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啊，昨天忘記交代了，雖然中醫部正常八點上班，可是那是給普通醫生準備的，要是想多學些東西，最好七點就來了。”“還有，別忘了和護理部的人搞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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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唐晚廬還在和陸謙和接受一些詳細的規矩，以及一些潛規則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叩響，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哼，唐醫生這架子是越來越大了，我這中醫部主任還沒有同意呢，你倒是進來了。”唐晚廬說話並沒有多客氣，倒是讓陸謙和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唐教授這麼好的性格，來人也能把他得罪成這樣，這是觸犯了天條了？
回頭望去，一個熟人就站在桌子旁，帶著討好的笑容。
“唐老師？”陸謙和驚訝出聲。
眼前的人，不正是昨天遇到的唐存知？
“陸謙和？”他有些驚訝，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不過眼下他可沒時間去閒聊。
“說吧，無緣無故來我這中醫部做什麼？老夫可不認為，唐醫生閒到過來扯談。”唐晚廬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唐存知面露難色：“爹，咱再怎麼說也是父子倆，有必要這樣水火不容的嘛？”
他不就是去學了西醫嘛，幹什麼抓著不放。
“哼。”
又是一聲冷哼。
“我可沒有一個叛徒當兒子！”
他老來得子，將畢生心血傾囊相授，可是轉眼間這下子帶著知識寶庫跑到了西醫部，還轉眼成了西醫的主治醫生，你說老人家能開心？
“爹，這次是真的有急事，急診科那裡接到了一個病人，現在已經開始多功能臟器衰竭，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想來請你去瞧瞧。”否則他才不會拉下臉過來。
一聽到有病人，唐晚廬立馬來了精神，就是怒氣值也下去了不少，不過為了賭那一口氣，還是嗆到：“喲，我這偽科學的東西，居然能被譽為科學之子的西醫看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唐存知已經徹底無語了。
按照平時，他肯定要頂兩句，可是現在，他不敢。
“怎麼回事？”
他也不再嗆了，詢問起了病人的情況。
聞言，唐存知松了一口氣：“患者是個十八歲的男孩，吞服了百草枯，胃洗了，血液透析，血液灌流，血液過濾全都做了，來不及了。”
說完的時候，唐晚廬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現在的臨床症狀是什麼？”
“白細胞以及中性粒細胞增高，並且甲狀腺功能衰退，心律失常，再加上多器官衰竭……”
洋洋灑灑一堆症狀，光是一種出現就讓人頭疼，更別說一堆了。
“天殺的，才十八歲啊！”
老爺子一急，戴了口罩就已經跑出去。
“在哪一號床？”
“急診科三十六床！”唐存知急忙回應，說完，又看向了陸謙和：“謙和，要不要和我們去急診科看看？也能開開眼界。”
“行啊，那走吧！”陸謙和合上資料，跟著唐存知便離開了會議室。
……
急診科內
“醫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求求你了！”
看著唐晚廬這樣的老醫生出馬，一位中年婦女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合十，如同一個虔誠的教徒一般不停請求。
她的一頭長髮蓬亂，雙眼佈滿血絲，而她身邊的中年男子也是同樣的狀況，黑眼圈濃厚，可見一夜未眠。
“您先別著急好不好……”唐晚廬安慰道。
“我怎麼不著急啊！那是我兒子！兒子！我唯一的兒子啊！”她雙眼垂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然不顧那剛剛拖過的地板還殘存著消毒水。
她挪動了一下，便將姿勢換成了跪著的姿態：“醫生，這裡你的年紀最大了，您一定非常厲害，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我的兒子，真的不能……”
淚水一滴接著一滴，與地上的消毒液混為一體，可是淚水再怎麼流，也難掩她眼中的期盼。
她總盼望著一個奇蹟，也許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您放心，我自然會全力以赴，麻煩你先起來，不要耽誤我為你的兒子診斷好不好？”
聞言，那中年婦女這才站起來，雙腿發軟，顫顫巍巍地點頭。
“好，您快去，一定要救救他，我一定好好報答你，我求求你了！”
身為男人，那中年男子最珍貴的淚水，彷彿在這一刻化為了最廉價的東西。
滴在輸液管中的藥液可以救命，可是他的淚水能做什麼呢？
唐晚廬長嘆了一口氣，拍拍兩口子的肩膀，這才走進了ICU。
“唐醫生，今天患者已經出現了血尿，檢查過後，發現血中尿素氮和肌酐的數值都已經非常高了，肺氣腫也非常明顯，您看一下吧。”
一進門，柳未央就把手裡的一堆檢查報告還有X光片遞了過去。
唐存知接過看了幾眼，才遞給了唐晚廬：“爸，您看看？”
唐晚廬也沒有接過，看著單子掃了幾眼便作罷。
對於這些東西，也就是輔助罷了，所以他只挑了一些重要的看看，基本上也就確定了。
“來，孩子，告訴爺爺，你現在哪裡感覺到不舒服的？”
說著，唐晚廬的右手已經搭上了那孩子的手腕。
溫熱的感覺給了他一絲絲觸動，他睜開眼睛看了唐晚廬一眼，不過很快就扭過頭去。
“哎，這樣可不行啊，爸爸媽媽在病房外等著你走出去呢，你可不能不配合醫生的。”
那孩子不肯讓他仔細檢查，就是診脈他也是十分抗拒，要不是他現在比較虛弱，力氣不大，否則唐晚廬還真的按不住他。
望聞問切，直接跳過前面三步。
“等著？等著回去以後繼續罵我嗎？沒意思。”
他說了短短幾句，就又把頭偏過去，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句話，卻也是有氣無力，彷彿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罵你？不會的，老頭子我還在這裡呢，誰敢在我的面前造次？放心，老爺爺吵架，那可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