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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結髮妻子

攻擊無牙的也不是什麼壞人,是正在實驗暗器的紅狸。

紅狸走上前一把拉起了掉進冰窟窿的無牙和……姆……紅狸的表情複雜了起來。

“沒牙,你什麼時候跟小音身邊的藥師這麼熟悉了?”

灰星拍了拍身上的冰渣滓。

“她是誰?”

“我是誰!我是紅狸啊。我可是琴門的長老。”

是麼?無牙瞥了瞥紅狸,自從凡音昏迷不醒以後琴門主業就交給了沐涯泊。

遠在皇城的沐涯泊也聽說了凡音的情況,心裡著急可是也沒有辦法。

也許在沐涯泊的心裡沒有什麼比效忠央帝更重要的事了吧。

何況凡音早已先將門主之位轉交給司幻蓮。

司小爺有心無心打理是一回事,琴門之人認不認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叫什麼來著?我怎麼總聽見阿巫前輩喊你小心小心的?”

“芷灰星。”

雖然紅狸比較無禮,可是她不傲慢。

她身上也沒有無牙這樣的北央人與生俱來的驕傲。

灰星可以本能的揣測出紅狸也不是北央人士。

無牙從身上拔下了一小節箭頭。

箭頭穿過了他的衣服,但是因為被軟布抱住了所以並沒有傷到皮肉。

“這是什麼?”

“老孃的穿雲箭!”

“上次是破雲箭,這次就直接叫穿雲箭了?”

“……要你管!”

“不過威力似乎還好。”

“那是因為我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如果不是這個傻丫頭飛撲過去,你應該能真正感受到它的力量。”

說到這裡紅狸歪過頭,側著目審視著灰星。

無牙也跟著她歪著頭側目審視灰星。

灰星一下子就不自在起來,臉頰呼呼的升溫了。

她剛剛是有一點魯莽,可是她功夫沒有那麼好,只看到一支飛箭奔著無牙徑直而去。

醫者父母心啊!她怎麼能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受傷呢?

總之她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對嘛,她是個醫者,她現在不僅僅是個採草藥的小女孩了。

她是阿巫師父的徒弟,以後可以繼續在小爺的軍營裡做軍醫。

這就是她對於自己未來的打算。

這種踏實且掌握著自己將來的感覺,真好!

“小星星啊,你剛才為什麼要撲倒我們沒牙呢?”

“我……醫者父母心!”

“可你也不看看他是誰。就他那一身功夫,中個十支八支箭也未必會死。你真要當醫者以後也要把眼睛睜開看清楚了,有些人吶這輩子都不需要你救的……”

“我要救的!”無牙立刻反駁道。

紅狸看看無牙,看看灰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們的小沒牙吶,春心芳動了……啊哈哈哈!是不是該給他大哥提個醒了。

“紅狸姐,你最近去了哪裡?小爺前幾天還問我,我一下子沒答上來。”

“什麼!小爺居然還知道我的存在?”

“……小爺其實知道的。”

無牙雖然不怎麼順從司幻蓮,但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也看得出小爺是個厲害的人,很多時候他表面風輕雲淡其實是因為心中早就有了計算。

他從來不利用琴門的人,是因為沐凡音。

凡音說過琴門的人雖然可以出生入死,但他們也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

要利用他們,就該好好的善用,而不是像對待草芥、螻蟻那樣毫不珍惜。

他珍惜的,凡是她留下給他的一切他都萬分珍惜。

而他最珍惜的人,此刻卻什麼回應都無法給他。

紅狸的神情瞬間轉變為認真臉,“西荒部落動反了。”

無牙眨了眨眼睛看著她,裝作自己聽懂了。

紅狸卻知道他什麼都沒懂,“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雖然司幻蓮不加利用琴門,但是紅狸很清楚自己該幹些什麼。

掌琴閣的情報線依然遍佈在整個北央甚至擴充套件出北央,而她也成為了此種的一部分。

因為羽翎部落的蠻橫生長,在整個西荒土地上已經成為了不可動搖的大族部落,原本的西荒十三部落全部被推倒重新起來。

鬼面部落依然是強盛的,但不再能呼風喚雨,不再是人人敬畏。

而驚雷因為得到了東桑國的支援,也開始瘋狂的擴張。與羽翎部落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有部落的崛起就意味著也有部落在衰敗。

羽翎郡主的目的已經越來越明顯,她就是要羽翎成為整個西荒部落中的霸者。

這也引起了其他部落的反感。

羽翎部落的弱勢在於他們不善用兵,也不是會操兵演練的人,完全是倚靠小爺的鐵騎軍獨撐下來的。

而其他部落忌憚羽翎部落也正是由於司小爺所駐守的蒼城。

一旦其他部落聯盟,共同敵對羽翎部落的時候,司幻蓮的麻煩就大了。

前去支援羽翎,會讓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而不支援羽翎,又讓自己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

