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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記號

司幻蓮飛奔回蒼城。

遠遠的看到城樓上飄蕩著一面陌生的旗幟,這是什麼個情況!

正要衝進城的時候卻斜刺裡衝出一個人來。

司幻蓮抬手就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那人卻叫了起來,“小爺且慢!末將是和曜將軍部下僚前鋒左將,吳一辰。”

司幻蓮看著他只有滿腹懷疑。

“你是北央人。”

“是,末將是北央人。”

“和曜軍下是什麼時候有北央人的!”

和曜是西荒人,雖然司幻蓮的蓮生軍中不乏北央人,卻在進入蒼城後全都歸了蒼城原本的將領統帥。

一來方便交流,一來引起兩地人之間的不合。

“小爺不記得我了?”這個小將倒是顯得委屈,“我母親是西荒女子,早年被北央軍所救於是來了北央,嫁給了父親。可是父親不幸去世後,父親家族的人卻不願意再接納母親,所以我便隨母親一同回到了西荒。”

是了,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司幻蓮記得這件事,可是此人的容貌已經模糊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曜將軍讓我出城來攔著小爺的。”

“城中發生了什麼事?”

吳小將的表情顯示出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爺您出城前往皇城後不久,就有個和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進城了,聲稱半路遇到了雪匪,把其他侍衛都殺死了。讓我們帶著人出城剿匪。”

“什麼?!城中所有人都信了?”

“當時和將軍表示過懷疑,可是其他將軍根本不聽他的。而且您那個時候,啊不,是那個假的看起來傷的不輕。於是我們就一路朝著他所指的方向趕去。結果中了埋伏……”

“是什麼人的埋伏?”

吳小將面色沉重,“是朝陽軍。”

司幻蓮的臉色不得不變了,“朝陽軍?”

那是東桑的主力軍啊。

“朝陽軍還在城中?”

“城中不僅有朝陽軍,還有西荒的部落軍。”

“哪一支部落?”

“驚雷部落。”

鬼擇彌荼!

“小爺,和將軍讓我務必要截住您,您可千萬不能這時候回去啊。”

司幻蓮摸了摸懷中的銀塵樹孢。

“我的一兵一卒,一將一士,一家一當,統統都在城中,不回去我還能有什麼!”

吳一辰卻絲毫不慌,顯然出城的時候和曜已經對他交待好了。

“小爺莫慌,和將軍就是擔心小爺舍不下城中的將士,特命我在此等候。城中蓮生軍之心依然是向著小爺的。但是眼前寡不敵眾,且敵軍出其不意。小爺不妨前往昶廣將軍處,借的兵馬再來奪城。”

“姐夫?”這他倒是一時沒有想到。

“是。昶廣將軍回到他的屬地已經很久了,滋養的軍隊應該足以作戰了。”

“可是……”他的手再次按在了銀塵樹孢上。他可以暫時不回城,但是小音怎麼辦?

“小爺是否已取回了給南陵公主的藥引?”

看來和曜早就已經深思熟慮好了。

司幻蓮心中不禁感慨,這個時候能夠倚靠的只有自己這個大將了。

鄭重的將樹孢交給吳一辰。

“小爺請放心,就算末將死一萬次也必定將此藥引交給阿巫醫師。”

蒼城就在眼前,他卻無法回去。

這一刻荒涼幾乎將他徹底壓垮。

為了這座城池,他付出了這麼多,經營了這麼些年,失去了那麼多,最終卻依舊一無所有?

