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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秘訣

“兵源?”馬新田眼神閃過一絲迷惑。

“對,兵源!”王歡直起身子,呲牙揉了揉腰,振作精神道:“石柱山區,基本上半封閉的社會,與外界交流不多,人民品質質樸,我來到此處多日,幾乎從未聽聞有盜搶之事發生,每村每寨,雞犬相聞,鄰里和諧,這樣的地方養出的子弟,少有刁蠻之徒,卻又不失山野之人的悍勇,這就是上等兵源,不需多費唇舌教導什麼人倫大義,自然而然的就自知以服從上官為大,作戰勇猛,加上義母御下有方,自然有了鐵一般的軍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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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每村每寨,都是姻親,俗話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白桿兵幾乎人人都互相沾親帶故,與敵對陣時一人戰死全員皆怒,團結猶如一人。”

“軍紀和團結,是強軍的兩大不二法門,白桿兵兩樣都佔齊了,當然稱得上一流強軍,我觀《練兵實紀》,戚軍神總結的戚家軍條例,也是這麼個意思。”

“所以我說,白桿兵能在義母手下脫穎而出,除了義母她老人家神勇睿智,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兵源太好,可能除了廣西狼兵,這大明內地再也無出其右者。”

王歡最後嘆氣道:“可惜石柱地小人寡,朝廷抽血般的年年徵兵,活活將這極好的兵源地抽得乾枯於斯。”

馬新田聽得如夢似幻,短短一席話,讓他感覺上了一堂從未聽過的軍政課,王歡說得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有道理,如此的貼近事實,讓他無法反駁,更深入腦海,愣是回味了許久,才堪堪消化掉話裡的意思。

他以前只是覺得,軍隊就理當如此,別的省份總兵麾下的兵馬,為什麼那麼不堪一擊,那麼窩囊廢物,原來這兵源上面就有這麼多的學問。

王歡緊跟著又道:“但是,我們現在招募的百人隊,都是外來的流民,他們來源複雜,什麼人都有,雖然我注意甄別,選的都是老實穩重人物,卻又缺了土家族那種狠勁和悍氣,這樣的人馬拉出去,別說碰上馬隊,就是不怕死的土匪一衝,必然瓦解。”

“所以,我只能練他們的氣,什麼氣?先是骨氣,後是膽氣,最後還有志氣,這三氣所成,縱然及不上白桿兵悍卒,也差不了多少。”

馬新田聽得點頭連連,原本有些瞧不上這位年輕參贊的心,蕩然無存,這一套套的理論,雖然不知道對不對,至少把他忽悠得心悅誠服,但想了想,他還是開口問道:“可是,大人,你現在帶頭領著他們站著不動,也是練氣?”

“對的,練骨氣,我要在一個月內,讓他們有軍人的骨氣,孫子雲:軍隊要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才敢稱百勝強軍,除了後兩者是為將者所為之外,其餘四者,都是考驗軍隊紀律,這讓他們站著不動,只是第一步,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這軍隊不要也罷。”

馬新田撲克臉上再次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瞭然狀,介面道:“大人身先士卒,帶頭站軍姿,也是為了激勵士氣,同時也為了在他們心中豎立起為將者的形象,為將來的進一步強化訓練,打下基礎。”

王歡有些意外,馬新田看著不聲不響,像個悶頭愣子,頭腦還挺靈活,果然是在秦良玉身邊見過世面的良將種子,心中招攬之心油然而生,眼下自己正卻將才,此人倒是可以栽培。

王歡看著遠處擔著擔子過來的幾個火頭軍,笑著拍拍馬新田的肩:“走,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再細細聊聊。”

……

此刻數百裡之外的山城重慶,望龍門側的總兵衙門內,一個錦袍漢子正坐在花廳書案後,端著一盞細瓷茶杯,慢慢品著茶水,一股濃濃的龍井香氣飄逸在廳內,聞者莫不動容,那竟是極品的雨前龍井,就算是當朝親王也每年只有幾斤所得的貢品。

但是書案前跪著的兩個人卻完全無視茶香,正大汗淋漓的哭得聲嘶力竭,連身上穿著的儒生對襟長袍,也被眼淚打溼了。

“總兵大人,那土官著實可惡,竟然不顧百姓死活,悍然斷了每日救濟糧食供應,逼迫流民替他下井挖礦,大人那,那礦井深不可測,時時坍塌,下井者百無一生,他那時在用百姓血肉換取他的錦衣玉食啊,您可一定要為民除此大害啊!”