紅狸是不知道司小爺最後會決定怎麼做,但是沐涯泊遠在皇城的意思卻十分的明顯,就是在西荒部落挑事之前,司幻蓮先一步統一西荒。

這當然是很好的策略。可是紅狸覺得司小爺未必能夠做到。

因為他眼下的心思根本不在攻城略地,不在擴疆展域上面。

他在做什麼?他在遍訪名醫。

雖然軍營中已經有阿巫這樣的鬼馬醫者了,可是他依然不惜花重金在天下各地蒐羅名醫。

他要救沐凡音。

司小爺的心思天下皆知。

他可以在一天之內一連征伐三個部落,可以一天之內剿滅蒼城附近若干個據點,但是只要他們不進犯蒼城百姓,不打擾他的寧靜,他就寧願什麼都不做,就靜靜的坐在藥居中。

看著阿巫熬製草藥,一樣一樣的親試,然後倒入藥池。

有一天他從早上坐到了夜晚,和曜派人送來的晚膳。

阿巫看了一眼他面前紋絲不動的晚膳,暗暗的一聲嘆息。

她知道他的心思,活到了她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麼年輕人的心思是她看不透的了。

他的虔誠中帶著一絲懺悔。

“小爺,你不需要覺得有什麼愧疚的。小音她……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做下的。小音是個沉靜睿智的孩子,是我所見的女孩子中罕有的遠瞻者。她的決定或許會讓人覺得無情,可是她是一個心思細膩長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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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幻蓮默默的吃了兩口面前晚膳。

他可以吃東西,但是她卻無法吃。

看著她一日日的消瘦下去,阿巫每日強行用蘆葦杆灌一些湯水進她的口中。

維持著她的性命的就只有這一池藥池。

他知道她所做的決定都是對的,都是正確的,都是有利的,他覺得愧疚的並不是自己沒有阻止她,而是自己在她完好的時候沒有對她更好些,從來沒有讓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到底有多重要。

他恨北央,他要奪回蒼城,他需要立足之地。

永遠都覺得自己需要的更多,更多,更多……始終在等待,等待自己足夠強大了,等待自己擁有一切了,再接她回來,再把最好的給她。

可是,卻已經晚了。

“我應該早些對她說的。”

“小音那麼聰明,就算小爺什麼都不說她也會明白的。”

“可是我應該早些告訴她的。我所要的一切,我爭取的一切,我拼命的奪回的蒼城,不是因為我要……是因為我想給。”

那種無力感,無法訴說,卻可以被感知。

阿巫按了按他的肩膀,“小爺你要相信,小音明白你的一切。她所做的正是她相信的最好的。”

“如果她可以醒過來,只要她能夠醒過來。我就……什麼都不要了。蒼城又如何,鐵騎軍,蓮生軍又如何?連自己最珍視的人都珍惜不了,我生而何意?”

阿巫先行離開了。她將藥池的門留了一條縫。悄無聲息的走了。

其實很多時候小爺並不會進去看她,他只是靜靜的坐在藥池的門外,聽著藥池中藥浴冒泡的聲音,聽著藥池底下柴火一夜不曾間斷的噼噼啪啪的聲音。

這些聲音讓他覺得安心,讓他相信他的小音還活著。

他救她從來不是為了讓她獻身,不是為了讓她為自己赴死。

他從來不需要誰的赴死,在他心中陪伴才是最真的承諾。

小音,不論你是沐凡音還是梵塵瑾,不論你是想擁我為王還是要用沐氏之人為王,我都不計較了,我都不在意了,我只想要你能夠醒過來。

是我貪婪了,是我自負了,是我自以為是的覺得天下就應該是我的。

可是天下我不要了,蒼城我也不要了,只要你能夠醒過來,我們可以離開北央,我們可以去南國,去你生長起來的地方。

男耕女織過著平凡而質樸的生活。

我不一定要為王,不一定要為將,你也不用為謀為策為刃。

你的雙手應該撫琴,是美妙的樂曲華麗的篇章,而不是殺人的琴絃,不是充滿血腥的鋒刃。

“小音,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醒來了,好不好?”

