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去吧。”唐存知淡淡道了一句，也沒有半點異樣，除了剛剛知道自己被吧嗒了幾句時顯得有些無奈，轉眼就和沒事人一樣了。
對於他這樣的神級恢復能力，陸謙和有些詫異：“唐老師，您不生氣？”
好好工作卻被這樣嘀咕，還被誤解為見錢眼開，這還不覺得冤得慌嗎？
是，醫生看診是有報酬沒錯，檢查專案可以提成也確實沒錯，可是看一個病人才多少錢？像唐老師這樣的主治醫生掛號費加上那個普通胃鏡提成，最多幾十塊錢。
可這也是合法的收入，也是醫生收入來源的關鍵一環。
你總不能讓醫生在溫飽線上掙扎，然後還要求人家大愛無疆？
屁！
飯都吃不飽，醫生都感覺沒愛了，還指望人家去愛你？
“這就沉不住氣了？”唐存知笑了笑，“你剛剛畢業，這些恐怕也沒有見過；以後啊，等你見多了，你就會發現，這已經算是非常客氣的了。”
“就這還算客氣？”自己治的那幾個才叫客氣吧？
家屬都是一個勁地表揚，謝謝感謝一類的詞語滿天飛，就差沒有送一面錦旗了。
“是啊，這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沒有當面和你硬槓。”
有的時候遇上那些大吵大鬧，還洋洋得意說他們賺黑心錢，安排一堆無關緊要的檢查專案。
普通人眼裡誰不是把醫院看成吞金獸？雖然有的時候事實確實如此，但是現在的醫保以及保險，一套流程走下來，還真的花不了幾個錢。
“行了，咱們聊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方才那個患者，要是換做是你來治療，你會怎麼辦？”
他有意考考陸謙和。
他現在記得的可以對付胃結石的方子，唯獨只有一劑和胃消石湯，而且使用限制非常多，這個不能用那個不能用。
至於其他的方子他隱隱約約就有那麼些印象罷了，但是有一件東西他尤其印象深刻，就是這些藥物的使用療程特別長！
一日三次，一共喝十五天。
對於那些胃結石疼到受不了的患者，要是遇上了這個方子，那估計是換誰都不樂意。
要是腎結石呢？如果伴有一定的腎積水，你這幾碗湯藥下去，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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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
中醫再厲害，你能把個脈就確實結石大小？有些不現實，起碼他這個學了十幾年的就做不到。
至於陸謙和，學了六七年罷了，能厲害到哪裡去。
“我能怎麼辦，我肯定也是安排他去做胃鏡，然後根據情況治療啊。”陸謙和有些無奈，這不是廢話嗎？“如果早上來的話，我那個時候還有多餘的內力，可以探查一下；不過這幾天怕是不行了。”陸謙和搖搖頭，自己的內力就這麼稍微一放也就是能省三百來塊錢了。
“意思就是你小子還真的能看！”唐存知有些吃驚，剛剛有些生起的得意勁轉眼消散如煙。
他怎麼忘了，這小子雖然其他的技能不怎麼厲害，可是有內力啊！早知道他就好好學中醫了，說不定現在也有內力了，多拉風！
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了。
現在整個國家會內力的人，加起來十個不到，還都是老頭老太太。
雛鳳清於老鳳聲？世上新人趕舊人？
“對啊，唐教授應該也可以吧？”
不過唐教授光是掛號費就一千五了，讓方才那個患者去，肯定不現實。
“你唐教授？還是算了吧，光光是掛號費就一千五了，還不得逼瘋他們。”唐存知一擺手。
所以院裡那些病人誰不是眼巴巴地等著唐晚廬這樣的老牌王炸級別的醫生去巡查。
一眼就白賺了一千五！
所以他經常能見到一些患者去檢視醫生簡歷，然後問他某某某主任什麼時候來查房。
“小陸，要不你調來急診科吧！”
唐存知剛剛說話，陸謙和就搖頭拒絕了他：“可別，我要是一不小心被西化了怎麼辦？”
“話不能這麼說，你看啊，你這一手多厲害啊！中醫部一年下來才收幾個人？要是你來了急診科，還怕醫術沒有提升的空間嗎？”
這麼一說，好像還有點道理。
陸謙和想了想，其實他何嘗不想去急診科工作，可是中醫型別的急診科那可是少的可憐，就算是有也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罷了。
否則他為什麼選擇了江南人民醫院而不是江南中醫院？就是唐晚廬都不會選擇後者？
因為那是個水貨啊！
見陸謙和有些心動，唐存知繼續道：“你看啊，你現在雖然入職了，待遇也是住院醫，可是處方權那些什麼不是被我爸牢牢把控，事事都要和他商量？你來急診科，那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要他說，自己這個老爸也是真的夠小心了，看人家小陸年輕就這樣約束著那樣約束著，當醫生的快樂都沒了。
他要是過來，他一定給足他自由，讓他的中醫術可以大放異彩，也讓他老爹明白，中西醫不是不能結合的！
“怎麼樣？”他現在在翹首以盼。
“還是算了……”
什麼樣的雞就在什麼樣的窩裡下蛋，急診科再好，病人再多，可是誰敢讓他慢吞吞地開湯藥？
況且他現在能力有限，一不小心可就是害了別人。
“我現在只想跟著唐教授好好學習，可能得拒絕您的好意了。”
按理來說，他應該為自己被上級賞識而高興的，可是他這樣不識抬舉，饒是和唐存知有過一定的瞭解，也害怕得罪別人。
“沒事沒事，人各有志嘛，我當初要是有你這樣的魄力，也不至於被自己的父親嫌棄了十幾年。”現在老頭子喜歡孫女可比喜歡兒子來得多嘍。
“行了，又有病人了，你先回去吧，咱們有時間再聊。”唐存知看著電腦，瀏覽了一遍患者的大致情況。
“那，唐老師再見。”
“嗯，去吧。”
詢問病情的聲音再度從後面傳出。
“小朋友，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呀？”
“是這麼嗎？”
語氣中帶著哄的意味，充滿了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