可是吳一辰說過的話卻提醒了他,蓮生軍還在,蓮生軍的心還向著他。

和曜還在城中,和曜是個穩得住的人,既然他覺得此刻詐降是最好的方法那就必定是了。

而且和曜料到了他一路回城必然會慌亂心神,還特意派了個人在此地等候他。

他在蒼城跟前的山坡上矗立了片刻,待身上積雪堆滿,抖了一抖身子骨。

等著我,你們等著我,我必然會回來守著你們。

……

從蒼城到昶廣曳寒的屬地要半月有餘,緊趕慢趕也要數十天,而最近的路是繞到央軍駐守的隴南關。

司幻蓮猶豫了,駐守隴南關的是程軍言。

程君言這將領是文官出身,擅長紙上談兵,但是實際操練的時候怕苦怕累怕冷怕傷風。

幾次三番剿匪都剿的人仰馬翻,不知道還以為讓他攻城略地了。

但是他有個宗親,就是百穿營主將程淺。

程淺是跟著圭羊公出生入死的老將,程淺深知自己的這個宗親根本不是領兵打仗的料,但是程君言自己又沉迷於兵法,自覺閱遍了天下兵書,沒有他不懂的兵法。

程淺於是就說動了圭羊公下放了他一個隴南關駐守之責。

守軍是肯定有的,他愛怎麼操練就怎麼操練,而是隸屬於央軍,也不會壞了圭羊公的名聲,說他底下的將領根本就不懂打仗。

隴南關地處偏僻,荒郊野外的,只要守好他的一畝三分地也出不了大事。

圭羊公倒臺之際,他還倒真苟且的活了下來。

當時圭羊公身邊的一幹部將都遭到了罷黜,其中也包括程淺。

程淺一氣之下辭官回家了。現在想起來很有可能就入駐了隴南關。

程君言好對付,程淺就未必了。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耽誤不起了,司幻蓮咬了咬牙。

他就隻身一人,也未帶一個侍衛,說不定就沒有人認出他來了。

這麼想著他便冒險入了隴南關。

隴南關城門十分的鬆散,只有張貼的告示足足有十大張,一派程君言的作風。

司幻蓮謊稱自己是過道採買的,居然連個查文書的人都沒有。

然而入城容易,司幻蓮卻沒有想到城中巡守查的如此森嚴。

他找了個客棧打算將就一夜第二日一早繼續趕路的。

然而當夜就遇到了排查的士兵。

排查的士兵顯然是有目的而來,他們似乎帶著什麼任務。

司幻蓮早先摸清楚了住在隔間的也是個採買的商販,於是敲門走了進去,手上還提了一壺酒。

“兄臺哪裡人士?”

“洛平。”對方看在那壺酒的面上勉強讓他進來了。

司幻蓮作勢在關門時看了一眼樓下正在逐個查房的官兵,“在下姜南。”

“張譜。”

“張兄可知道樓下的官兵在找什麼人麼?”

“你是頭一次來隴南關的吧。”

“怎麼說?”

“隴南關一直都是松進嚴出。進來的人都要被扒一層皮,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什麼都不知道就入了城,你帶了多少碎銀採買?還沒有入貨吧?至少要上交一半,否則別想活著出城。”

“什麼?!”怪不得入城的時候一說自己是來採買的,守軍士兵連看都不看他,直接擺手讓他進來了。

“別以為我說的是危言聳聽。這也不是頭一遭了。是無數的買辦用自己的鮮血實踐出來的。凡是不能按照他們要求上交銀兩的,就被關進去了,等著家屬來贖回吧。”

“那如果已經買完了貨呢?”

“就上交貨物唄。反正也都是城裡買的。”

簡直強盜邏輯啊。

張譜拍了拍自己枕頭邊的一個大盒子,“喏,這這一箱都是上交用的。如果你帶的銀子不夠趕緊的去給家人寫家書吧。這頭的驛站速度可快了,人家十天半個月才能趕完的路程他們減一半就夠了。也對得起我們上交的銀兩。”

司幻蓮簡直目瞪口呆,“都這樣了還有商賈入城採買?”

“有啊。此地地處偏僻,雪山環繞,雪靈芝和一些深山植被最豐富了,且貢茶只有此地一個產地,不來這裡收購難道自己畫出來麼?”

程淺果然深謀遠慮啊,看起來是片荒山野嶺,倒是把自己這位宗親喂的很飽。

也難怪敢圭羊公一倒臺,他連掙扎一下都沒有直接就辭官回鄉了。是這裡有人養著他一家老小呢。

“沒有別的法子出城了麼?”

“姜兄啊,我們做商之人,求和不求戰啊。”

也是。

而樓下排查的官兵並不是在找什麼人,他們只是挨門挨戶的收上交銀。收完了發你一張文書,你就可以出城了。

沒有這張出城文書,就等著坐牢吧。

據說家書被送達後半月內依然沒有上交的人,統統都已經被打死了。

屍體就留在後山口,喂狼。

因此隴南關城外的野狼尤其的肥碩,沒有官兵保護普通人根本不敢走夜路。

司幻蓮當夜直接跳窗離開了客房。

但是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官兵們第二天依然會來的。

想了半天,只有趁著天黑硬闖出去了。

城樓的巡守十分鬆散,白天也是見到過的。

只是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原來那位張姓商人說的都是真的!