凡音的眼眸動了動,她體內有一絲血氣撞破了封阻的血脈,奔流而走。

她感覺到有人為她束髮,輕輕的撫慰她,柔聲細語的與她說話。

可是她很累,什麼都不願想,什麼都不願動,什麼都不願明白。

司幻蓮離開的時候,輕輕的拂過她的長髮,已經很長了,因為日夜浸泡在藥水中染上了一層金黃的眼色。

他記得她的眸子眼色很淺,是微微的灰褐色。

可是當釋魂琴之力融入她體內以後她的眸子就變成血腥的紅色,經常閃耀出異樣的光芒。

他應該多關心她一些,多心疼她一些,而不是因為她的好強她的逞強而忽略了她原本是個那麼羸弱的姑娘。

小小的身板在他懷抱中的時候,不贏一握,彷彿一手就能折斷她的脖子。

他還記得她的第一次,微微的顫抖、戰慄,可是看起來那麼的勇敢,勇敢到他都忘記了,她還是初經人事的姑娘,就算是縱琴閣的閣主,就算身懷秘技,她依然是他的女孩兒。

走出藥居的時候司幻蓮看到和曜愁思不解的站在那裡,似乎已經等了許久了。

“怎麼不叫我?”

和曜垂著頭沒有回答。小爺在藥居里的時候他從來不忍心打擾。

沐姑娘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沒有人比他更能瞭解小爺的心痛。

小爺是個心沉的人,是個心有天下,是個為了蒼生也不肯放下天下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小爺會忽略了自己,並不把自己的訴求放在心上。

沐姑娘與小爺商量要送北央的六皇子返回北央的時候,小爺猶豫了很久,日夜焦慮了很久,但是沒有一個人比小爺更信任沐姑娘了,只要是她說的他都信,只要是她提的建議他都會著重的考慮。

她說她可以,他便不疑有他。

沐姑娘走了以後,小爺日夜練兵,沒有一日睡足兩個時辰,無論大小戰役事必躬親,他說驕兵必敗,他說我沒有兵敗的餘地。

他說現在所有的時間都是沐姑娘搶來的,他不能辜負她。

“是郡主那邊的訊息。”

訊息其實已經來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和曜私自壓下了。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繼續壓下,否則羽翎的長郡主英花蟬恐怕就要親自遠赴蒼城了。

“發生什麼事了?”

“西寧、萘河、魚突三大部落聯合攻打羽翎了。”

司幻蓮繼續看著和曜,相信他還有沒有彙報的資訊。

羽翎人多勢眾,而且有鐵騎軍保護,在西荒眾部落中一呼百應,區區三大部落聯合也不以為懼。

“羽翎郡主請求蒼城出兵援助。”

“鐵騎軍呢?”

和曜沉默著,垂首不語。

“把信函給我。”

和曜依舊沉默著,紋絲不動。

“我說把信函給我!”

和曜這才慢慢的遞上了從羽翎送來的急函。

整整十四片書信,其中有十三片都是在指責司幻蓮忘恩負義的。

是羽翎養育了司小爺,是羽翎成就了司小爺,是羽翎庇護了司小爺,羽翎是司小爺的根……

英花蟬這個女人早就歇斯底里了。但是司幻蓮沒有任何的立場去斥責她、指責她。

他連一絲與她抗爭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是他先負了她。

他們的聯姻是他一手促成的。雖然兩人各自懷抱著自己的目的。

但是最終他的目的達成了,而她的目的卻漸行漸遠。

她錯在哪裡?她錯在了不應該芳心錯付。

她錯在了一開始就應該堅定不移的擴張羽翎,而不是試圖去得到他的心。

若是他根本沒有心,若是他一心只在攻城略地,她還有自我救贖的餘地,可是他將她打敗的太徹底了。

從他得到了蒼城之後,從他的蓮生軍重振旗鼓之後,就再也不需要羽翎了,羽翎只是他名義上的盟軍。羽翎的實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是羽翎卻需要他,越來越需要他。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的不平等,慢慢的傾斜到平等,最後又傾斜向另一方的不平等。

鐵騎軍還在英傲隼的手中。

可是英花蟬卻不願意再動用羽翎的一兵一卒。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兄長誰都不是一個征戰打仗的料。

就算再強悍的軍隊到了他們父子手中猶如散沙,不堪一擊。

既然如此他們為何不善加利用自己的夫婿。

你司幻蓮今日是羽翎的駙馬,到你死的那一天依然是!

英花蟬的訴求字裡行間寫得清清白白。

我不花一兵一卒,就要他們退兵。至於怎麼退,就由你司小爺解決了。

“簡直荒謬!”

小爺將郡主的信函撕得粉碎,堪堪扔在了地上。

“去告訴郡主,蓮生軍是蒼城的駐軍,是守著蒼築關的軍營。除非羽翎部落的一兵一卒都死絕了,否則休想讓我出兵。”

和曜卻並沒有立即去回覆,而是等待了片刻。

才緩緩的說道,“小爺,不如給我五千人,我親自率兵回去幫羽翎守一波。”

“不行!”

不能助長,絕對不能助長。

今日援軍助戰,他日就是蓮生軍替羽翎部賣命攻佔西荒了。

“可是小爺,那一位是您的結髮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