼前。
深吸一口氣，虞滄努力整理著思緒。
然後......整理失敗了。
見鬼，這要他怎麼整理？
緩緩吐出一口氣，虞滄先是輕手輕腳幫陸沅兒將薄毯蓋好，然後回身走到陽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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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宋山打去了電話。
很快接通。
“師兄，是我，虞滄。”
“這麼早就醒了？你昨晚醉得可不輕。”
宋山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
“嗯......”虞滄斟酌著語句，“師兄，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
“哦，是李賀，他說要送你，我也就沒攔著。”
李賀？怎麼還有他的戲份？
虞滄本就紊亂的思路徹底打了結。
“李賀......只有李賀嗎？”
“還有你那個助理啊，是叫小姜吧？還是我叫的她，讓她到學校門口接你。”
“小姜？可是......”
“她沒去嗎？難道我那個號碼是錯的？不應該啊，我還是問的若晴。”
虞滄：......
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我知道了師兄，沒事了。”
“沒事就好。”
虞滄將電話結束通話，進了屋裡。
回到沙發前，虞滄看著陸沅兒，輕嘆了口氣。
他輕輕起身，出門下了樓。
......
成大校門外的早餐店。
現在正是排隊買早餐的高峰期。
得益於成大那“美味”的食堂伙食，店外這會兒已經排起了長龍。
虞滄站到了隊伍的末端，前面大部分都是成大的學生。
也夾雜著一些上班族。
成大所處的這一帶，已經算是京郊，所以房屋的租金較低。
這也就吸引了不少北漂的青年人在附近租住。
雖然上班的通勤辛苦，但為了節約生活成本，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排了還沒有一會兒，身後突然有人喊他。
“小虞老師！早上好！”
虞滄回過頭看向來人。
是印嘉石課上的兩個學生。
看著兩個小姑娘的臉，虞滄回憶了一番問道，
“林一若，徐曼雲？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沒有錯的，嘿嘿~”
對於虞滄還能記得她們的名字，兩人都有些開心。
“小虞老師也來買早餐嗎？”
“是。”虞滄微微點頭。
“哦哦，對了，小虞老師你還會回來給我們上課嗎？”
兩個女孩眼中有些期待。
印嘉石的上課水準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對於年輕的學生們來說，還是虞滄這樣的更有親切感。
“如果印老師他老人家哪天又懶得、咳，又身體不舒服了，可能我會回來搭把手吧。”
“哈哈哈，好哦~”林一若抿嘴一笑，“小虞老師你的綜藝節目我們都看啦，超級nice！”
“謝謝你們。”
虞滄微笑著道謝。
隨著幾人的寒暄，早餐店的隊伍一點點向前移動。
終於排到了虞滄。
圍著圍裙的老闆娘快速問道，“您要吃點什麼？”
店裡這會兒生意正好，每一秒都是金錢。
“豆漿和油條吧，打包帶走，”虞滄先是下意識說出了自己平時的選擇，然後才突然想起自己家裡現在還有一個睡得正香的人，連忙補上一句，“要兩份，謝謝。”
“好嘞，馬上就好。”
老闆娘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當即就忙活開了。
但站在虞滄身後的林一若和徐曼雲卻如遭雷擊。
自從回校工作，小虞老師在戲劇表演系女生群體中的話題熱度一直穩居前三。
每天都有新的顏粉和事業粉入坑。
而就在剛才，他說了什麼？
兩份早餐？
徐曼雲彷彿聽到了好友林一若心碎的聲音。
“小虞老師。”林一若聲音帶著點“絕望”。
“嗯？怎麼了？”虞滄轉過身疑惑地問道。
這姑娘怎麼一臉愁容？
“家裡是來客人了嗎？”
“客人？”虞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應了一聲，“是。”
陸沅兒這姑娘也算是客人吧。
不速之客也是客。
看著他的表情，林一若同學的心涼了半截，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她繼續問道，“應該不是女朋友吧？”
“女朋友？”虞滄腦海中閃過陸沅兒的俏臉，怔了一下才搖頭道，“當然不是。”
“真的不是？”林一若感覺自己的心，又活過來了。
“你，很盼著我單身嗎？”虞滄臉色一黑。
雖然他現在確實沒有戀愛的計劃與打算，但這林一若這期盼的語氣令他很受傷。
“咳咳，沒有沒有。”林一若和徐曼雲笑得不行。
知道自己目前沒有“塌房”之後，林一若“有恃無恐”地開起了玩笑，
“小虞老師戀愛結婚了，我一定隨份子錢！”
正當虞滄琢磨著如何體面反擊時，老闆娘將早餐裝好遞到了他的手邊，打斷了他的思路。
“客人，您的豆漿油條好了！”
虞滄接過早餐袋子，“好，多謝。”
付過款之後，虞滄也沒打算再多做逗留。
他轉身和兩個學生道別，“那我先走了。”
“嗯嗯，小虞老師再見~”
一路回到了住處。
虞滄取出鑰匙插進鎖孔。
咔嗒。
他一手拿著早餐，另一只手推開了門。
似乎是被他開門的動靜驚擾到，沙發上的女孩有醒來的跡象。
虞滄看向沙發處。
陸沅兒的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
然後睜開。
四目相對。
女孩的眼睛，清澈透亮，又帶著點剛睡醒的迷茫懵懂。
窗外的冬日照進屋裡。
清晨時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