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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急襲(四

譁得一聲,姜才從泥濘中拔出腳,那雙生牛皮縫製的硬底戰靴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不過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尋了處硬地站定,他雙手猛地一使勁,口裡不停地吁吁作響,扯著韁繩將坐騎從水坑中拉了出來。

他的身後,無數身披蓑衣頭戴竹笠的軍士在艱難行進著,各部指揮使同他一樣身先士卒,嘴裡不停地吆喝催促,無奈情勢如此,又怎麼快得起來

現在全軍都是一個樣,沒有騎軍步卒之分,騎兵們還要多牽上一匹馬,人喊馬嘶之聲此起彼伏,好在隊形依然保持完整,姜才心裡明白,大夥已經盡力了。

按照腳程算算,他知道現在身處同安縣境內,可是走了這麼久,仍然沒有看到縣城的影子,讓他心裡不免有些焦急,而此行的目的地安平橋還在縣城之後,抬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指標,離著天黑只有一個多時辰了。

同陸上相比,幾乎處在一條平行上的水軍則要順利得多,在強勁的東南季風助力下,做為先鋒的楊飛所部已經繞過了嘉禾嶼和浯洲嶼,這兩個離島在後世十分有名,前一個叫做廈門,後面那個自然就是金門了。

楊飛的座船沒有來得及修葺,高高昂起的船首上有著明顯的碰撞痕跡,有一側凹了進去,周圍的幾塊船板出現了裂紋,因為不是吃水部位,楊飛也沒去理會,此刻他正拿著海圖進行對比。

這張海圖自然出自劉禹之手,經過了七百多年的變遷,早已物是人非,海岸線的位置島嶼的大小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因此劉禹一早就告訴他們不要完全照著圖來,只是做一個參考之用,饒是如此,這份海圖的精準仍為這時空之冠,讓楊飛歎為觀止。

一路上修修改改,圖上已經畫得有些凌亂,不過不要緊,只要將正確的位置標示出來,修圖的工作劉禹準備放到後世去做,到時候這就是第一手資料,而且是獨此一份。

在圖上做了幾處標記,楊飛將它卷好收入懷中,這是行船之人最為寶貴的財富,其價值遠在海船之上,他走到舵橋處,在那裡掌舵的是個短小精悍的漢子,黑布包頭身上穿著一件短褐,不似尋常的軍士打扮。

郝老二,怎麼,這一帶很熟麼

楊飛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人好像從夢中醒來,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的時候,楊飛分明看到他眼中含著淚花。

是船主啊,小的一時忘了神,恕罪。

這個郝老二就是當日圍攻瓊州城的那群海賊中的二當家,差一點就攻破了城池,被俘後劉禹以情相誘讓他在水軍中效力,楊飛見他是個好手,就要到了自己的座船上,憑著自己的能耐,如今已經成為了舵首。

要說這一帶的地形,他記得的只怕比楊飛懷裡的那張海圖還要精準,因為這裡就是他的家鄉,這也是楊飛放心讓他掌舵的原因。

只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難免讓他想起過往的那些苦難往事,一幕幕地直刺心頭,家已經沒了,爹孃妹子的墳也多年沒有去拜祭,都不知道還在不在,船主的問話不能不答,郝老二收斂心神,指著不遠處的的海岸開始解釋。

咱們剛剛過了圍頭,再往前去就是晉江縣沿岸。不瞞船主,小的以前的家就住在那一帶,那邊的漁家不多,倒是船場很多,都是泉州城中海商所有,再往前一點就到了泉州灣外,繞過拐角看到了錦田山,就是了。

海岸離得有些遠,楊飛聽著他的話,頻頻點頭,他說的這些地點都有標註,大致上是不差的,可是儘管有圖,如果沒有眼前這種熟識水道的人引領,何處水深何處水淺哪裡有暗礁都不知道,依然會有不小的麻煩,楊飛很慶幸當日沒有殺他,如今可不就派上了用場。

嗯,好好做,那日侍制的話你應該記得,本官在此重申一遍,答應你的事肯定是做數的。破城之後,姓田的那個官兒自有朝廷法紀,而直接害你家破人亡的那些人都歸你處置,等到你大仇得報,再兌現你的承諾,怎麼樣你不吃虧吧

多謝船主還有那位貴人,郝老二這回若是真的遂了心願,必定以死相報,只是有一條小的不知道當不當講

無妨,你說。

當年小的走投無路,是寨子裡的弟兄收留了我,小的不是為他們求情。只是船主,他們大多都和小的一樣,苦哈哈出身,若不是沒了活路,誰願意落草為寇,若是能......寬恕一二,小的保證他們開門來降,如此不費刀兵便可拿下,豈不更好

