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楊成直接推開了門。
沒有預想中的驚天動地，也沒有想象中的滔天能量。
乍一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神殿。
這個神殿之內，面積似乎也並不大。
中間是一罈凝聚起來的黑水。
黑水是這世界的萬惡之源，可以輕鬆玷汙整個世界。
而就在黑水之上，有一朵綻放的白蓮，其上還散發著盈盈如玉的光芒。
黑與白，在這個神殿內尤為分明。
楊成靜靜站在門口，天初就跟在他身邊沒有說話。
一眼萬年。
楊成這一刻，看穿了時間看穿了歲月。
然後，他徑直向神殿中心走去。
“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
“放心，我不會玷汙白蓮的純潔。”
楊成向黑水走去，而那黑水似有靈性，待得楊成一腳踏入之時，自動乖乖分開。
一條道口被開闢開。
就剩下了中心還漂浮著的純潔白蓮。
看似不大的池子，楊成走得並不慢，但距離卻十分遙遠。
天初無法，她是跟在楊成後面行走。
期間她多次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而楊成，他的臉上則露出一絲苦笑。
這一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清楚他要做什麼。
終於——
楊成帶著天初來到了白蓮面前。
如是美玉，白蓮很美，是這世間最偉大的純潔。
楊成想要伸手觸碰，但就要在觸及到白蓮邊緣之時，他還是收住了手。
他知道這樣做有什麼後果和代價。
他知道會發發什什麼樣的事情。
所以，他收住了手。
“要回去嗎？”
天初此刻悠悠問道，此刻她的聲音裡多了幾縷柔情。
“不，我想在這裡歇息一下。”
楊成坐在了白蓮的邊緣，他的視線盯著白蓮，神色之間複雜非常。
天初又道：“那你準備坐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我要想一想。”
天初應了一聲，然後緊挨著楊成坐了下來。
“天初，我想要你的膝枕。”
聽楊成這麼說，這一次天初沒有猶豫，她輕輕拉起了裙裾，然後將自己的白皙呈現在楊成眼前。
然後楊成靜靜躺在了上面。
再是看到黑水之上的白蓮後，楊成整個人都彷佛被抽盡了所有精神。
他的神色從迷惘到清明，現在的他，洞悉了整個世界。
“我早說過，你不應該進來的。”
“天初，我真沒想到，你的真身居然是……”
“嗯，嚴格來說我只是一縷念頭所化，算不上本尊。
所以你想對我做什麼，你要對我做什麼，和她無關。”
楊成閉上眼睛道：“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目的對不對？”
“我是知道你的目的，可我並不知道門戶後面的這個地方。但直覺告訴我，來到這裡，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你錯了，是一件好事。人生啊，有時候的確難得湖塗，可卻不會有人想湖塗過一輩子。
雖然以我現在的狀態，其實不瞭解這些更好，但誰又知道，我的內心深處那抹不甘心卻一直催促激勵著我去發掘真相呢。”
天初點了點頭，“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我必須還是要找到她。”
兩人的交談戛然而止。
整個神殿再次沉默了下來。
黑水分開在兩邊，安靜無比。
白蓮就浮現在眼前，熠熠生輝。
這神殿，以及這黑水和白蓮，看似祥和，但其中殺機隱隱。
哪怕洩露出去一絲，都可以引動無邊的天地大劫。
在黑水池中，白蓮面前，楊成躺在天初的腿上睡了七天七夜。
等他重新睜開眼時，他發現，白蓮的一片葉子已經被玷汙。
那一片葉瓣，原本是他想要觸控但因為不忍而收手的一片，但最終，白蓮還是被玷汙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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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片白蓮的葉子枯萎落下，然後被下面的黑水吞沒。
而此刻的大世界之內，一片世界區域突然發生波動。
其中一方妖族強者大能正在給門人講解修行，正當門人弟子聽得沉迷之時。
這強者大能突然捂住了臉嚎啕大哭起來。
門人弟子不解開始詢問發生何事。
強者大能道：“天地不仁，我等今日俱是在劫難逃。”
諸位門人弟子不信，忽聽天邊有轟隆聲傳來，諸位門人弟子全部前去檢視。
馬上他們就發現，天地已經失去顏色，無數天災接連降臨。
那慘烈的一幕幕席捲了世界，而他們在這些災禍面前，即便有再強大的神通也根本無能為力。
這個世界區域的無數生靈開始拼死掙扎。
然而這個時候，他們發現自身是何等渺小。
他們超脫不了天地，他們這些生靈只能在天地大劫中慘遭隕落。
白蓮的這片花瓣在池中凋零，世界區域已經化為一方焦土。
楊成嘆了口氣，他終於打算轉身離開。
而隨著他帶著天初走出池子，黑水再度在中間符合。
一如進來時的模樣。
黑水在池中平靜，而白蓮安靜澹雅。
楊成心情有些頹廢，然後就一直站在了神殿的門口。
他不說話，天初也不說話，整個神殿依舊安靜非常。
直至楊成的目光落到了神殿周遭的壁畫之上。
那上面的種種，記載了黑水和白蓮的故事。
“我再次提議，我並不覺得你瞭解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有好處，但我已經不想再渾渾噩噩。”
“之後呢，你會摧毀這顆白蓮嗎？”
“誰知道呢。”
楊成的意識遊走在石壁之間，而他的神海內的天地烘爐豁然炸裂，那一刻，無數的記憶碎片開始紛紛組合重現。
恍忽間，天初拉住了楊成的手。
“求求你，陪我迴天初島吧。雖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答應，可是我希望你能答應。”
楊成沒有說話。
天初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哀傷，“忘掉這裡的事情，我可以說喜歡你，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可以給你你所有想要的一切。”
楊成依舊沒有答話。
天初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道：“沒錯，我是假的江璃月，我只是江璃月的一絲神識所化，可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叫天初，不叫江璃月。我有江璃月的樣貌，可我不是她，我是天初……”
“好了，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楊成輕輕抓住了天初的手。
“那你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瞭解。”
楊成眼神悠悠，而下一刻，神海間的全部記憶碎片已經悉數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