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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角絲帕

許梁掃了眼這四名黑衣人,問道:“他們招了嗎?主使之人是誰?”

青衣衛的隊長上前,恭聲回答道:“回大人,屬下擔心審訊時整出動靜太大,驚擾到大人歇息,是以,尚未開始審訊。不過,看這四位身板硬氣,孔武有力,多半是軍伍出身。”

許梁點點頭,朝那隊長道:“帶回平涼去,讓警備處的弟兄們好好審審,看看是誰這麼急著要本官死。”

說罷,許梁打了個呵欠,當先走出倚翠樓,登上馬車,見青衣衛們押著四名黑衣人,黑衣人的雙手都反綁著,手臂呈現出詭異的幅度,耷拉著,顯然是被折斷了。許梁呵呵輕笑,朝青衣衛隊長投了個讚許的眼神:“長進不少啊,還學會了這般拿人的法子。”

青衣衛隊長聽了,卻不敢居功,走到許梁的馬車前,拱手輕聲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四名刺客其實並不是咱們青衣衛抓獲的。折斷他們雙手的,卻是倚翠樓的了了小姐。嘖嘖,想不到了了小姐姿色一等一,手上功夫居然也不弱。”

許梁神情一動,回頭望著身後的倚翠樓硃色大門,略有所思。

柔柔弱弱的了了小姐,居然還是個高手!這倒是許梁始料未及的。

許梁思續僅僅在了了身上停留一會,便轉到誰是刺殺自己的幕後主謀這事上面來。腦子裡將陝西省內的文武官員過了一遍,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許梁還是將目標鎖定在京營總兵王樸身上。

總督大人的接見宴已經吃過了,今日,是各位文武官員向三邊總督楊鶴辭行,返回各自衙門的日子。

許梁與楊總督拜別之後,出了總督府,恰在過道裡與京營總兵王樸不期而遇。

儘管王總兵客氣地拱手,但許梁還是從他強作鎮定的眼神裡發現了一絲慌亂。由此,許梁對王總兵的嫌疑,又確定了幾分。

客棧裡幾位領兵大將原本一早是要返回各自的軍營中去的,只是許梁昨夜一夜未歸,眾將便等在客棧裡,待許梁拜別完楊總督回到客棧,眾將圍住了許梁。

對於新任的三邊總督楊鶴居然下達罷兵休戰的荒唐諭令,諸將心底都很不以為然。自然對諭令的執行,便產生了抵觸情緒。

這等陽奉陰違的事情,除了慶陽守備賀人龍這等官場大老粗毫不在意影響之外,諸將都猶豫不決,急需要許梁來拿個統一的主意。

許梁住的房間是客棧的二樓天字號房,坐北朝南,位置敞亮。客棧大門,二樓樓梯口,都安排了士兵警戒,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也被青衣衛客氣地請出了客棧,驅逐到對面的茶攤上去喝茶水。

賀虎臣,賀人龍,羅汝才,萬文山等在外領兵的大將都圍坐在許梁身邊,眼巴巴地等著許梁定調子,拿主意。

然而許梁此刻感到渾身酸乏,呵欠連天,連灌了三杯清水,才總算有了點精神。

“楊鶴新官上任,頭一道指令咱們便陽奉陰違,這事傳出來總歸會得罪楊總督。”許梁手撫額頭,沉吟著說道,“咱們都是陝西地面上的官,名義上還是歸楊總督統管,能不得罪楊總督,便不得罪的好。”

“大人的意思是,咱們就此乖乖的遵令,放棄清剿,就此罷手了?”羅汝才叫道。

“只能說,是暫時賣楊總督幾分薄面。”許梁沉聲道,“明面上咱們不能主動出擊,但暗地裡,還是要加強戒備,做好隨時上陣平亂的準備。西北流賊,亂軍這麼多,其他的人咱們可以暫且不管,但高子林這一路人馬,咱們必須嚴防死守,最好是一舉鎮壓。”

許梁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猙獰,目光從四位將軍臉上徐徐掃過,敲擊著桌面,鄭重說道:“高子林此人,詭計多端,而且武功高強,如果不趁此大勝之機將高子林的這夥民軍徹底鎮壓下去,一旦讓他有喘息的機會,他隨時會捲土重來。諸位,高子林的可怕,想必大家都心有體會,如果不想發生半夜醒來,高子林刺殺上門的悲劇,高子林此人,必須除惡務盡。”