郝老二的這個提議讓楊飛皺了皺眉頭,對方說得顯然有道理,那些都是悍匪,他不可能讓海司船隊再去跑上一趟,而自己的實力又不夠,若是來硬的難免會有傷亡。可是當日他們害死了曾侍朗,劉禹怒火沖沖的樣子仍然厲厲在目,這麼做,會不會逆了劉侍制的意楊飛有些拿不定主意。

郝老二,既然你這麼說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也不想趕盡殺絕。可你等所做之事實在罪大惡極,不追究是不行的,餘者可恕,首惡難逃,那位大當家必須死,如此本官才能對朝廷有個交待,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

雖然楊飛沒有完全應承下來,這番說辭反而讓郝老二釋然,因為這表明對方沒有騙他,否則先誘降再殺之,官府以往不是沒有做過,一個人的命和全寨弟兄的命哪個更重,在郝老二的心中很快就有了選擇,他咬著牙點點頭。

那就一言為定,此間事了,小的一定帶船主前去,那處雖然有些遠,路卻是不難走,到時候只管看小的吧。

事情說定,楊飛不再說話,讓他專心掌舵,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將這邊料理好了,才能談及其他,否則都不過是妄言。

指揮,有動靜了。

船臺上的一個軍士返身說道,楊飛抬頭一看,船身當中最高的主桅上,斗子裡有小旗搖動,打出了前方有船接近的訊號。

楊飛沒有向前張望,他知道目標肯定在視線之外,只有斗子上的千里鏡才可能觀察得到,不管來船是什麼,都不能讓它返回去,這才是最要緊的。

傳令下去,升起本官的將旗,全船戒備,滿帆,加速迎敵。

接著他拿出了掛在腰間的對講機,開始聯絡後面的船隻,這玩藝要比旗號好使。

與此同時,座船上響起了陣陣鼓聲,一隊隊軍士從艙裡跑出來,沿著船舷開始列陣,各持鉤槍箭矢弩機等兵器,原本只掛了主桅一根,隨著軍士們的動作,前後雙桅都升起了淺灰色的硬帆,楊飛的將旗被升到桅頂,上書著瓊州巡檢司幾個字。

風帆張起,推力來得很快,高昂的船首幾乎推離海面,然後帶著巨大的鐵製衝角落下來,海水被瞬間劈開,形成兩道白色的浪跡,船速也越來越快。

隨著楊飛的座船一馬當先駛在前面,其餘的船隻在接到指令後開始加速,整個前鋒船隊一百多只大小戰船排成了一個一字長蛇陣形,這是行軍的佇列,並不利於接敵,可是現在敵情還未明,楊飛也沒有急於調整,他在等待,等著對方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郝老二用眼睛的餘光看到身旁的船主拿起掛在胸前的兩個黑色圓筒,將它貼在眼睛上,他猜到了這事物的用途,當日瓊州一戰,多半就是敗在這個小小的雙聯圓筒之下,不過他並不敢去發問。

一隻,兩隻,沒有了,全是海鷂船,真他媽不要命了。

看清來船的數目之後,楊飛放了心,很顯然敵人並未察覺,否則不會只有兩隻船,而且還不是大船。

這種船海司也有,通常做為巡船來用,除了單桅風帆,還有兩排藏於舷內的划槳,船身前窄中寬,像是一隻海鳥,故有此名。

不要管,加速衝過去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似乎在驚愕了一陣之後,才開始想到調頭,楊飛冷笑一聲,遲了,以自己目前的船速,他們休想跑得了。

傍晚時分,艱苦行軍的姜才所部終於到達了安海鎮,這裡已屬晉江縣境,而晉江縣城,離此不過半日之遙。

延著長達五里的安平橋,姜才帶著他的大軍緩緩入鎮,施忠所領的前部探馬早已控制了全鎮出入口,這個速度與水軍幾乎一致,在這樣天氣下,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看清他的旗號,鎮中老小都驚呆了,有著海商傳統的他們都知道瓊海在哪裡,卻無人知道為什麼廣西的兵馬會出現在福建路他們打算去哪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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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榜安民,今夜就宿在鎮中,明日三更出發。

已經快成泥人的姜才毫不理會鎮中耆老們的迎接,誰知道這裡頭有沒有人同蒲氏勾結,不過到了這裡,已經沒有必要隱藏行跡了,蓋著廣州督府大印的榜文將會解釋他們的疑問,而他自己,只想給愛馬洗個澡。

到了一處不知道是徵來還是搶來的大宅院,姜才發現施忠早已經等在了這裡,面上還有些焦急之色,來不及牽馬入院,後者就湊上前來,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啊在哪裡,快帶某去。

院中內室,面色蒼白的張青雲緊閉著雙眼,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才慢慢睜開,姜才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只感到一片冰涼。

招......撫,你來了......快......

話沒說完,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