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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總兵與總督的交易

王歡臉上神色不變,端坐如泰山不動,沉聲答道:“末將起於微末,脫胎於草莽,自艱險中起事,由困苦裡知兵,深感國難當頭,江山淪陷,故而最為憎惡兩種人,一種是侵我華夏的胡虜,他們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形為常人實為惡鬼;另一種人,則是乘天下大亂之機趁火打劫的漢人,他們或立山頭為匪、或佔城池稱王,打家劫舍、搶奪滅門,都是一些沒有人性的畜生,而其中最為可恨的,就是身為朝廷命官,卻暗地裡通敵助匪,行那豬狗不如的苟且之事,忘了聖明天子的浩蕩皇恩,忘了生養自己的大明百姓,這兩種人,都是末將最為唾棄的雜碎,恨不得生吞其肉,如那逆賊曾英,竟敢與獻賊私自議和,背地裡還收受了獻賊金銀財物,妄圖背叛朝廷投靠反賊,如此不忠不義之徒,末將不顧兵力微薄,毅然起兵招討之,不過兵法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末將戰兵雖少,卻有天下百姓忠義之心相助,無異於百萬雄兵也,又蒙皇天護佑,故而一戰而生擒此獠,平了川東,現下曾逆已經被末將押往石柱,好生看押著。”

這一席話說得抑揚頓挫、蕩氣迴腸,聽得王應熊臉色數變,由白轉紅,繼而變青,聽到最後,已經黑得如一塊碳。

末了王歡還不忘撒了一把鹽:“曾獠通逆的證據,末將已經整理成冊,訂了幾大本,內中有他與獻賊來往文書,收受送出的禮物金銀清單,侵吞百姓財物仗勢掠奪民間婦女的證人證言等等鐵證,待得明後天,就送與總督大人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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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應熊已經額頭冒了青筋,肝火上湧,火氣一觸即發,要不是涵養極好,他都已經跳起來劈頭就打,這王歡好大的膽子!將自己的愛將就這麼活生生的抓了,搶了他的地盤還倒打一耙,栽贓陷害,渾然沒有將自己這個督臣放在眼裡啊,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麼?曾英是本督臣的親信,抓他就等於扇老子的耳光!好,你抓就抓吧,搶就搶吧,換條狗也一樣咬人,至少你王歡得向我這個三省總督知會一聲,投靠投靠吧,不聲不響就把事情辦了,吃幹抹淨還不認賬,這是要造反了嗎?

他鼓起眼珠子,正待發作,卻聽王歡還沒有說完,不陰不陽的冒出最後一句:“不過……末將在曾獠的行轅中,起獲了不少往來文書和送來迎往的禮物明細賬冊,查明曾獠曾經給不少朝中大員送了鉅額金銀,末將抄了幾份,準備上奏朝廷,其中的人物名單,竟然有……”

嘴上說著話,王歡眼睛翻翻不斷朝王應熊身上飄,遮遮掩掩語焉不詳,彷彿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不便明說,那意思傻子看了都明白,他說的就是王應熊。

王應熊的眼睛鼓得更圓了,瞪著王歡像個吹漲了的氣球,半響都梗不出一個字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王歡竟然連自己都敢栽贓,他是收了曾英的錢不假,但殺了他的頭也不會相信曾英會那麼傻,明明白白的列了賬目記錄,這分明是王歡搞得鬼。

“豈有此理!”王應熊艱難的換了一口氣,怒道:“你說清楚,竟然有誰?!”

“督臣莫怒,末將是不信的。”王歡連忙搖晃著兩手,一副你我心知的表情:“曾獠利迷心竅,誰知道他記的是真是假,無論是誰,由朝廷來判斷,如今監國聖明,自有聖裁。”

“不過呢,督臣,如今天子已經不是弘光皇帝,無論唐王還是魯王,都與督臣無舊,且督臣統兵在外,朝中又物是人非,難免有些奸詐小人嚼舌,末將聽聞,就連湖廣的何督臣都被二位監國身邊的近臣坑得不輕,遑論您呢?盯著三省總督高位的,可大有人在啊,如果末將的奏摺落到他們手裡,不說其他,督臣治下不嚴的罪過,起碼免不了的。”

這些話就不怎麼恭敬了,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比起初的言語要無禮許多,但王應熊卻沒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跳起來和王歡死磕,反而雙手抓緊椅子的扶手,眯縫起了眼睛,連神色都稍稍緩和了些,竟穩坐深思起來。

