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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總督的悲慘命運

更新時間:2008-08-05

“皇帝他人呢?”塔西佗問道,“涅爾瓦他在哪?”

“不要急,塔西佗,不要急,你平時的冷靜到哪裡去了。”圖拉真微笑道,“皇帝陛下現在正在羅馬安安穩穩地待著呢。”

“那麼。為什麼他的行軍旗被掛了出來?”狄昂問道。

“難道你們忘了嗎,我親愛的朋友,我現在的身份是現任皇帝的養子,元老院指定的未來的羅馬帝國的統帥。如果在需要皇帝親征的時候,皇帝因身體原因不能領軍,那麼我完全有資格代替他執掌這面軍旗。”圖拉真望著在風中招展的鷹旗說道。

“難道耶路撒冷出了什麼事,需要皇帝親征?”狄昂問道。

圖拉真眨眨眼,道:“怎麼了,我的朋友們,難道我們就在這寒風中敘舊,走吧,我們先進城去。”

說著,他雙手搭著狄昂和塔西佗的肩膀把他們往城的方向推。

“怎麼說呢?親愛的塔西佗,”圖拉真搖著頭嘆道,“我們倆還真是有緣分啊。”

“你是不是又想說你救了我一命?”塔西佗道。

“哈哈,你還是那麼地鋒芒畢露。”圖拉真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如果不是你屢屢在我面前身陷險境,我怎麼會有機會作你的救星呢?”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就了我們一命,救了耶路撒冷。”狄昂說道。

“謝謝,”圖拉真朝他微微點頭致意,“狄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公正的人總是講公正的話。”

塔西佗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天意讓我始終被你這麼纏住,我又能怎麼樣呢?”

“好了,好了,我的朋友們,來,我們這就進城,讓總督好好招待招待你們。”圖拉真開心道。

“我看不用了,總督大人已經招待我們吃過閉門羹了。”狄昂道。

“噢,是怎麼會事?”圖拉真問道。

“你以為我們怎麼會就在城門下還被這些恐怖的野人圍攻的?”塔西佗道。

“阿皮安尼烏斯拒絕放你們入城?”

“不過他也好心地想要提供給我們幾匹馬讓我們離開,就在這些巨人拿刀劈向我們的時候。”狄昂揶揄道。

“嗯,”圖拉真摸摸下巴,沉思道,“當時你們怎麼介紹你們自己?”

“我們告訴他我們奉皇帝之命路過此地,希望他對皇帝的敬畏能夠為我們提供方便。事實上,我們已經在城裡見過阿皮安尼烏斯一面,而且他也相當慷慨地宴請了我們。”

“啊,你告訴他你們是皇帝的特使?”圖拉真若有所思道,“怪不得……”

“怪不得怎麼樣?”塔西佗追問道。

“怪不得什麼?”圖拉真反問道。

“你剛才說怪不得……”

“不,我沒說,親愛的塔西佗,你一定是聽錯了。”圖拉真展露出他享譽整個羅馬的迷人笑容,“這裡的風太大了,不太聽得清楚聲音。我們還是快走吧。”

他們很快來到了城牆下。

阿皮安尼烏斯早已經在城門口等候了。

“哈,親愛的阿皮安尼烏斯!”圖拉真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啊呀,是圖拉真!我的老朋友。”總督也顯得分外地熱情。

他們互相拍打了幾下肩膀。

“來,來吧……”總督摟著圖拉真的肩就把他往城裡推,“還有尊敬的塔西佗,來吧,一起來,到寒舍一敘吧!”

塔西佗望著眼前這個完全沒有做作神態的總督,陷入了不解。就在不久之前,這個人還刁難過他們,幾乎讓他們送命。可是現在,他的這種熱情,這種真誠,簡直就象是另外一個人。

“阿皮安尼烏斯怎麼了,神情舉止都不大對頭嘛?”狄昂小聲道。

“你也發現了。”塔西佗點點頭。

“即使是因為圖拉真的關係,他也沒有必要做得這樣啊。”

看著阿皮安尼烏斯遠去的背影,塔西佗緩緩道:“難道他的精神,真的因為這次駭人的巨人的襲擊而有所變化?”

