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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楓·櫻·雪·花

怪異……會消失在世界上嗎?

“……”

這個問題,誰都不知道……在一年之前,還存在著許多希望著怪異和妖怪從此在世界上消失的人,但是此刻,世人的想法已經漸漸的發生了改變。

怪異和妖怪消失了,這個世界或許會真正的進入正軌,在千秋的帶領下,世界或許會變得團結一致,成為只有人類領導的烏托邦。

但是,此刻誰都不想要這種【或許】,這種所謂的【或許】並沒有任何意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怪異和妖怪已經成為了世界的一部分了,接受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也逐漸的將非人類當做同族的人來對待,

明明一切都已經在完全成功的邊緣了。

“……”

“大概只是玩笑話吧……”

雖然這樣陰陽師少年這麼說著,但是他差不多理解……千秋大人是不會搞錯什麼的,所以大概是真的?可是他卻不願意相信。

“你怎麼想呢?小車?”

陰陽師的少年這麼問著自己的式神。

“……”

“小車?”

“……”

在沉默之中,能夠切實的感覺到空氣中的怪異氣息正在一點點的變澹的,髮絲如同楓葉一樣赤紅怪異少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能夠無奈的笑著:“希望,在屬於人類的世界裡……你可以好好的唸書啊……”

“你說什麼?!”

對於少年震驚的疑問,少女無奈的卷著自己的頭髮,說著:“你也聽到了吧,那是六百六十六片蛇蛻……不管怎麼想,都做不到吧?”

“我能夠感覺得到,世界發生了改變……”

這個說著的少女,看著遠處如同龍旋一樣的天空,她輕輕嘆著氣,說著:“我真的會消失,這回……就算是千秋大人大概也……”

“如果是千秋大人的話!一定可以做得到!”

少年打斷了自己式神的話……

“……”

“我知道啊,如果可以的話,能活著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千秋大人做不到的話……希望你可以坦然接受吧……”

紅發少女似乎對於自己的消逝並沒有多麼悲傷,她只是不希望看見陰陽師少年悲傷,她說道:“如果我們真的會消失的話,說不定……”

“沒有如果……只要千秋大人願意的話,他一定會做得到!”

“他已經很累了,而且千秋大人對於怪異和妖怪的感情,我們應該是很難想象的吧?但是,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憤怒……那份堅定的眼神和燃燒著的決意,能喚醒奇蹟嗎?”

“……”

“我不知道……”

“我也是……”

但是,他們也只能夠期待著,期待著一切能夠再度的回到正軌……但是僅僅只是從直播裡看到的【條件】,就足夠所有人心灰意冷了。

而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世界各地……

一切已經與怪異建立起了羈絆的人,一切可以與妖怪和平共處的人,一切與人類玩的很好的怪異……都同時驚愕於這個突兀的訊息。

也能夠同時的意識到,這個世界發生的變化。

一些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社交,沒有了任何方式去維繫自己存在,卻因為輪迴的機制損壞一直沒有輪迴投胎的怪異,身體甚至在慢慢的變澹……

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吧……

莫名其妙的,怪異和妖怪對於自己即將消失在世界上的事實,卻顯得相當的坦然;而因此感到絕望、悲傷、難以置信的反倒是人類。

因為愛著人類,所以妖怪和怪異們並不在意,因為愛著人類和妖怪們,所以人類才會極度的悲傷……人類不需要孤獨,也不需要獨一無二。

這是在短短的兩年之內學到的東西,而如果想要人類用差不多的時間,甚至更長,長至一百年、兩百年的時間去忘記?抱歉……無法做到。

……

“洋介……我……”

一個女性的人類這麼哭泣著,而她面對著的,則是一個看起來要年輕的很多的男子,他輕輕的嘆著氣,說道:“別哭……如果不是千秋大人讓我一定要和你見面的話,其實你已經走出陰影了吧?”

這話當然也沒有責怪千秋的意思……

這兩個曾經因為千秋接到的委託,而在他的幫助下走向的圓滿了的人類與怪異的青梅竹馬,決定在世界完全和平之後,舉行一場屬於怪異的高島假子與洋介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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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傷心啊……其實我本來就不該重新活在你的世界裡。”

這麼輕輕感嘆著的洋介此刻卻輕笑著,明明是未來會消失的怪異,但是他卻很坦然的樣子,舉著例子說道:“雪花飛舞很美吧?但是雪總是會停下……”

面對這泣不成聲的妻子,他不免的也為了她而傷心了起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舉著唯美的例子,安慰著對方——

“忘記我吧,假子……能夠讓你記住那麼久,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是你的思念,喚回了奇蹟,現在你不需要再思念了,請你忘記我吧……”

“雪落在肩膀上,涼涼的很舒服對吧?但是雪也終究會化;冬天很漂亮,但是冬天也註定會過去吧……離別之後,人總是會迎來屬於人的春天。”

這麼說著的洋介輕輕的抓著自己的頭,他輕輕的流著淚,輕笑著說道:“櫻花凋謝了,雖然還是會悲傷,但是來年就可以為了看見櫻花盛開而開心的。”

“……”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兩人都非常的清楚一點……

不會了。

……

今後再也不會了……【櫻花】不會再盛開的,正如同第一次看櫻花開放的感動,在某天失去之後,無論回顧多少次都不會再尋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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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遺忘離別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當離別變成重逢的時候,那種可以忘卻一切忘卻,遺忘所有遺忘的的幸福,將會充斥人的一生。

那麼,當這樣的【一生】,再度離去的時候……人需要遺忘【再度離別】的時間,或許就不是【很久很久】這樣的很久了。

而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這樣,永遠永遠迴圈下去的長遠……那是一種永恆,

但這樣的永恆誰都不想要……卻也誰都無法做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