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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反攻

從常理來說,用騎兵,特別是重甲騎兵去衝擊有依仗的步兵方陣槍陣是送死的行為,騎兵最大的優勢------速度會被拖慢並在短距離內停滯,人人都知道,停下來的騎兵面對螞蟻般的步卒攢刺,下場會很淒涼的。

這種戰術非常冒險,嚴格來說下這種命令的人沒有遵循戰場的規律,就算剛上戰陣的新丁都不會犯這種錯誤。

但戰神多爾袞就犯了。

不過處在他的角度,這並不是犯錯,相反的,是一種對自己人無比信任的放縱。

火器手段已經用盡,石嶺關下的明軍面前的障礙,只是壕溝和矮得馬都跳得過去的土牆,壕溝已經被漢軍填平,剩下的矮牆,並不應該是阻擋蒙古鐵騎的天塹。

他這是賭博,賭的是明軍在短兵相接的廝殺中會崩潰。

這是若幹次面對明軍時積累的經驗,無論是在遼東、在中原、在江南,無數回的戰鬥都證明了這一點,只要突破明軍的火器封鎖,白刃格鬥殺掉幾十個人,明軍都會掉頭逃跑的,幾乎沒有例外過。

所以說是賭博,在多爾袞看來,應該是定論。

當然,這種戰法,會損失大量的兵員,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有的選,多爾袞也不願意用騎兵去當工兵,但漢軍不是潰散了嗎?難道讓騎兵回來,重新拉一隊漢軍步卒上去?

不!這是對大清的侮辱!

退回來,等於承認王歡的能力,這讓多爾袞說出去的話如何收回來?一天之內下關城,誇下的海口應當兌現,否則攝政王的面子哪兒擱?

清軍將領們都是清醒的,卻無人敢去勸諫,能夠說這話的滿大海不在這裡,其餘的人哪裡敢去掂虎鬚?

桑格爾的部眾還有幾千人,因為他的死訊並沒有在騎兵隊中傳播多遠,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臺吉已經變成屍體了,猶自在各自部落頭目的帶領下,開始向矮牆和木柵發動了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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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廣恩跪伏於盾車間,低著頭,看著身邊飛馳而過的馬影。

木柵間的長槍直挺挺的伸著,就像等著豺狼下口的刺蝟。

第一匹馬炮彈般的撞了上去,直接撞上了三杆長槍,巨大的衝擊力讓白蠟杆的槍身彎如滿月,此刻白蠟杆的特點體現無疑,它們就像毛竹一樣充滿韌性,彎而不斷,只是將槍尖傳導來的力量積蓄於槍身。

當戰馬在幾秒鐘內力竭,槍身受到的壓力也達到了峰值,“啪!”的一聲脆響,一杆長槍終於斷了,另兩杆卻依舊力挺,並且成功的將戰馬串成了死肉。

馬上的騎士在強大的慣性下飛離馬身,他藉著勢頭,一個跳躍,雖然身著鐵甲卻如同猿猴般輕盈,在空中越過了長槍陣,跨過了近兩人高的木柵,高高舉起大刀,面目扭曲凶神惡煞的彎曲著雙腿,直往木柵後面的人堆裡落。

剎那間,第三排的長槍當中,迅捷的有兩支長槍掉過頭來,持槍的白甲兵吶喊著“殺!”,帶橫枝的槍刃在空中一個交叉,準確的刺進了蒙古兵的肚子裡。

兩支槍把人叉在了空中,蒙古兵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雙腿亂踢,血順著雙腿瀑布般的下暢,腸子外露,站在下面的白甲兵好似在淋一場血雨,渾身都染紅了。

兩名白甲兵槍身下壓,扭轉槍身,將死人“啪”的甩出了木柵之外。

第二匹馬、第三匹馬……無數匹馬幾乎同時在百丈的正面上與夔州軍的槍陣發生了衝撞,“噗噗噗”的槍刃入肉聲和“嗶哩啪啦”的槍桿折斷聲此起彼落,兇狠的喊殺聲漫天蓋地,間差著沉悶的鐵炮聲,響徹黑雲與泥地之間。