諸將聽了,對許梁的話深表贊同,實在是被高子林的刺殺嚇怕了。如今諸將作戰,都是讓底下小校尉帶兵先上,自己處在親兵們重重護衛之中,生怕混亂之中,高子林突然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殺出來,要了自己的小命。

高子林若不死,諸將頭上就永遠懸著一把刀,睡覺得睡不安穩。

“許大人,你說罷,咱們應該怎麼辦?”延綏總兵賀虎臣向來老成持重,行事用兵穩紮穩打,他盯著許梁,想許梁拿方案。

許梁想了想,問道:“高子林的民軍人馬,現在聚集在何處?”

賀虎臣道:“在漢中城東南方向,西鄉縣附近的山中。”

許梁撫掌道,“那好,賀總兵,賀守備,羅先鋒,萬營主,旁的亂軍,你們一概不理會,兵分四路,對高子林的人馬形成包圍,一時包圍圈形成,便展開全面清剿!”

賀虎臣點頭,賀人龍卻皺眉道:“許大人,俺老賀的人馬尚在武都山附近,楊總督下令休兵罷戰,老賀要趕到西鄉附近,動靜會不會太大了?怕楊總督發覺了,他不會同意啊。”

羅汝才也跟著說道:“大人,還有我。我率軍駐守的漢陰城,沒法子擅自帶兵趕往西鄉城啊?”

許梁聽了,點著羅汝才和賀人龍,幽幽然說道:“本官只負責出方案,具體你們四個怎麼在楊總督眼皮子底下合兵一處,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好好想想,總歸是有法子的。”

眾將得了主意,拜別了許梁,各自返回所轄營地。

許梁和一隊青衣侍衛返回平涼城,馬車後邊還拉著一串四個黑衣刺客,一路招搖過市,極為高調地進了城北門附近的許府。

許府管家兼青衣衛大鐺頭得知許梁難得睡回青,樓,竟然還差點遭人刺殺,不由當著許梁的面將那四名守衛的青衣侍衛罵得狗血淋頭,又氣吼吼地命人押了四名刺客進地牢裡,著青衣衛警備處的用刑高手好生審訊,如此安排一番,鐵頭鬼頭鬼腦地湊了過來。

“聽下面人說,少爺您把倚翠樓的頭牌,了了小姐給睡了?嘖嘖,頭牌的滋味咋樣?是否大不相同?”

許梁瞪了他一眼,笑罵道:“好你個鐵頭,不好好辦你的差事,管得倒挺寬!”

鐵頭朝四周張望著,沒見著許府大夫人和三夫人的蹤影,笑得越發放肆,“少爺,咱們府上的馮夫人,樓夫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少爺您咋還有興致睡青,樓呢?難道真像人家說的那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許梁頓時氣急敗壞,“什麼亂七八糟的,鐵頭你越來越不純潔了!方才這話誰說的?告訴少爺我,我去撕爛他的嘴!”

鐵頭嘿嘿輕笑,看著許梁,不懷好意地道:“少爺,這話可不是阿鐵說的,是三夫人樓仙兒說的!”

“呃?”許梁噎了噎,瞪著鐵頭,氣哼哼半晌,憋出一句:“太不像話了!她怎麼能教你這些,阿鐵你還沒成親呢!”

鐵頭嘿嘿直笑,許梁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過去,喝道:“笑得忒淫,蕩了!滾出去!”

鐵頭誇張地怪叫一聲,連跑帶跳往外逃。

“等會,回來!”許梁又叫住了鐵頭。

“少爺,又咋了?”鐵頭又折了回來,站到許梁面前,問道。

許梁小心翼翼地朝四周張望一眼,將許梁拉到一處牆院角落裡,聲音低了八度:“嗯,那啥,替少爺我辦件私事……”

兩人如同地下黨接頭一般,窩在牆角裡,竊竊私語。

過了一會,只聽鐵頭怪叫一聲,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成!我不幹!”

“必須幹!這是少爺對你的信任!”許梁的聲音很是兇狠。

鐵頭哭喪著臉,淚眼婆娑:“少爺,這等汙穢之事,我要是做了,會一輩子娶不著婆娘的……”

“胡說!回頭我就讓大夫人幫你物色一個!”

“……就算娶著了,也有礙子嗣……”

“物色三個!而且我保證都是屁股大,好生養的!”

