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見林香扔掉了書,嚇得也把手裡的圖書扔掉。
鍾馗過來問:“哪有蟲子?”
林香瞪大眼睛:“爬到我腿上了。”
她掀起左腿上的裙子:“不見了。”
鍾馗和俞心幫她掀起右側的裙子:“這裡也沒有啊。”
林香手捂胸口:“跑哪兒去了?嚇死我了。”
鍾馗問:“會不會爬你衣服裡了?”
林香搖頭:“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鍾馗看向發呆的因無:“師父,會不會爬到你身上了?”
因無站起來:“沒有啊,沒有。”
林香嘆氣:“怎麼辦,這本書剛看了開頭,還想看呢。”
因無忙拿出一捆香:“不要緊,我這裡有驅蟲的香,點上就好了。”
林香微笑:“謝謝您了。”
因無去點香:“沒事,沒事。”
鍾馗見林香隔著裙子撓腿,問:“林香姐,還有蟲子嗎?”
林香搖搖頭:“沒有了,但是感覺癢。”
因無拿出一個瓷瓶:“這裡有藥水。鍾馗,你給她塗上一些。”
林香一笑:“讓俞心給我塗吧。”
因無神色嚴肅地說:“這個藥水塗輕了不管用,塗重了皮膚會疼痛,還是我來吧。”
他走近林香,小心地將藥水倒在指頭上。
林香緩緩提起裙子,語氣輕柔:“你不要弄疼了我啊,我最怕疼了。”
因達匆匆跑來叫:“鍾馗!快來大殿見過掌教真人!”
鍾馗撇嘴:“掌教真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因達又叫:“你爺爺也來啦。”
鍾馗一聽爺爺來了,立刻跑了出去。
林香見俞心也跑了出去,放下了手中的書,又忍不住拿起來翻看兩頁。
因無微笑:“你可以慢慢地看。”
林香問:“因無道長,這本書你能送給我嗎?”
因無搖頭:“這本書是孤本,不能送的。我可以借給你,但是,你什麼時候能還回來呢?”
林香臉色發紅:“不就是一本書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因無點頭:“這本書,確實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有一本《紅翠記》,不知你想不想看?”
林香問:“《紅翠記》有什麼好看的?”
因無微笑:“那個是手抄的本子,字跡非常工整。說的是丫鬟小紅,小翠和富商老爺的故事。你就是看過了一千遍,還是想再看一遍的。”
林香低頭:“我才不想看呢,我得走了。”
因無嘆氣:“走到哪裡不是一樣?為什麼要走呢?”
林香微笑一下:“走到哪裡都一樣嗎?難道你能和我們走嗎?”
鍾馗和俞心跑進明光殿,皮箱子還穩穩地放在殿中央。
明光殿內站了兩排黑袍道士,個個手裡拿著刀劍。
因空和伏德陪著一位金冠黃袍的道長坐在椅子裡閒談著。
鍾馗手指黃袍道長:“你就是掌教真人嗎?”
黃袍道長神色平澹地打量鍾馗:“我是因廣。你就是鍾馗嗎?”
鍾馗瞪視因空:“你們騙人!我爺爺在哪裡?”
因空起身一笑:“哦,我焚香請願,鍾天師他老人家傳來了一封信,請鍾法師您親手拆閱。”
鍾馗接信過來,拆開拿出信紙一看,上面墨跡未乾地寫著九個字:正南吾孫,祈盼成人,忍。
那個忍字比其他八個字大了一倍有餘。
俞心探頭看著:“寫的啥呀?”
鍾馗澹澹回答:“忍。”
因空哈哈一笑:“鍾馗,你知道忍是什麼嗎?”
鍾馗哼了一聲:“就是不發作。”
因空搖頭嘆息:“這可是一門精深老道的學問啊,你十歲的娃兒懂得什麼?”
鍾馗表情冷澹:“我不懂,我走行了吧?”
因廣用手摸了一下花白的鬍子:“鍾馗啊,我聽說你有一本《鬼方譜》,能否借我一觀哪?”
鍾馗向伏德伸手:“你把《鬼方譜》還給我。”
伏德驚愕地看著鍾馗:“你不是塞到懷裡不借給我嗎?我請掌教真人向你開口求借,你再不借能說得過去嗎?”
因廣語氣嚴肅:“鍾馗,我也知《鬼方譜》是古代奇書。但是我以天師道掌教真人之尊向你開口求借,你若不借,可太不把我南山道眾放在眼裡了吧?”
因空笑說:“是呀,鍾馗,我聽說你在南山也看了不少書籍。我們只借你一本看看,你都不捨得,做人這麼做可不大好,你說是吧?”
俞心突然發怒,用手一指:“你們都是壞人!”
鍾馗用手按住俞心的手:“心兒,有些話心裡知道就行了,不用說出來。”
俞心氣得流淚:“明明是他們借走了書不還回來!”
鍾馗擦拭她的眼淚:“他們會乖乖還回來的,不用心急。你去喊林香姐,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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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心跑到殿門口叫:“林香姐!林香姐!你們快來呀,我們要走啦!”
林香和因無匆匆跑來。
林香問俞心:“心兒,你哭什麼呀?”
俞心坐在臺階上,把頭埋在手臂裡。
林香問鍾馗:“怎麼回事呀?”
鍾馗微笑:“她和我耍點兒小脾氣。”
他一拍皮箱子:“走吧。”
皮箱子紋絲不動。
鍾馗心想:看來柏家四鬼是不敢現身了。
他單手舉起箱子頂在頭上。
因達擋在殿門口,大聲問:“掌教真人,真的放他走了嗎?”
因廣語氣深沉:“鍾天師有言在先,他忍不住,我們可以收拾他。他忍住了,便放他走吧。”
因達只好讓開了門口,任憑鍾馗走了出去。
因無進來稽首:“掌教真人,因無有事,請求下山。”
因廣微微皺眉:“因無?我怎麼不記得你?”
伏德面上無光地告訴因廣:“是我手下的那個書呆子。”
因廣想起來了:“啊,是他呀。他怎麼和我們因字輩的排在一起呢?這是誰排的?”
伏德語氣輕輕:“是伏轍真人在位時排的。”
因廣眉頭緊皺地看著因無:“聽說你不會武功,也不學道法,你下山之後不要說是我天師道的弟子。你若回山,你的因字輩排名也會取消。”
因無點頭:“我明白了。”
因廣有點好奇了:“你是有了什麼事非要下山呢?”
因無低著頭:“已無可讀之書,再覓讀書之所。”
因達大聲提出疑問:“不對呀。你是鍾馗的師父,怎麼可能是個草包呢?你是不是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