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謙和，你且說說，這補中益氣湯出自何處？”唐晚廬問到。
“教授，這是丹溪心法中的法子；而根據湯方製作的補中益氣丸，則是被方鑑大全列入補益藥。”
這些知識類的書他從小就在看，都牢牢記在他的腦海裡，很自然說了出來。
“嗯，那你說說，要是給你開方，你又打算怎麼辦。”
方才大意了，一個不注意就讓許飛把病人解決了，給陸謙和這次考試來了個提前洩題。
“那我可亂說一通了？”
“說，我倒要看看怎麼個亂法。”
“好！教授，首先，我覺得許主任開的方子並沒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行得通，患者也可以治好……我嘛就比較膽小了，因為患者氣血不足，肝火虛旺，而人參性熱，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導致虛火上升；所以我會把裡面的人參去除，換成玉簪，不過玉簪微毒，只要一克就差不多了。”
唐晚廬聞言，鄭重地點點頭。
“小陸這一身本事，倒是比我還厲害！不過我很好奇，你用針大膽，卻非常細膩，所以你能告訴我這是誰教你的嗎？”
陸謙和一聽，壞了！
我總不能告訴他，“這嶽峰深刺法啊是華佗的二弟子樊阿教我的，哎嘿嘿你去找找他吧。”怎麼可能！樊阿死了一千八百多年了！
只能撒謊了。
“其實那個老人家我也不認識，小的時候遇到了那些大街上的算命的開藥的我就主動去看看，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前輩教的。”
看吧，老爺爺就是萬能的神。
而且那個前輩現在還在他的群聊裡，四個人的群聊，就數樊阿最活躍，三天兩頭要看水滸傳和三國演義，尤其喜歡三國演義。
後來他才知道，裡面有他的特寫鏡頭。
“遊方郎中？”許飛一驚，“想不到，這些無證行醫的人居然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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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打擊的力度越來越大，已經很少能看到那些人了。
真本事的人應該也有，但是假本事的人比比皆是。
“就是那些人，反而才是最臥虎藏龍的！怎麼，沒有行醫資格證就沒有本事了？那我沒有身份證就不是人了？”唐晚廬略微有些不開心：“許飛，我說了好多次了，咱們辦事，不要困於規矩嘛！凡事本事為先，其次才是規矩；你看看，拿著職業資格證的廢物不也是比比皆是嗎。”
看著唐晚廬訓斥，陸謙和急忙退後一步，這種東西不是他能看的。
許飛哪裡都好，就是太死板了，從他開的方子就可以看出，照貓畫虎，失去了特色探索，所以這些年進步緩慢，四十幾了臨床職務還是副主任醫師。
說著，隨意抬起手一掃，代表了那些有證的廢人。
陸謙和和許飛等一干被掃到的醫生：“……”
感受著針灸科裡忽然寂靜一片，唐晚廬回頭一個，好多實習醫生和住院醫師都有些慚愧地看著他。
“哎，不是說你們！”他長嘆了一口氣，這差點得罪了一堆人，“你們要是廢物，我還選你們進來做什麼？”
真是的，他把他們當成寶貝疙瘩都來不及呢！
“唐老師放心，學生以後一定注意，以後我每到休息日，就專門去找遊方郎中討論討論……”
就無語這個！
唐晚廬內心在咆哮，他是這個意思嗎？他是讓他多些主見，不要敝帚自珍，什麼時候讓他去拆臺了？
“隨你吧，去了也好，說不定遇到幾個真材實料的，拉來中醫部幹活。”他現在啊，最缺的就是人手了，“小陸，這三個科室也轉完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按時報道！”
“那我就先走了？”說實話，一天的舟車勞頓，再加上在醫院裡這幾個小時，他現在確實有些吃不消。
“嗯，去吧。”唐晚廬揮揮手。
“唐教授再見，許主任再見！”
說完，陸謙和就已經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
陸謙和逐漸走遠，唐晚廬回過頭道：“許飛，和我過來一趟！”
“好，老師稍等。”
他取下沒有來得及脫下來的一次性手套，這才跟了上去。
辦公室內，一份簡歷推到了許飛的面前。
“看看吧，怎麼樣？”
許飛點點頭，開啟了文件袋，細細觀察起來。
“燕京中醫藥大學……中醫臨床專業研究生……”他看著看著就會不自主地念出來。
“怎麼樣？”
“才二十歲！”
難怪啊，看著這麼年輕！
“老師，你的意思是，想把陸謙和交給我帶？那可不行，你也看到了，他的針灸和對藥物的拿捏可是絲毫不差的……我教他，怕是過了兩三天就教無可教了！”搞了半天是要收徒孫啊。
“美得你！”唐晚廬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那老師怎麼打算的？這樣的人才必須及早培養起來，是想著要給我收個師弟？”
那和他商量什麼，直接收了就是。
“你倒是聰明；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得先看看那小子能做出什麼樣的成績；至於收徒，等他到了住院醫再說吧，現在太早了些。”
“不是，老師，那您叫我過來是幹嘛的？就是聊天？”
針灸科忙著呢！
現在中醫部名氣越來越大，不少人已經開始往這邊跑了，他這會子不在，不知道高行止那幾個主治醫生是什麼樣子。
“你不要慌，我叫你來，自然是有事情和你說！”
他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了許飛的身邊，一隻手搭在了許飛的腋下。
“老師，這是幹嘛？”
“別動！”唐晚廬呵斥了一句，凝練這體內的內力，沿著指尖注入他的極泉穴。
內力隨著經脈而下，青靈，少海，一直到少衝，就像是一隻小老鼠在他的身體裡鑽。
“現在明白，那個病人為什麼說有東西在體內鑽了嗎？”
他原來還想不明白，可是就在陸謙和離開的時候，他就全明白了。
“內力！”
許飛徹底驚呆了！
“許飛啊，咱們中醫一脈的傳承，註定不會沒落了！後繼有人矣！”
他嘴角的笑容是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