“不,”狄昂道,“人的本性沒有這麼容易改變。”

“可是我覺得,”一直在旁邊沒有言語的甘英插道,“儘管他表面上是這麼的歡欣,可是他的眼睛流露出來了確是相當的哀傷和痛楚。”

“哀傷?你說阿皮安尼烏斯?”狄昂搖搖頭道,“我看不到這一點。”

“喂,你們在幹什麼!”總督回頭對他們喊道,“快走啊!”

“如果要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最好的辦法還是一起去看個究竟。”甘英道。

於是,他們也跟了上去。

“盧西婭,快給我尊貴的客人們拿些吃的來!”阿皮安尼烏斯一面吩咐道,一面殷勤地把圖拉真等人迎進了總督府。

“真的,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圖拉真,耶路撒冷城就完蛋了。”總督緊緊握住了圖拉真的手,激動地說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謝意了。”

圖拉真可能被他的手捏地怪不舒服的,就強作笑顏地使勁抽回了手:“如果不是你們堅守了這麼長時間,那就算我趕到了也來不及了。”

“堅守?”阿皮安尼烏斯苦笑道,“如果不是我的無能,怎麼會有這樣難以控制的局面呢?”

“對了,親愛的阿皮安尼烏斯,這支令人生畏的軍隊是從哪裡來的,又怎麼會進攻耶路撒冷的呢?”

“唉……”總督哀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來的目的,圖拉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的,說實話,我已經累得不行了。真的太累了……”

圖拉真的那雙迷人的眼睛詭異地眨了眨,道:“親愛的阿皮安尼烏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我的目的,什麼你知道的……”

“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先把這身衣服換一下再來陪你們吧。”阿皮安尼烏斯用手託著額頭,好像對自己身上沾滿血汙的短袍非常不滿。

圖拉真點了點頭道:“請便。”

總督託著疲憊的腳步走了。

塔西佗朝圖拉真望去。

圖拉真迴避開他的視線,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

“我說圖拉真……”

“你快來看呀,塔西佗。這裡的景色真是別緻,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城市風景。”圖拉真非常歡快地說道,好像是一個無比純真的孩子正在為了不起的發現所吸引。

塔西佗走到了窗前,望了窗外一眼,說道:“你把這一片荒涼的校場稱作風景?”

“每個人眼中都有不同的風景,我的塔西佗。”圖拉真道,“你以為象羅德島的神像那樣才算是風景,但是在我的眼裡,一塊整齊有序的校場也是很不錯的景緻。”

塔西佗望著這個言出古怪的人,這次,圖拉真沒有避開,徑直地回視著他的目光。

“現在,能不能……”塔西佗又說道,但是還沒有說完就被圖拉真打斷了。

“你還記得那個是什麼嗎?”他指著校場上一架巨大的機械裝置說道。

“這個,我記得是你的發明吧,圖拉真?”塔西佗看了一眼,說道,“你讓人按照你的設計造出的一次能夠射三發的投石器,殺傷力相當非凡。”

“哈哈,你還記得,塔西佗。”圖拉真笑著搖搖頭,道,“都是非常原始的設計了,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人拿來翻制。”

塔西佗報以禮節性的笑容,說道:“在羅馬帝國的軍事將領中,你的才華的確無人能及。”

“軍事將領?哈,塔西佗,我的朋友,真不知道你是在褒揚我呢還是嘲笑我?”

塔西佗停頓了一會兒,道:“你知道的,圖拉真。”

他們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塔西佗又說道:“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你的目的。你來耶路撒冷的目的。”

圖拉真低頭踩了踩腳下的泥土,說道:“這真的不管你們的事,親愛的塔西佗。如果你們要去埃及的話,我勸你們儘快上路吧,耶路撒冷將不再是和平之地。”

“這是什麼意思?”塔西佗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麼耶路撒冷還得不到安寧?你究竟要把這裡怎麼樣?”

