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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公祭

暫時的安撫了一下阿勇,這種事情急也是沒辦法。"叛道者"這個組織我對他們實在是一無所知,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具金甲屍被"叛道者"給帶走了,就不能急在一時。

我們一行三人來到了巫天修養的房間,巫天昏迷了一天這時候也清醒了過來,不過他這狀態躺床上把眼睛一閉,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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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天看到了我們的到來,朝我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我不知道巫天心裡具體在想些什麼,但是我能感受出來語嫣的背叛給他的打擊很大,像他這種從小孤僻的人,很有可能在苗寨就只有語嫣這麼一個朋友,或者說喜歡的人。

"苗寨落花洞女的屍骨都已經運回來了,尤長老的遺體也已經帶回來了,不過出了一件意外。"我向巫天說道。

"什麼意外?"巫天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金甲屍不見了,很有可能被語嫣給帶走了。"

在我提到語嫣兩字的時候,我看到了巫天嘴角抽動了一下,看的出來他還是心裡惦記著她。

"我知道,等下我會主持祭拜儀式,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巫天說完這一句話後把頭偏向了一邊。

我們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只得一同出了房間。

此刻整個苗寨都瀰漫著悲傷氣氛,到處都掛著白色的幡旗。土樓的正中間擺著一具棺木,那就是尤長老的遺體。

而落花洞女的屍骨因為實在已經分辨不清,只能在山洞一起給火化了,這次帶回來的都是骨灰準備等下安葬,落花洞女們生的時候遭受了共同的命運,死後同穴相伴也不孤單了。

隨著準備的完成,苗寨子民都已經聚集到了這個廣場,而我和曉晴還有阿勇也找了一個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看著這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想起這一天之前還是喜氣洋洋的在這裡為落花洞女送親。一天之後再次聚集在一起,為的卻是給歸來的落花洞女送葬,真是世事無常。

大長老來到了主席臺的中央,現在苗寨基本上屬於群龍無首的階段。大巫重傷,寨主叛逃,四大長老也僅剩一位了。之前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大長老也只能挺身而出,主持善後事宜。

只見大長老一臉悲痛的說道:"諸位苗疆的子民們,我相信你們基本也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現在第二十九代大巫身受重傷,尤長老也已經去世。"

"不過我們苗寨終於打破了落花洞女的屈辱歷史,不必再用屈辱的和親保證和平,這經歷了兩代大巫的殞落與傳承,今天我們的巫天大巫終於終結了這一歷史!。"

這時候底下傳來了雷鳴般的"大巫""大巫"的叫喊,面對這種情況,我也感到熱血澎湃,這是巫天帶來的不妥協,最終完成了歷史。

就在這時候,巫天穿著華麗的盛裝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四平八穩的腳步絲毫看不出他是受傷的狀態。

說實話,我這個時候是打心眼裡敬佩巫天。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必須要給子民信心,哪怕就是如此傷重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著盛裝華服,咬牙支撐著。

只見巫天來到了臺子中央,還沒開口說話,臺下的苗民全都跪倒一片,高聲呼喊著:大巫,大巫!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高呼起來,這是巫天應該得到的讚美。

巫天朝著臺下的苗族子民點了點頭,然後手往下面做了一個壓一壓的動作,示意他要開始講話了。

底下的苗民看到巫天的動作,也停止了呼喊,安靜下來準備聽大巫的指示。

"各位苗疆的子民們,我在這裡首先要感謝落花洞女,是這些普通的苗疆女子在苗寨最艱難的時刻拯救了苗寨,給了我們休養生息的機會,是我對不起她們,是大巫對不起她們!"

當巫天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下面響起了一片痛哭之聲,這是他們哀悼落花洞女,也是哀悼殞落的兩代大巫。

"同時我們苗寨唯一的一位聖女也已經為了寨子而犧牲了,聖女的弟弟,也就是尤長老,昨天也陣亡在了與洞神的戰鬥之中。今天請蚩尤大神允許我以巫的名義為他們召喚,請祖神帶領他們走向靈魂歸屬之地。"

巫天這時候突然跪了下來,朝地下的苗民,落花洞女,尤長老分別磕了一個頭。然後嘴裡一直在唸叨這古老的苗語。只見天空中風雲際變,狂風大振起來。

這是不同於我們道教與佛門的超度儀式,這是他們巫特有的超度方式。這時候場地所有的幡旗都飛舞了起來,空中響起了一片哀嚎之聲。

巫天大吼了一聲:"上路吧,在祖神的庇佑之下,你們的靈魂將得到安息,我以大巫的名義為你們祈福。"

巫天吼完了這一句,狂風開始漸漸變小,空中的黑雲也開始散開。

這時候巫天站了起來,我已經看到他臉上佈滿了汗珠,而且腹部隱隱又出現了紅色的血液滲出,這讓我不由得為他暗暗擔心。

可是巫天依舊語氣平穩,筆直的站在臺子的中央一動沒動。

"接下來我還要為大家宣佈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苗寨從今以後自由開放了,所有寨民可以自行選擇是否融入現代生活。至於寨主你們可以自行選舉,長老的歷史就在大長老身上終結了吧。至於大巫,那就在我的身上終結,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我們苗寨再也沒有大巫的存在了。"

一聽到這話,所有的寨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百年下來的大巫歷史就要在今天結束了,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下面一位老者大喊了一句:"大巫,不要啊,請你繼續領導我們,巫才是我們苗民的信仰和靈魂。"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下面的苗民紛紛跪地祈求巫天收回剛才的話語,繼續領導苗族的子民。

"鄉親們,這已經不是巫的時代了,我只會成為阻礙你們發展的絆腳石,算我求你們了。"說完這一句話,巫天朝臺下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主席臺。

臺下的苗民們見到這一幕,紛紛的沉默了下來,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他們終將要接受改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