隴南關外的野狼,不僅數量眾多,而且無處不在。

司幻蓮一路上就聽到了狼嚎。

仗著身邊刀劍傍身,他原本是覺得自己有九成把握可以離開的。

可耐不住狼嚎遍野,那恐怖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天際。

很快就把巡守的士兵引來了。

終於,他明白了為何守軍如此的鬆散了。

他們簡直就是把野狼當家犬在豢養。

只要循著狼嚎聲,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的足跡。

漫山遍野的士兵尋了過來。

那些野狼大抵也被喂熟了,認得這些身上有血腥氣的人並非敵人,而是每隔幾日都會送食物出城的自己人,於是只在遠處嚎叫給他們指明方向。

前有野狼擋路,後有隴南關守軍追趕,司幻蓮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索性坐在地上開始挖土。

守軍追來的時候看著一個泥人,有些好笑。

“什麼人?”

“在下姜南,北面來的商販。”

“大半夜在外頭瞎晃什麼,不知道有狼啊!”

那語氣就像在說,沒看到貼著外有惡犬的提示麼。

司幻蓮隨著守軍一路往回走,又回到了落腳的客棧。

客棧小二半夜給士兵老爺們開了門,見到原來是自己客官回來了,噗嗤笑了起來。

看來司幻蓮已經不是第一個被抓回來的人了。

“這位爺,您踏踏實實的睡吧。明兒一早還要忙乎呢。”

說完吹滅蠟燭自己回頭繼續睡了。

司幻蓮躺在床上,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狼是夜行動物。

根據張譜的提醒,一般你只有在城中待了超過五日還沒有主動上交的舉動,城中士兵才會把你關進去。

那就是還有幾日可以活絡。

他又試了一下白天出城,完全像張譜所說,入城容易出城難,沒有文書硬闖的難度也非常大。

司幻蓮這時候決定再冒一次險。

既然都已經取道隴南關了,還有什麼不行呢。

於是按照自己見過的記號,在城中不起眼處也畫了幾個,並且將目標指向了自己所居住的客棧。

到了夜晚雖然熄了燈,但他精神高度警惕著。

始終緊抱著自己的佩劍紋絲不動的躺在床板上。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輕輕的推門聲。

他霍然坐了起來。

對方顯然被他一驚。

“什麼人。”

然而來人居然轉身就跑。

司幻蓮徑直劍鞘一出,砰!那人倒在了地上。

心底閃過一絲的失望,不管是什麼人但肯定不是縱琴閣的人。

縱琴閣沒有身手這麼差的人。

點亮了燭火一看,居然是張譜。

“張兄?”

呵呵呵。

原來張譜是誤會了。

司幻蓮聽到他說要上交一半的銀兩時,臉色瞬間變了。

那是因為他覺得不可思議,張譜卻以為他是帶了多少重銀了。

司幻蓮哭笑不得的放了他。

“張兄,在下若是有那些銀子上交,又何必深夜逃出城去喂狼呢。”

“原來那夜你真的是準備逃出城?”

“是。”

“我倒是認識幾個人,頗有些辦法。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那些都是江湖人士,江湖的習氣深重。”

“張兄,我是真的有急事,煩請帶路。”

看到那七拐十八彎的小巷,司幻蓮有點迷了。

張譜告訴他,這是不得已的方法,有些實在沒有銀子上交的商販或者捨不得,就只能透過這些江湖人士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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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的少一點,但不是不交!”

司幻蓮連連點頭。

在一棟廢棄的殘垣前,張兄臺終於站定了。

左三圈,右三圈。

對著站在他身後茫然四顧的司幻蓮道,“你也跟著我轉啊。”

還沒來得及跟著轉,一堵石牆就自己轉開來了。

一個年輕的小哥走了出來,細長眉眼,乾淨斯文,可是眼底裡一抹冷色沒有逃過司幻蓮的注意。

“小兄弟……”張譜剛開了句口就被小哥一掌彈開老遠。

張譜不依不饒的爬了起來,繼續走回來理論,“我跟付爺說好的!我帶人來,你們給我分賬。你這什麼意思?”

小哥瞟了一眼張譜,“這個人的錢我們不收。”

“為什麼?”

小哥走到司幻蓮面前仔細端詳了他一番,“街頭的記號,你畫的?”

司幻蓮瞬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