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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藥人和曜

在暗無天日的逼仄的狹窄的籠子裡,撐過了五日。

他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我必須要回去!這是和曜此刻心底裡唯一的念頭。

他被那幾個央軍士兵逼回了三界道的舊城裡。

親眼看著他們殺死了謝真。

謝真在倒下的那一刻依然不明不白,滿臉的困惑。

他看到驚雷部落的人慢慢的從角落裡走出來,從央軍士兵手中接過了自己。

“你們可以回去了。”

那兩個士兵似乎有些不放心,“會殺了他吧?”

“我們要他還有用。”

“可是……我們將領說了,若要坐實和曜叛走了就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回去。不然他說什麼司小爺都會聽他的。”

驚雷部落的人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你們放心回去吧。”

和曜死死的盯著那兩個士兵走遠。

他驀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蒼城裡出叛徒了!

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小爺,小爺將蒼城看的比什麼都重,蒼城中的一兵一卒一磚一瓦他都如數家珍。

一旦有人串通了西荒的部落攻城,小爺必定腹背受敵。

整整五天裡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只有因為冷熱交替落下了幾滴冰霜水。

籠子裡瀰漫著烏煙瘴氣的味道。

當冰冷的水衝進來的時候他確信自己已經被帶離北央很遠了,因為這裡不冷。

哪怕水珠沖刷著自己,也沒有結成冰,他也沒有瑟瑟發抖的感覺。

籠子被人一腳踹開,是黑夜,有微弱的火光。

他聽到了嚶嚶切切哭泣的聲音。

在地上匍匐了許久才慢慢的找回自己的四肢,摸索著先是跪在了地上,然後嘗試著站立起來。

他看到了一個露天的圍欄,圍欄的裡面圈著許多的人,都是老弱婦孺,甚至還有半人高的孩子。

他趴在圍欄的圓木上,才剛挺直了背脊就被人從身後一腳重新踹倒在了地上。

嘴裡吐出一口含了許久的血水。

緩緩的扭過頭去,是西荒部落的士兵。但是從對方的穿著上他看不出是哪一個部落的士兵。

是驚雷的麼?記得最後自己見到的士兵是驚雷部落的人。

途中是否轉過手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因為飢餓、虛弱、脫水,能夠站立起來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的力氣。

有個圍欄的小男孩從欄杆縫隙間偷偷的伸出手來,手掌心裡緊緊拽著什麼。想要塞給他的意思。

在和曜伸出手去接之前,忽然背後一柄劍鞘狠狠的打在了那只小手上。

和曜根本來不及阻止,若是他的體力尚存還能夠以自己的軀體阻擋一下,可是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小孩子痛的鬆開了手掌,白色的物體掉落下來。

和曜花了一會兒才看清楚,是一團已經被捏的十分緊實的饃饃。

那應該是孩子的口糧,或許是他自己省下來的,或許是其他大人省下來留給他的。

可是孩子卻選擇了給他這個新來的囚徒。

和曜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同時又覺得內疚,自己辜負了孩子的好意。

孩子匍匐在地上,試圖將掉落的饃饃碎片再撿回去,卻被剛才打他的士兵一腳踩住了手。

呼,呼!

孩子的手那麼小,那麼柔軟,一定很疼。可是他沒有尖叫,也沒有哭泣,而是使勁的呼著氣讓自己保持冷靜。

那是需要巨大的毅力的。

如果現在和曜被人踩了一腳也許能夠忍住,但是小時候的和曜一定是不可能的。

他用盡了剩下的全部力氣去撞向那個士兵。

士兵被他撞了一下失去了重心砰然倒地。

立刻又有人罵罵咧咧的衝上來,一頓拳打腳踢,和曜委下身體抱住自己。

他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從來不害怕任何東西,一個已經生死無度的人還能被怎麼樣?

“和將軍啊。”

終於有了一個不是士兵的人走了過來。

那些不知道什麼部落的士兵紛紛的讓開了一條道,這個人穿著巫醫的長袍,但是和曜一眼就認出他絕對不是天啟族的人。

天啟族的人其實並非西荒人,在長相上還是有些特點的。

“別猜了,你不認識我。”

“你要做什麼?”

“我只是想來看看,一個飢餓、口渴了五天的人,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你是什麼人?”