“不,你們不需要知道,塔西佗,這只是一些小問題……”

“你帶來了皇帝的軍旗,而且傾盡了帝國的精銳軍團,這難道是對一些小問題的反應?圖拉真,你最好告訴我們實話。”

“一切的問題我和皇帝本人都已經商定。”圖拉真道,“即使告訴了你們也無法改變皇帝的命令。”

“既然是這樣,就當是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吧,我絕對不會對你和皇帝作出的任何決定指手畫腳。”

圖拉真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莫非你是不信任我們,怕我們走漏了訊息?”塔西佗瞪大了眼睛道。

圖拉真苦笑著說:“這樣說救了你三次命的恩人,恐怕不太妥當吧。好吧好吧,反正遲早是要讓你知道的,我就為你破一下例吧。待會兒等到阿皮安尼烏斯回來,我會和他談起這件事的,你們就留下吧。到時候,你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就在塔西佗為圖拉真的妥協感到滿意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嗵”一聲巨響。

他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盧西婭,謝謝。”他禮貌地請女僕不要跟進來。

他合上了門,拴上了門閂。

這是總督府裡唯一還有點氣派的房間,地板是用大理石鋪的,牆壁上有著幾幅歷代皇帝的浮雕,落地的窗幕半開半合著,支撐屋頂的石柱也打磨地相當考究,看上去相當光滑。唯一的缺憾就是天花板,幾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做工,光禿禿的,又佈滿了裂痕和水跡,好像一個老頭沒有刮乾淨鬍子的下巴。

阿皮安尼烏斯拉開了窗幕,想了想,又把它拉上了。

他褪下了沾滿了血跡的短袍,然後就勢倒在了床上。

“啊……”他口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好像一個一輩子沒有躺下來過的人終於得到了安息。

他閉上了眼睛。

他看見了那塊麥田,一望無盡的金色的麥子在微風中靜靜地搖曳。午後耀眼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在金黃色的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個身影,纖細婀娜的影子。在麥田當中,抬手擱在額頭,遮著陽光,細細的腰肢似乎就快隨風而倒。籠罩著她的,是一層薄薄的金色的光暈。

“艾薇卡……”阿皮安尼烏斯閉合的雙眼微微顫動,在佈滿皺紋的眼角,一滴濁淚淌了下來。

突然,那片金色的麥田,那和熙燦爛的陽光統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艾薇卡,艾薇卡……”他急切地呼喚起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一個削瘦的人影朝懸崖深處墜去,象一片秋葉,悠悠地,飄向無底的深淵……她沒有驚恐地大喊,也沒有手足無措地揮動試圖救自己一命。她知道總有這麼一天,她也知道如果不走這條路的話,阿皮安尼烏斯也活不了。

阿皮安尼烏斯渾身顫慄地跪在懸崖邊上,望著那雙把自己唯一心愛的女子推下深淵的手。

“啊!”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陣心悸之後,他的呼吸平緩了下來。

他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記得這些事。這些已經被埋藏在他的記憶深處多少年的事,本來就不應該再被發掘出來。

我到底是怎麼了?他摸著自己的腦袋,坐在了床邊。又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難道是泰坦軍團的陣勢讓他害怕,以致於他以為已經成功被壓制下去的自己性格中的軟弱和優柔又獲得了力量?或者是艾薇卡在他的心裡重來就不曾完全消失過,她在他的心眼裡默默地躺著,靜靜地等待著,她在等待這個時機,等到時機一到,她就又要回來,回來向這個曾經最愛的男人討回公道……

“不,不……”他拼命地搖著頭,手指緊緊地拽住了自己的頭髮。

想想那些螞蟻吧。他腦袋裡有一個聲音在和他說。

頓時,滿目燒焦的螞蟻浮現在他面前。“吱吱”的慘叫聲在他耳畔迴響,一縷縷的青煙帶給他刺鼻難聞的氣味。

見鬼!真是見鬼!

他暴躁地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前,猛地把窗幕全部拉開。

來回踱了幾步之後,他爬上了窗臺。

底下的幾個衛兵看到了他,急忙揮著手叫道:“總督大人!快下來!”