“少爺你別騙我了……”

……

牆角裡,許梁和鐵頭兩人爭執了好一會,好說歹說,連哄帶騙,外加威脅,許梁才將那方絲帕塞到鐵頭手裡,眼見鐵頭如同懷裡揣著炸藥包,一臉悲壯地出了許府大門,找人替許梁驗證血跡真偽去了。許梁渾身輕鬆地吹著口哨,悠閒地在許府庭院裡漫步,心裡感嘆著:鐵頭不愧是與自己一道長大的兄弟,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

悠閒的時刻總是不能長久,許梁一副懶散的樣子倚坐在許府花園的小亭欄杆邊上,與許府的三夫人樓仙兒敘了會話,平涼知府衙門的陸一發和黃道周便趕了過來。

雖然許梁離開平涼的時間並不長,但作為官場老人,特別是以許梁心腹之人自居的平涼推官黃道周和陸一發,早請示,晚彙報已經是基本功了。

樓仙兒知道兩位大人過來,是要與許梁商談公事的,與黃推官和陸同知微笑著施禮,便自行離去。

陸同知主持平涼城水壩修築,這兩日進展順利,召集過來的一千多民夫工作熱情很高,工程進度比預計中要加快了不少。許梁聽著陸同知一板一眼地彙報,心裡對陸同知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一臉微笑地聽著。

相比於陸同知的好消息,黃推官的彙報卻比較鬧心。

雖說築壩蓄水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各地官府與百姓團結一心,幹勁十足,然而該有的花銷卻一點也少不了。

民夫的工錢用來看的賦稅墊付了,築壩的工器具,木材,石材,民夫的一日三餐,這些總歸是要保證的,而準備這些東西,說到底是要花錢的。

按照許梁的計劃,華亭,崇信,涇州,平涼,鎮原等五座城緊靠河邊,這五個地方要同時修築水壩,五座城同時動工,每日的花費申報到平涼知府衙門,那也是筆不小的數目。平涼知府衙門窮得叮噹響,這個月的戰時稅銀又早已有安排,不得輕易動用。底下幾位知縣找上黃推官,伸手要銀子。

府庫裡空空如也,一向沉穩的黃推官也麻了爪。聽聞許梁回府了,急忙拉了陸同知一道過來,找許梁討主意。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許梁不想用許府的銀子去補貼官府,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法子。他與黃推官,陸同知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忽見許府管家,兼青衣衛大檔頭鐵頭滿面通紅的急步走了過來,湊到許梁耳邊小聲地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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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梁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小聲問道:“這事是真的嗎?別又是屈打成招。”

鐵頭嘿嘿輕笑,“這四名刺客很不識抬舉,好好的規勸不聽,底下人都是暴脾氣,難免動了粗,但事兒絕對是真的,沒有絲毫屈打成招的水份。”

許梁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氣,抬頭見陸同知和黃推官依舊愁眉苦臉的坐著,雙肩耷拉著,沒精打采的樣子。

許梁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展顏朝二人詭異地笑道:“二位別發愁了,築壩的銀子有著落了!”

過了兩天,原本在固原州總督衙門準備捧楊總督的臭腳的京營總兵王樸,突然黑著臉色,帶著幾名親衛,十分低調的進了平涼城。進了城,王總兵也不上知府衙門去照會平涼府的官員,命人打聽了長樂街十七號的所在,一行十多人悄悄地趕去了那裡。

長樂街十七號原本便是韓王府的產業,是一棟大宅子,受韓王世子朱子健謀反的連累,崇禎皇帝下令將老韓王夫婦索拿進京,撤了韓王番號,韓王府一應產業盡收歸朝庭所有。長樂街十七號眼下便是平涼知府衙門的產業。

許梁已是正四品平涼知府,他出現在知府衙門所屬的宅院中,一點也不稀奇。

而京營總兵王樸進了長樂街十七號的大宅門,在打掃一新的會客廳裡見著端坐著的許知府,居然也毫不吃驚。

一眾親兵散立左右,將王總兵護得嚴嚴實實,王總督小心地與許梁斜對面坐了,沉著臉色盯著許梁。

“嘖嘖,”許梁感嘆,“王總兵好歹也是京城裡來的,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麼到了我這小小的平涼府,出入卻如此緊張?莫不是王總兵平日裡做多了許多虧心事,擔心遭報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