“有沒有一點點的,想要喝人血的念頭。”

和曜抬起視線看著那名男子,男子歲數不大,但是眼底裡那種怪異獵奇的光看著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男子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酒葫蘆,開啟了蓋子放在和曜鼻子前讓他聞一聞。

“現在有沒有很想喝?”

那是粘稠的血腥的味道。以沙場的經驗和曜知道是血,不清楚是人血還是動物血,而且不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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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現在如果是荒漠,如果已經覺糧斷水,而身邊只有自己的戰馬的話,和曜相信自己是會做出決定殺死戰馬喝血吃肉的。

可是要在這個人面前讓他喝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血,他告訴自己做不到。

“哦。那就是還不夠渴了。”

那個男子離開了,那個男子離開之前將自己的酒葫蘆交給了一名士兵。

和曜注意到那名士兵接過酒葫蘆的時候十分的恐懼,甚至一度想讓男子將酒葫蘆直接放在地上,可是在男子的注視下士兵還是接了過去。

“想辦法喂他一點。”

“喂?怎麼喂?!”

“人總是不想渴死的,渴死比餓死更加難受。等他受不住的時候,放到他面前去。”男子的聲音很陰沉很沙啞,帶著一股天性的冷漠,“記住,不能勉強他。我不喜歡勉強人的。”

和曜又挨了三天。

這三天中他一直被鎖在關押著老弱婦孺的圍欄旁邊。

他發現每天都會有士兵來領走圍欄中的一個囚犯,而圍欄裡的人很可怕。

他聽到他們低低的哀求聲。

給予他們的食物和水很少,這也是不需要費勁看押他們的理由,這些人根本沒有力氣逃走。

白天的時候有陽光,陽光刺眼,和曜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大部分時間連保持清醒都很難。

到了這裡的第三日,他的精神已經開始恍惚了,士兵再次嘗試將酒葫蘆擺在他的面前,他勾了勾手指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了。

那個士兵看了他一會兒,似乎鼓起了勇氣,開啟了酒葫蘆將口對著他的嘴,和曜沒有再反抗。

就算明知道是毒藥他也只能喝下去了。

喝下第一口的時候腥辣的感覺嗆的他死去活來。士兵趕緊退開了幾步,默默的等了一會兒。

終於等到他主動伸出了手。

詭異的是只要喝上幾口他發現自己的力氣就在迅速的恢復,恢復的速度驚人。

士兵將酒葫蘆整個塞到他的手邊,他已經可以自己拿起來喝了。

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以後,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身體的力氣是恢復了,可是精神卻麻痺了起來。

這個時候士兵抽出腰間的砍刀,咵嚓砍了他一刀,就看在肩膀上。

他知道自己在流血,可是不疼。

“好像真挺有用的!”又有士兵走了過來,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討論著。

“看來巫醫的藥成功了。”

“不知道這個能夠活多久……”

“聽說這次是可以整個控制人的神智。”

“不可能!那太變態了吧。”

“白芍的巫醫不就是幹這些事兒的麼。你還記得以前那個狩獵女麼,可是鼓搗了好一會兒呢。”

“可惜精通製作藥人的那一批巫醫早就死絕了。”

“是啊,當年還是司幻蓮在羽翎部落的時候,不知發了什麼瘋,整個將白芍族人趕盡殺絕。”

“嘖嘖!可憐吶。”

“別同情他們!當心被巫醫發現了,抓你去做藥人。”

“是哦……”

和曜感覺腦袋很重,重的簡直抬不起來了,於是把頭低了下去,低下去以後腰背也彎了下去。

結果他發現四肢著地爬行的姿勢很舒服,可以緩解身體所有的疲勞。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躺在圍欄裡。

周圍是那群老弱婦孺,他們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他揉了揉眼睛,因為眼前有血霧,可是發現沒有用。

這個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指甲很長,尖銳。試著在地面上抓了一下,抓出一個巨大的坑來。

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回頭去看,是一具被掏空了的屍體。

是個孩子的屍體。

屍體的內臟都散落在一旁,可是他沒有嗅到任何的血腥氣。

當他試圖向那具屍體爬去的時候,聽到了旁邊一聲驚呼,是個婦人的聲音。但很快就被壓抑住了。

他看到了孩子手上殘留的傷痕,是被踩壞的。還殘留著被刀鞘抽打過的痕跡。

是那個孩子!那個試圖將儲存的僅有的食物送給他的孩子。

誰幹的?!

