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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的復仇

蜂擁而至的官兵衝了進來。

糰子驚恐的躲進了星月的懷裡,露出害怕的表情。

“你們要幹什麼!”零星努力的想推開眾人,可是最後自己卻被踩踏在了地上。

星月一邊要護住倒在地上的零星,一邊要護著懷裡的糰子,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他們吧……他們還是小孩子啊!你們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好了。”

那隊官兵倒是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的看著星月。

“小姑娘,你們為什麼要反抗呢?”

“因為我們是西荒人啊……”

官兵臉上的表情更詫異了,“我們不也是西荒人麼?”

於是他們鬆開了地上的零星,還把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我們是奉命來請你們過去指認的。”

“指認?要指認誰?”

“不是你們報官說有奸細的嘛。”

零星和糰子同時看向了星月,可是星月也很莫名,“我們沒有報官啊。”

這個時候店掌櫃的衝了進來,“大人啊,大人啊!誤會啊。報官的是小的。”

同時也有官兵們衝進了封凝海落腳的客棧。

裡裡外外都圍的水洩不通。

封凝海自己知道逃脫不掉的,於是主動自己走了出來也不勞煩大老爺們硬闖抓人了。

官兵們將星月糰子他們帶到了一個法場上。

指著底下一排的陌生男子提問道,“下面這些人中有你們認識的人麼?”

星月先一眼看去就看到了人群中被換了普通百姓衣服的將軍。

她的嘴唇哆嗦了起來,手指卻很堅定的指向了將軍。

心想只要將軍被蒼城的官兵抓住了,就不能再來迫害他們了。

所以她一心一意的要指認他。

接著是零星,然而零星並不認識將軍,所以也搖了搖頭。

糰子是最後一個辨認的。

星月緊緊的盯著糰子,用嘴型告訴她,不要怕!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就好了。

所有人都相信糰子的話,因為糰子還是個孩子,看起來天真無邪,什麼都不懂得的樣子。

於是糰子也指向了底下的將軍。

看到糰子手指指出去的時候,在法場裡頭的士兵們已經準備好了,準備一擁而上將西荒來的奸細壓下後處以極刑。

但是在眾人沒有留意到的時候糰子卻噗噗噗的跑了出去,直接跑進了法場,在士兵們壓住封凝海的時候,她卻撲向了封凝海的懷裡。

“大叔!大叔!”她嘴裡不停的喊著,親切的抱住了身上綁著繩索的封凝海。

士兵們的表情凝固了,紛紛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長官。

這個小丫頭是在怎麼跑出來的?她不是指認了這個男人是西荒的奸細麼?可是她對待奸細也未免太親切了一點。

糰子接下去的話卻是眾人怎麼都沒有料到的,“為什麼要綁我大叔?大叔是好人,星月是壞人,星月把我騙來了這裡。”

“小丫頭,你到底在說什麼?星月不是你的姐姐麼?”

“星月不是我的姐姐,星月是零星的姐姐。我和他們不會一家人。”

說完後依然故我的依偎在封凝海的懷裡。

封凝海那一瞬間忽然笑了出來。

果然是他的小糰子呀!

沒有白疼的小糰子呀。

士兵們不得不放開了封凝海,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毫不遲疑的順著糰子的話說了下去。

他是來蒼城做生意的,路上遇到了一對姐弟,於是好意收留了這對姐弟,帶他們一起來蒼城。

可是半路上星月卻拐走了糰子,還偷走了他的一部分錢。

所以他才會滯留在蒼城的客棧,就是為了找回糰子。

沒有想到星月姐弟居然惡人先告狀。

士兵們又去詢問了店掌櫃的和老闆娘。

可是他們也說不清楚星月姐弟的來歷。

只是說是商隊帶進城的,卻並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斷案不清的士兵們憤怒起來,直接將星月和零星一起關進了大牢。

星月無助的拉住了零星的手,“為什麼呀?糰子為什麼要那麼說呀。明明那個將軍才是壞人不是麼?是他欺負糰子呀。”

零星卻咬牙切齒,“早就跟你說了糰子不是好崽子。一路上給我們添麻煩還不夠麼。你還非要當她是自己家人。現在被人陷害了吧!”

星月眼眶含淚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了。因為你不知道我和她一起經歷過什麼。在奴隸營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糰子,我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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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並沒有想離開那裡吧?想離開那裡的人是姐姐你啊。你卻硬把她拖著一起離開了。”

被這麼一說星月也突然意識到,也許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也許真的就像零星說的,糰子自己根本就沒想過要離開將軍。

糰子本身是沒有什麼生存能力的,反而在將軍身邊能夠得到更多的食物和照顧。

然而星月本能的卻接受不了,“沒有人能在那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

零星不想和姐姐吵架了。悶悶不樂的抱膝坐在囚牢中的一角。

兩個人沉默了大半天,還是星月先靠了過去。

“對不起零星……都是姐姐不好,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是我連累你了……”

“這怎麼能怪姐姐呢,要怪就怪那個死糰子!”