騎兵的衝勢在第一秒鐘就被終結了,夔州軍的槍陣如強硬的混凝土牆壁,讓他們撞得頭破血流。

如果沒有那道矮牆,正常情況下此時清軍騎兵已經和明軍步卒混在一處,亂戰成團,靠單兵的兇狠和武藝來鬥勝負了。

事實卻是,矮牆和木柵攔住了騎兵,讓他們幾乎就在矮牆外停了下來,還不得不奮力拉開前面串在長槍上的同袍屍體,方可看見明軍的臉。

預計中的騎兵縱馬越過木柵、明軍四散逃竄的局面,變成了騎兵下馬為步卒,操刀肉搏攻堅的結果。

“殺!”馬七斤從前面士兵的肩膀上把長槍伸出去,橫叉勒過一個蒙古兵的脖子,帶起一蓬血霧,那蒙古兵嘶吼著爬在木柵上,亡命的用手斧狂砍了幾下木柵,將一根木頭砍得幾乎斷掉,才捂住傷口,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看到了沒!就這麼打!”馬七斤側頭過去,想跟剛才站在身邊的義軍新兵再教導一下,卻發現,那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長槍尾部倒刺進他的肚子,人已經死了。

應該是力量不足,扛不住戰馬的力量,又沒有握好槍身,被撞過來的馬把長槍撞回來導致的。

馬七斤搖搖頭,面無表情的單手把長槍從他的肚子上抽出來,在手上掂了掂,雙眼發紅,嘶吼著將長槍當作標槍投了出去。

相隔不遠處,李廷玉護著身邊的炮手,同樣紅著眼睛,揮舞著手中的長刀。

他的槍已經斷了,不過不是被戰馬撞斷的,是被蒙古人用刀砍斷的,他面前的木柵上,爬著四五個蒙古人,這些草原漢子看到了這裡有門炮,噴出的鐵彈正在肆無忌憚的屠殺著騎馬的兵,大怒的撲了過來。

“來啊!讓爺爺快活、快活!”李廷玉把眼罩扯掉,露出那只毛骨悚然的傷眼,很有技巧的將長刀從木柵的粗木欄杆中刺進又刺出,殺得蒙古人哇哇亂叫。

但是在其他地方,木柵的脆弱性在蒙古人瘋狂的衝擊下搖搖欲墜,粗如大腿的木頭並沒有在強有力的肌肉砍伐下堅持多久,兵器的砍殺加上人體的衝撞,木柵很快有了倒塌的跡象。

李廷玉推開幾步,將血淋淋的長刀甩了幾下,看了看擁在外面的清兵,凝神屏氣,大喊起來:“長槍手退後,弩手上前、刀斧手上前!”

身邊的兵將他的話如擊鼓傳花一樣傳了下去,三排長槍手拖著傷兵,側著身子,飛快的向後退去,在後面的弩手和刀盾兵、月牙斧兵衝了上來。

夔州軍整體向後退了四五步,讓出了矮牆後的一塊空地。

弩手上來,平端摧山弩,冷眼望著正在拼命砍木頭的清兵,有敢於爬上木柵想翻過來的,直接幾箭射去。

“轟!”第一段木柵在喊聲中被推到,強健的蒙古兵揮舞著斧頭和戰刀,暴露在了弩手眼皮底下。

然後幾排箭矢射去。

最前面的幾個清兵幾乎人人都中了幾十箭,如同豪豬一樣撲騰了幾下,一頭栽倒在泥水和血水混合的地面上。

李廷玉雙手握刀,手指在有些粘黏的刀柄上用力緊了緊,腳下一錯,從弩手身邊旋風般的刮過。

一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蒙古兵踏著地上的屍體,大步的衝他撞過來,手中一柄狼牙棒高舉過頭,力道彷彿足以劈死一頭牛。

李廷玉的眼神和蒙古兵對上,空中的目光對撞彷彿撞出了有形的電光,手中卻沒有絲毫的拖延,長刀刀鋒由下往上,後發先至,快如閃電般的化為一道寒芒,同時身子微微朝右邊一閃,當狼牙棒從身邊落下時,刀已經劃過了蒙古兵的肚子,給他開了膛。

蒙古兵跪在了地上,目光呆滯的倒下,李廷玉卻早已邁過了他,對上了另一個清兵。

“頂過去!把他們頂出去!”李廷玉的聲音被戰鼓聲還要響亮,直入雲霄,亢奮而又狂熱,正如地上瘋狂糾纏在一起的人群。

刀光劍影、血肉迸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