他托起了孩子,撫摸著他的頭,孩子的表情扭曲著,舌頭歪在一邊。臨死前一定經受了莫大的恐懼。

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孩子。

他看向四周的時候眼神中帶了一絲鄙夷。

他們雖然是老弱婦孺,可是他們有這麼些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試圖去救這個孩子?

為什麼要讓他的屍體留在這裡,為什麼……他動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腰上插著一根木棍!

那根木棍貫穿了他的整個腰,連他扭動東都變得很艱難。

可是卻不疼。

“咯……”他張開嘴想說話,不知是由於渴還是嗓子受損了,發不出聲音來。

飢渴的感覺又襲上頭來。

眼前的血霧更重了一些。

他看向自己周圍的那些人,他們為什麼離開他那麼遠,他們看著他的表情就像圍欄裡的羊群看著狼……

“水……”

那些人在搖頭?

那些人為什麼不肯幫他!

他們不救一個孩子,現在還不願意給他一口水喝。

他們簡直不配為人!

讓你們活著簡直就是對人的侮辱,你們就是牲口!

和曜不明白自己心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可是他已經撲了上去,已經抓住了一個老者的小腿,用力的一拽,老人倒下了。

周圍的人四散逃走了,可是圍欄圈住了他們。

他們只能夠做到儘可能的離他遠一些。

你這麼老了,活著的時日也不多了,不如就用你的血來救我吧?

說不出話來,於是只能在心裡想想。想完以後一把壓住了老人的下顎,一口咬在了對方脖子上,開始吮吸起來。

力量,正在恢復中……

吃飽了以後開始感覺到睏倦,心裡時明時暗。

他意識到了那個孩子的屍體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老人殘留下來的屍體就跟那個孩子的屍體一模一樣。

他不記得自己過了多久了,不記得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似乎記憶只有停留在這一刻,而記憶已經越來越短暫了。

你們殺了我吧!

他看向圍欄裡的那些人,你們殺了我,趁現在你們還可以做到。

他四肢著地慢慢的爬向他們,可是他們驚恐的散開了。

你們這麼多人,不應該怕我一個,不應該啊……

在他又一次被飽腹感所充實,腦海中的神思恢復的片刻,他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婦女。

應該算是個少婦吧,垂下的髮絲間還帶有幾分風情。

可是她的眼神完全瘋了!

偌大的圍欄中只剩下她和自己。和曜看了看周圍,有幾具殘破的屍體,看樣子死了不久。

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他懷疑是那個女子殺了他們,因為他一點都沒有印象了。

那麼下一個要殺的應該就是他了。

因為只剩下他了。

你是要殺我麼?和曜看著對方的眼睛。

她目光渙散的回視他。

和曜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

好的。那我就靜靜的等待著,看你要怎麼殺我。

……

“去告訴巫醫大人,食物已經沒有了。他最好把這個妖怪趕緊領走。再看下去我們就要發瘋了。”

“他不會衝出來把我們吃了吧?”

“……別、你別嚇我!”

“你忘了那個御獸的瘋女人?她最後什麼都吃……”

“但、但是會聽口哨的聲音。”

“可是你和我並不會控制的口哨啊!”

“快!快去請巫醫!”

……

那些人在怕什麼?和曜仔細的琢磨起來。

應該在談論自己吧。

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為什麼總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

啊,有人來了……

那個男子看起來有些羸弱,應該很容易攻擊吧。

這麼想著的時候已經飛撲而上,但是在半空中他落了下來。

啊啊啊!!!!

疼——

撕心裂肺的疼。

那種每一寸的脊髓都被打碎了,然後被重新捏在一起的感覺似乎曾經經歷過。

但是那次的經歷並沒有這樣的痛苦。

那個時候耳邊有一個溫柔的聲音,有溫暖的藥湯……

“小爺……”

“他說什麼!”

“他說話了?”

“他剛才說什麼了?”

“沒、沒有吧,巫醫大人。我們已經看了他半個月了,他一句人話都沒有再說過。您、您聽錯了吧?”

“但願吧。”

“大人,請問這是……已經是藥人了?”

“呵!很好奇?不用好奇,等南邊那位主子來了,你們就有機會看看他到底能做什麼了。”

南邊的主子……南邊的?

我叫做和曜,和曜,和曜……一定要……記住……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