“那蠻子不止如此,我等仗義執言,本想用聖人言論點化於他,讓那蠻子也明白綱常道德,誰知蠻子久居山野,朽木不可雕也,我等還僅僅說了幾句,他就動刀動棍,毆打我等讀書人,虧我還是功名秀才,就連縣尊也以禮相待,他卻毫不顧忌朝廷臉面,將我拳打腳踢,大人,你看,你看,我身上現在還有淤青呢!”

跪在地上的兩人,正是前日在土堡寨馬崇明宅院前,被王歡痛毆的劉明亮和另一個庠生,兩人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劉明亮的臉上,一隻眼睛還青著,老大一個黑眼圈。

端坐的錦袍漢子抿一口茶水,瞟了劉明亮一眼。

站在劉明亮身後的一個身著飛魚服的高大軍官會意,立刻出聲喝道:“大人沒問你這個,別扯遠了!”

劉明亮身子一顛,連忙叩頭道:“是,是,小生扯遠了,扯遠了……大人問的什麼?”

他哭喊了半天,一門心思的哭訴自己的遭遇,書案後之人問的什麼,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

飛魚服踹了劉明亮屁股一腳,將他踢了個跟頭,大聲喝道:“總兵大人問你,那石柱銀礦之事,到底是真是假?你倆有沒有親眼見過?”

劉明亮在地上撲了一跤,嘴皮子在青磚上磕了個口子,鮮血長流,卻也顧不得去擦,忙道:“是真的,是真的,那蠻子把我等讀書人毆打之後,關在了土牢裡餓了好幾天,才將我等放出,還問了我等有沒有通演算法的,大人,那計算之法乃旁門左道的微末之計,我等苦讀聖賢書,豈會去學習?自然不會,蠻子心狠,居然就將我等趕出了石柱,餓煞我等了啊!”

他絮絮叨叨的,又把話題扯回自己受苦這碼子事兒上,書案後的錦袍人猛地把茶盞一放,“啪”的一聲響,一道狠辣冷然的目光驟然射來。

劉明亮正好抬頭,迎著這道殺人無數者才會有的寒光頓時如涼水潑面,渾身顫抖起來,慌不迭的道:“小生又扯遠了,扯遠了,我等在離開石柱之時,曾到那銀礦開採之地去過,原本想再與那蠻子理論一番,卻見到銀礦處一片忙碌,有無數流民在那裡開山挖礦,隔著粗木柵欄,我見到一車車的礦石出山,運往冶煉之地,我等還聽聞有人議論,道那銀礦日產千金,端的是富裕至極。可惜礦山戒備森嚴,我等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瞭望一眼,就離開了。”

錦袍人凝神細聽,又問了幾個問題,劉明亮其實是被王歡趕出來的,哪裡知道詳情,一問三不知,錦袍人不耐煩了,揮揮手,粗聲道:“好,你說的我知道了,本將乃大明總兵官,總理蜀中一省軍政民務,此事自有計較,你等上報有功,先下去,吃點熱飯食,尋個地方休息,以後本將自有安排。”

劉明亮兩人大喜,連忙拜謝,飛魚服喚來兩個親兵,將二人帶了下去。

等二人走遠,飛魚服站在書案前,沉聲道:“軍門,徐掌櫃已經去了近大半個月,連信兒也沒有回報一個,這兩個書生又來出首告狀,看來,那秦良玉開礦取銀一事,並非虛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