星月只覺得心裡難受。

糰子是真的可憐,她在將軍營裡的時候,過的連旁人都看不下去,可是她為什麼還要替將軍說話呢?

難道是因為害怕被報復以後,抓回去繼續欺負麼。

入夜的時候囚牢裡很涼,北央本身就寒冷,兩個人又沒有被褥,凍得瑟瑟發抖。

“冷麼,姐姐?”

星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零星於是靠近她,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她身上撥了撥。

這個時候走廊裡亮了起來。

有人舉著一盞風燈走了進來。

走在撲滿草朵的地上沙沙作響。

星月的聲音也冷了,“他們不會是來處死我們的吧?”

零星安慰道,“不會的!我們撐死了也就是拐賣女童,憑什麼處死我們。”

“可是我們沒有啊……”

腳步聲停在了他們的囚牢門口。

兩個人都緊緊的埋著頭,想假裝睡著了。

如果還有什麼不幸的訊息要傳來,那就當聽不見好了。

“大人,就是這兩個傢伙。”

“行了。我自己來處理。”聽到這個聲音,星月猛地心臟砰砰的跳,若不是零星的手臂還壓著她,她恐怕就要跳起來了。

“大人,您打算把他們帶走麼?”

“不行麼。”

“可是……”

“是要我大半夜的去找小爺討一張特赦令麼?”

“當然不是了!小的不敢。”

“退下吧。”

開門的守衛走了。

腳步聲走近了他們。

“星月,零星?”

兩個人這才抬起頭來,看到的是無牙一張風塵僕僕的臉。

“無牙,怎麼會是你……”

“我剛好在城裡。聽說了西荒奸細的事,就過來瞧瞧。”

無牙看了一眼凍得嘴唇發紫的星月。

西荒人本身應該體質硬朗,哪怕是第一次來北央的西荒人也不會多麼畏懼寒冷。

可是星月從小吃的少,又生活在顛沛流離中,不由得就比普通的西荒人更虛弱。

無牙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他身上的裘氅是北央人最喜歡的款式,厚重、保暖,就算堆滿了積雪也只會融化於表面,裡子一點都不會潮溼。

裹上無牙的外衣後果然感覺暖和了很多,星月的小臉也粉紅了起來。

“謝謝……”

無牙起身說道,“你們跟我走吧。”

他其實回城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一直沒有去見司幻蓮。

將英國輪和曳翡華兩個孩子弄丟,他心裡早就已經過意不去。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長儀姑姑的目光了。

長儀姑姑從來不會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她的華小姐。

可是卻會在冬至清明的時候悄悄的燒一塌紙。

那上面也沒有寫名字,但是姑姑身邊的小丫頭們卻知道那是燒給地府的小廝的。

如果恰好遇到了那兩個孩子,請無論如何不要為難他們。

零星走出囚牢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在門口送行的守衛。

“他為什麼會放我們走啊?不是說在蒼城拐賣幼童是重罪,要被當眾鞭刑的麼。”

無牙冷漠的看著他,“所以你們是拐賣幼童麼?”

零星立刻跳了起來,“我們當然沒有啦!那個糰子,那個糰子就是個妖童!真不知道一路上辛辛苦苦帶著她幹什麼……”

可是看到星月瑟瑟發抖的時候,零星就不再說話了。

雖然無牙是在蒼城長大的,可是其實在蒼城裡他並沒有什麼朋友和熟悉的人。

所以最後還是將兩個孩子帶去了城主府。

也就是司幻蓮的府邸。

是長儀過來開的門,由於天寒,後院的門落鎖的早。

丫頭們都早早的上了床,長儀由於年紀漸長睡的不怎麼踏實了,所以一素拖到很晚才去睡。

開了門見到穿著單薄衣裳站在風雪中的無牙,長儀的眼眶不由得紅了。

“怎麼弄到現在才回來呀。”

無牙徑直跪了下去。

一旁的零星和星月都嚇到了。

這個人還是他們認識的無牙麼?

那個吊兒郎當目空一切的浪人無牙啊。

“姑姑,我沒有找到華兒……我還把國輪丟了……”

“算了。沒事。他們有自己造化。你回來就好。你走的這些日子,華小姐的母親和小爺鬧的很兇,幾乎水火不容的地步。昶廣將軍夾在其中也不好說話。小爺一個人要顧著城裡的事,要顧著城外的布兵,操勞的很。你在早日回來也好幫著小爺一些。”

無牙連連點著頭,他確實以前就答應過梵塵瑾要幫著小爺的。可是後來自己連國輪和翡華兩個孩子都沒有照顧好,有些心灰意懶。

長儀看向他身後的星月和零星,“這兩個是?”

