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哎呀……。”
破衣爛衫的俞啟靈手拄木棒,靠在方氏鏢局的門口哼哼著:“可憐我這無兒無女的老年人,無家無業,老婆也跑了,牙齒也沒了。四處流浪,八方討要,三天沒吃沒喝拉。死也死不起,活也活不起。誰能幫幫我?誰能給我點兒?方氏鏢局原來挺大方的呀,現在怎麼都變成這樣啦?一毛不拔呀,良心壞透了呀。”
鍾馗和俞心從陰雲中飛落下來。
俞心去扶俞啟靈:“爸,你生病了嗎?”
俞啟靈臉色發紅,滿嘴的酒氣:“我……我就要餓死啦,算不算生病啊?”
俞心忍不住退開一步。
俞啟靈斜眼看著俞心:“你怎麼沒入宮?你沒去洛陽啊?我還想去洛陽找你呢。”
俞心勸他:“爸,你和我們回鍾家莊吧。”
俞啟靈大搖其頭:“那個死地方回去能幹什麼?我要去洛陽,我要跟著皇帝走才能活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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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熱切地看著俞心:“心兒,你入宮吧。你越長越水靈,當個娘娘多美呀?”
俞心驚訝地看著俞啟靈:“爸,你還要賣女兒一回嗎?”
俞啟靈眼睛發光:“就是不收錢,能入宮也好啊。”
鍾馗冷然開口:“心兒不需要入宮。”
他瞪著鍾馗問俞心:“這小子是誰啊?怎麼死皮賴臉地跟著你?”
俞心告訴俞啟靈:“爸,他是小鐘少爺啊。”
俞啟靈冷笑:“我在長安見過多少王孫公子?他一個莊村少爺算什麼了?”
他伸手去抓俞心:“心兒,和爸爸去洛陽,我保你過上榮華富貴的好生活。”
鍾馗擋住俞心,面對俞啟靈:“俞大伯,心兒不需要那種生活。”
俞啟靈大叫:“她不需要我需要!我從來也沒有過上榮華富貴的好生活!同樣為人,我為什麼要沿街乞討,伸手和人家要吃的?”
鍾馗表情嚴肅:“我在南山鎮給你買一個宅子,你先住下來,過一過榮華富貴的好生活。”
俞啟靈大笑:“你?你給我在南山鎮買個宅子?你怎麼不在洛陽給我買個宅子?你爹連武館都養不起,要老婆回家和孃家要糧,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在南山鎮我買個宅子,你爸打不死你!小子,吹牛不是那麼吹的,是會吹破的。你說給我買兩個肉包子,也許我能信你。”
他說著邁步走開,突然間又回頭,一臉陰險的笑意:“心兒,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俞心搖頭:“爸,我不跟你走。你快回來,小鐘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俞啟靈目光冷然:“我也和你們也是說真的。我會回來的,我一定讓你去洛陽。鍾家少爺,你別亂碰我女兒的手。她是要做娘娘的,你當心皇帝不開心,把你們鍾家一刀一個,都剁掉了腦袋!”
他哼著曲子,得意洋洋地向前走去。
俞心問鍾馗:“怎麼辦啊?”
鍾馗嘆氣:“俞大哥不管他,我們能怎麼辦?等你媽媽回來再說吧。他在洛陽吃夠了苦頭,自然會回來了。我安排天仙教的弟子去洛陽開分舵,就近照顧他。”
俞心這才放心:“我們已然回到這裡了,就回鍾心園看看吧。”
鍾天涯,方藝華,媚兒正在鍾心樓裡準備吃早飯。
小鳳系著圍裙,淺笑盈盈地端上飯菜。
董敬也系著圍裙,從廚房端菜出來。
鍾馗和俞心進來時,正看到了這溫馨的一幕。
媚兒高興地奔向鍾馗:“哥哥,心兒姐姐,你們回來啦?”
董敬也是一臉的笑容:“老大,我做了拿手的葫蘆頭泡饃,你快來吃兩碗。”
鍾馗和俞心向鍾天涯,方藝華施禮後落座。
鍾天涯看著鍾馗身旁的寶劍:“兒子,你改賣劍的啦?”
鍾馗乾笑:“不是。爸,我佩這兩把劍不威風嗎?”
“唉。”鍾馗嘆息一聲:“伏轍真人去世,我去弔唁啦。我聽說你和毛姥姥一夥上山去搗亂?還奪走了他們的寶劍?”
鍾馗搖頭:“爸,道士們的話,你不能全聽。”
他看著小鳳挨著董敬坐下:“小鳳姐,你幹嘛坐在那裡?”
小鳳微笑:“那我坐哪裡?你身邊也沒有位置呀。”
鍾馗皺眉頭看著董敬:“二弟,你請俞大哥過來,我有話說。”
方藝華微笑著一拉要說話的鍾天涯,又一拉要站起來的董敬:“大家都坐好,先吃飯,吃完了飯再說別的。”
鍾馗很快吃飽了,放下快子。
董敬立刻起身:“我吃飽啦。我去請俞大哥過來。”
鍾天涯也吃飽了,看著門外隱隱的青山:“馗兒啊,我們住在南山,無論多強了,也不能和南山的道士作對呀。我們是鄰居,遠親都不如近鄰啊。”
鍾馗連連點頭:“爸,我明白。”
他看著仍然慢條斯理地吃菜的小鳳:“小鳳姐,我可不怎麼明白你了。你有學《無雙譜》嗎?”
小鳳點頭:“我有學呀。”
鍾馗問:“那你還有空來這裡端菜?”
小鳳微笑:“不然呢?我能讓阿姨和姨父端嗎?還是讓媚兒端?”
鍾馗皺眉:“小鳳姐,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端菜的事。”
小鳳嘻嘻一笑:“小鐘弟弟,我發現大姑傳授我的《無雙譜》和俞大哥所會的《無雙譜》有一些不同。兩下一印證,才是完整的。”
鍾馗問:“那你應該去找俞大哥呀,你找董敬幹什麼?”
小鳳繼續笑嘻嘻地:“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在這裡有一個心愛的人。”
鍾馗表情錯愕:“你喜歡董敬?”
小鳳問:“怎麼了?你有意見?”
鍾馗洩氣:“我沒意見。我大姑和二姑心愛的人,比董敬還狠呢。”
俞心好奇地問:“小鳳姐,你喜歡董敬,你讓董天慶怎麼辦?”
小鳳微笑:“我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我還管他怎麼辦?我喜歡誰,他都看不順眼。這回我看看他看他爸是怎麼不順眼的。”
鍾馗心底發寒:“小鳳姐,你沒必要這麼狠吧?我看董天慶知道了能跳樓。”
小鳳笑:“他跳樓未必敢,撞牆倒是有可能。”
俞心噓了一聲:“你們不要說了,我哥和董二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