“總督大人,你在幹什麼!危險!”

“小心啊!”

“他們以為我會跳下去,以為我阿皮安尼烏斯會用死亡來逃避。”總督笑著對自己說。

“會嗎?”他問自己。

最先趕到的是甘英,因為他的腳步最快。

校場中已經有一圈士兵圍在了那裡。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嘆息,有的悲慟,有的幸災樂禍。

看到圖拉真趕來,士兵們都退到了兩邊。在他們的中央,阿皮安尼烏斯的躺在地上,腦袋旁是一灘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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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英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脈搏,然後抬起頭道:“他死了。”

狄昂和塔西佗面面相覷。

圖拉真面色鐵青,向圍觀的士兵們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總督大人剛才爬到了那個房間的窗臺上。”有個士兵朝四樓的一個窗臺指去。

“那是他的臥室。”有人補充道。

“我們朝他喊,讓他退回去,可是他沒有聽。”

“就這樣跳了下來。”

“他腦袋著地,頭骨破裂,脖子也斷了。”甘英一邊檢查著屍體,一邊說道。

“這是為什麼?”狄昂不解的說道,“他不是剛保住了耶路撒冷嗎?難道不應該慶幸嗎?”

“或許,這個問題該由你來解答吧。”塔西佗朝圖拉真說道。

圖拉真沉默了一個會兒,道:“我會告訴你們的。現在,先把這件事處理掉吧。”

“來,你,你,還有你,你們把你們的總督抬到裡面去。”他指揮道。

幾個士兵把阿皮安尼烏斯的屍體抬了起來,望屋裡搬去。

“等一等!”塔西佗突然把他們叫住了。

他走到了抬著屍體的士兵旁,把阿皮安尼烏斯的一隻手抬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塔西佗?”狄昂納悶道。

“這是匕首的柄。”他扳開了阿皮安尼烏斯捏緊的手,一塊木頭掉了下來。

“匕首,他手上為什麼要拿著匕首?”甘英道。

“是這個吧。”一個士兵遞上了一塊鐵片,看樣子就是那匕首的刃。

圖拉真接了過來,來回地揣摩了一陣子道:“一定是他手持著匕首從上面跳了下來。你們見到他手上持著這把匕首嗎?”他問那些圍觀的士兵。

“他站得太高了,匕首又太小,看得不是很清楚。”一個士兵說道。

“到底有沒有?”

“有……有……應該有……”那士兵支吾道。

“奇怪的是,一個要自殺的人,有必要同時使用兩種方法嗎?”塔西佗道。

“或許他想死得保險一點,免得死不了又痛苦萬分吧。”狄昂道。

“他的身上沒有匕首的刺傷。”塔西佗道。

“除了阿皮安尼烏斯以外,你們看到窗臺附近還有其他人嗎?”塔西佗又問道。

“沒有。”

“房間裡太暗了,看不清。”

“窗簾拉上了太多,沒有辦法看見。”士兵們眾說紛壇。

“那麼總督他有沒有作什麼奇怪的舉動?”塔西佗問道。

“舉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他好像這樣張開手臂。”一個士兵擺出了一個單臂前伸的動作。

“單臂?他另一只手呢?”

“另一只手好像攀在窗框上。”

“你再想想,他不是雙手張開?”

那士兵想了想,堅定地說道:“不,只是右手。”

“伸開雙手投向大地女神懷中可能更像是一個自殺者的行為。”狄昂道。

“你認為他不是自殺?”甘英道。

“不,現在下結論還太早。還太早。”塔西佗搖頭道。

“我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圖拉真拍拍手說道,“好了,把他抬進去吧。阿皮安尼烏斯必定是自殺的。”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圖拉真?”塔西佗道,“一個剛僥倖保住了城市的總督怎麼會突然自殺呢?他完全沒有殺死自己的動機啊!”

圖拉真低下頭,嘆了口氣,道:“不,他有動機。”

“他有?”

“相信我,塔西佗。阿皮安尼烏斯有著充分的理由要自殺。而且,這也是他唯一可以走的路,要是換了我的話,恐怕,也會這麼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