這是因為王歡的話,說到了他的軟肋處,王應熊性格剛烈,雖有文采卻孤傲自大,為人小氣自私,在朝中人緣並不好,只結交對自己有利的大人物,先後被兩代首鋪周廷儒和溫體仁賞識,引為心腹,卻得罪了東林黨等另外一批朋黨,在周和溫先後倒臺後,他就被逐出廟堂,一直到弘光朝才重新起用,不料剛剛上任三省總督,弘光帝就被清兵抓了,自己孤單單的吊在外面,現在福建廣東兩位監國處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都不大清楚,更不會得到新主子的信任,所以王應熊內心非常緊張,對曾英才如此看重,因為他雖然是書生,也明白有兵在手,朝廷就不敢動他,如今曾英滅了,朝廷中又無靠山,如果王歡再來捅上一刀,這下場……很悽慘啊。

想著想著,王應熊的臉色又由黑轉青,由青轉白,最後變得煞白,額頭上隱隱有冷汗冒出,抓著扶手的手,用力越來越大,指甲都要陷進木頭中去了。

“監,監國睿智,一定不會聽信小人讒言,不,不會有事的。”王應熊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失神的結巴自語。

王歡定定的看著他,面露微笑,閉著嘴巴不說話了,只是那嘴角的微微抽動,顯得那麼的陰險,像看著雞的黃鼠狼,隨時都可以下口一般。

王應熊愣了一會神,一轉臉,發現王歡陰陽怪氣的看著自己,猛然清醒過來:這是怎麼了?這王歡還沒有說清單上有誰呢,怎麼自己就著了他的道兒?膽氣立刻又恢復了幾分,把扶手一拍,弱了幾分聲勢的叫道:“王總兵,快快說明,那名單都有誰?”

王歡卻笑了起來,衝坐在下首的許鐵柱遞了個眼色,許鐵柱會意出去了,然後輕聲對王應熊說道:“總督大人不急,名單上有誰,重要麼?末將看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是,要穩住大人的位置,在朝中豎立起雲貴川三省缺了大人就無人能鎮住場面的威望。”

王應熊又一次愣住了,王歡這一張一弛,態度變換得太快,已經弄不明白他究竟要幹什麼了。

不等王應熊反應過來,許鐵柱已經抱著一摞冊子進來,有四個膀大腰圓的軍士,挑著兩個巨大的鐵箱跟在後面,進了廳中,軍士吃力的將鐵箱朝地上一放,“砰”的一聲響,鐵箱中似乎裝著不輕的重物。

王歡揮揮手,軍士退了出去,然後王歡站起身來,在王應熊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來到許鐵柱身邊,將那摞冊子扔到地上,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紙張燒了起來。

看了看熊熊燃燒的冊子,王歡轉身向王應熊笑道:“大人,末將燒的就是那些名單,如今,再無人知道名單上都有什麼人了,大人可以放心。”

王應熊隱約有些會意,看向王歡的目光柔和了幾分,但仍然矜持的板著臉,不悅道:“王總兵,你這是何意?”

王歡依舊笑著,又返身來到鐵箱邊,一把掀開箱蓋,頓時一陣令人目眩的白光沖天而起,亮閃閃的幾乎晃得人睜不開眼,即使在白天,也照的廳中雪亮一片。

“白銀兩萬兩,獻給總督大人聊表寸心。”王歡像一個自天而降的財神,站在亮堂堂的銀子中間,朗聲向王應熊道:“末將要讓大人明白,曾英能給你的,我王歡一樣可以,他不能給你的,王歡卻還是能給你!”

王應熊呆住了,他看得很清楚,鐵箱中的,都是足色的新銀錠,沒有摻加銅鐵,而且數量如此之巨,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王總兵,這,這……”王應熊有些遲疑,怔怔的說不清話。

王歡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他面前,正色肅聲看著他的眼睛道:“大人不必疑惑,只要你願意,以後每個月我都能給你這個數額的銀子,甚至包括奇珍異寶、珠玉潤石,助你在朝中站穩腳跟,廣結朋黨,甚至坐上首鋪高位。”

王歡又向前邁了一步,幾乎頂著王應熊的鼻子,他個頭比王應熊高,以一種俯視的眼神凌厲的看著王應熊,看得王應熊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膝蓋彎撞到椅子上,徒然坐了下去。

“末將無其他的目的,只為與總督大人結為盟友,我在外征戰立功,你在朝內經營向上,互為依靠。”王歡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語氣嚴肅得像在宣佈命令:“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日後的永曆皇帝遷來四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