“他們是從西荒來的。與我有些緣分。我也地方送他們去,所以希望姑姑代為照顧他們。”

長儀姑姑是個善良的人,也是一個經歷過無數變遷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於是就把星月拉了過來,“你放心吧。放在我面前,我就會看顧著他們。”

無牙又點了點頭,準備要走。姑姑一把拉住了他,“這大晚上的,你還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啊,姑姑。可是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留在這裡……”

“無牙我知道在你心裡只有夫人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家人。小爺並不算你的主子。可是你就算看在你主子的份上,也應該留下來幫小爺不是麼?畢竟夫人與小爺的情分是在的,也是真心實意的。雖然他們立場不同,他們好似永遠都站在對立面。然而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事到如今,無牙終於說出了心底話,“姑姑,我答應過姐姐,要將小爺視為我的主子。可是我至今還是沒有辦法做到。若不是小爺,姐姐何必受那麼多磨難,如果不是小爺的身份,姐姐何必在北央與南陵之間左右為難。”

長儀愣住了,“你恨小爺啊?他一直對你們師門不錯啊。”

“在我眼裡已經沒有師門了。從小就只有順夕大哥和閣主姐姐。他們離開以後,我就再沒有親人了。”

長儀蠕動了一下嘴角,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星月在聽到那句話後卻突然怔住了。

無牙獨自離開的時候,星月轉身追了過去。

無牙低下了頭,“你和零星暫時就留在姑姑身邊吧。這裡是城主府,沒有任何人敢來這裡抓你們的。”

星月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走。”

“你說什麼?”

“你不是沒有親人的,你還有我啊,你還有零星啊。我們不就是一家人麼?我們在西荒的時候不就是像一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麼。為什麼到了這裡你就不要我們了呢。”

無牙抽了一下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星月抓的很緊。

長儀在後頭不遠處看著他們。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什麼。

她轉身走進了自己的院子,不一會兒走了出來,手裡是一個包袱,她將包袱放在了還傻傻的站在門邊的零星的手裡。

“拿著吧,孩子。”

“這是?”

“拿著吧。你也去跟著無牙吧。有你們陪著他,他就不會那麼孤單了。你相信姑姑的一句話,無牙不是壞人。只不過他在小的時候經歷過你們不曾想象的歷練,因此比平常人更擅於隱藏自己的內心。他對小爺有埋怨,也有愧疚,所以他不會再回來了。”

說完姑姑徑直關上了門,零星只能木訥的追上了姐姐和無牙。

無牙是獨自一人住在破廟裡頭的。

小的時候他就經常和順夕一起輾轉於各個破廟,偷吃一些別人供奉的食物,晚上廟宇裡頭有燭火,升起火堆以後也沒有那麼冷了。

星月毫不在乎的說,“那我們和你一起住破廟吧。一家人不就該齊齊整整麼。”

姐弟兩原本都是流浪的人,倒也不是很在意住在那裡,只要不那麼冷就行了。

無牙特地為他們架高了篝火,鋪了一層足夠厚實的草墊。

現在輪到他來照顧他們的生活了。

在西荒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廢人,一直都是婆婆和星月在照顧他的生活。

心中是他回報這份恩情的時候了。

零星看了一眼星月身底下格外厚實的草墊,再看了看自己的單薄的草墊,然後看了眼無牙根本不用草墊……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

然後星月的身上還蓋著無牙的裘氅外袍,零星不由得想往火堆邊靠一靠。

卻被無牙一腳踢開了。

“你踢我做什麼?”

“靠的太近了。”

“可是我冷啊!”

“男孩子怕什麼冷。”

“男孩子難道不是人麼!”

“你靠那麼近,睡到半夜一個翻身就把衣服燒了。”

“……”零星無話可說。

星月抬起頭看到弟弟可憐兮兮的表情有些不忍心,剛要開口讓他睡到自己身邊來,卻一眼瞄到無牙警告的眼神,她弱弱的閉上了嘴。

這裡是北央,不再是西荒了。這裡是無牙的領地,他比他們更加擅長在這裡的環境下生存。

他們只能依靠他了。

但是現在無牙找到了,星月暗自定下了心來。

逃難來到北央不就是為了找無牙的麼,就像她自己說的,現在一家人都……除了糰子啊……

天不亮的時候無牙就把兩人叫醒了,給他們吃了北央人的烤肉饅。

“昨夜裡,城裡發生了一件事。正好告訴你們。”

“什麼事啊。”

無牙的語氣有點認真,星月心裡惴惴的。

“那個西荒來的將軍,和你們的朋友糰子,都死了。”

“啊!!!”

“怎麼回事?!”姐弟兩人一起驚呼起來。

“是被毒死的。”

小女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砒霜,全部倒進了一碗糯米糰子裡。

兩個人都吃了下去。

但是糰子真正的死因是被掐死的,只不過無牙沒有對姐弟兩說實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