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明末強梁最新章節列表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學籍案【三】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四百九十一章 學籍案【三】

鄧按察使聽了,快意地一陣大笑,指著丁學政道:“好一個丁世友,既然親口承認替許江轉移學籍,居然還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來人哪,摘下丁世友的烏紗帽,索拿下獄!”

“是!”堂中眾衙役齊聲應喝,便從中走出兩名衙役,大步上前,就欲拿下丁學政。

“慢著!”丁學政悖然變色,瞪著鄧按察使,問道:“下官所犯何罪,鄧大人憑什麼拿我?”

看丁學政的神色,似乎是對自己的罪行尚不知情,一臉迷茫。鄧按察使冷然道:“方才你也親口承認替江西生員許江轉移學籍,如此公然幫助許江科考舞弊,丁大人難道還不知罪嗎?”

丁學政氣憤難當,瞪著鄧按察使道:“本官行得正站得直,堂堂正正做事,何曾觸犯國法?本官替許江轉移學籍,那是因為平涼府涇州的梁員外特意找到本官,說要替他的兒子許江受理學籍。本官想那許江在涇州梁家學堂讀書已整整一年又三個月,且梁員外原本便是涇州本地富紳,他的兒子要落個學籍,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鄧按察使聽得驚咦一聲,喝問道:“怎麼又扯出個梁員外了?”

宋時文此時已變了臉色,看向丁學政,陰惻惻地道:“丁大人想為自己開脫,也不思慮周全了,梁員外姓梁,這許江可是姓許,遠在江西吉安府的許江怎麼突然之間便成了涇州梁員外的兒子?如此明顯的漏洞,你當堂上諸位大人會相信嗎?”

丁學政看了宋時文一眼,又將目光轉向端坐的陝西參政許梁,不悅地道:“許江到底是不是梁員外的兒子,這事,想必許參政最為清楚。”

唰,一瞬間,鄧水清,宋時文的目光都落到了許梁身上。錦衣衛千戶段志剛瞟了許梁一眼,若有所思。

而堂上的陸一發和江文書兩人都是一臉詫意。許江站在堂中,臉色微紅,略略尷尬之後,也就神色如常了。

“咳咳,”許梁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便輕咳幾聲,看了一圈眾人,緩緩說道:“其實說起來這原本只是許家和梁家的一點私事,既然諸位大人都這麼想知道,那本官便不妨透露一二。”說著,許梁一本正經地看向丁學政,無奈地點頭道:“丁大人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大哥許江,確實是涇州梁家的二公子。”

“這怎麼可能?”宋時文尖叫道。

許梁橫了他一眼,道:“宋先生聽我把話說完。宋先生和鄧按察使大人遠在西安府,興許對涇州梁家的情況不太瞭解。梁員外家產豐厚,奈何梁家正室一脈卻人丁單簿,三代單傳。梁員外膝下也僅有梁子期這一名公子。為了振興家族,梁員外幾年前便有了認養義子的想法。”

許梁目光掃過鄧水清和宋時文,看著二人臉上的錯愕神色,心裡不禁非常得意。

“恰兩年前本官從江西建昌調任鎮原知縣,機緣巧合之下便與梁員外熟悉起來,得知了梁員外的心思,便將我大哥的情況與梁員外說了。不想梁員外見了我大哥之後,雙方居然非常合得來,後來經過家裡長輩同意,我大哥許江便正式拜梁員外為義父。”

許梁說完,鄧水清和宋時文乃處於震驚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陝西參政丁學政介面說道:“後來許江公子便在梁家的學堂裡讀書溫習,準備崇禎二年的秋闈科考。這些事情在梁家的學堂都是可以查得到的。梁員外為許江轉移學籍,豈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鄧大人居然想以此定下官的罪名,下官恕不敢認。”

鄧按察使緩了一陣,終於找回了些力量,皺眉道:“丁大人和許大人的說辭,雖然聽起來十分有理,卻都是兩位口頭上說的,可有人證,物證?”

許梁道:“許江的事情,涇州梁家的人便可以做證。”

“好,那本官就暫且停審,待傳喚涇州梁家的證人到了,再接著審理。”鄧水清說著,便要喊退堂。

丁學政和許梁忽然暴出許江是梁員外認養的義子,這個訊息再次打亂了鄧水清和宋時文的陣腳。

鄧水清迫切需要緩一緩,與宋時文詳細商量好接下來的對策再做決定。

忽見許梁抬起手,笑吟吟地道:“不必這麼麻煩,梁家的大公子梁子期這兩日恰好在本官府上做客,鄧大人徑可直接去本官府上傳令即可。”

鄧水清一聽,看著許梁雲淡風清的樣子,暗自猜想道,看來許梁那邊也是有備而來啊。

許梁既然如此說明了,便將鄧水清想將案件推遲審理的想法掐斷了。許梁看見鄧水清不甘心地重新坐下,喪氣地道:“那就去傳喚梁子期過衙問話。”

梁子期到來的速度非常快,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梁子期便笑吟吟地進了按察使司大堂,恭敬地朝堂上諸官員行禮,再回頭,居然又向許江拱手,笑道:“原來二弟也在。”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許江忙拱手,道:“大,大哥,你來了。”

宋時文,鄧水清見許江居然真的與梁子期相熟,而且還當堂熱情地打著招呼。鄧水清儘管心底隱隱猜到今日的事情已經出現了偏差,但猶不死心,只得問梁子期道:“梁公子,你說許江是你二弟,有何憑證?”

“回大人,許江已經認我父親為義父,他又年輕一些,便屈居二位,當然是我梁子期的二弟了。這種事情,在梁家和平涼,涇州城裡,早已不算得什麼巨大的密秘。鄧大人若是不信,盡可以找人去核實一番。”

鄧水清頓時啞火了,梁子期如此煞有介事地說出來,令鄧水清無從反駁。正為難地與宋時文互相傳遞著眼神。

忽然,一直安靜呆在堂上的江文書跳了起來,叫嚷道:“鄧大人,他們都在說謊!小的呈上來的許江的學籍冊子上記得很清楚,許江學籍檔案編制時間是六月初七,而依丁學政和梁公子所言,這個許江已經在梁州梁家學堂讀了一年多的書,既然如此,為何學陝西學籍卻要在六月份,秋闈火燒眉毛了才想起來補充!鄧大人,請明查。”

鄧水清眼前一亮,大喜道:“不錯,丁大人,這你該如何解釋?”

丁學政沉默一陣,皺眉看著鄧按察使,一臉狐疑地道:“本官記得,許江公子的學籍,早在崇禎一年五六月份的時候,便已經轉移到陝西來了。鄧大人,可否讓本官看一下江文書呈上來的學籍冊子。”

鄧水清從案臺上找到那本冊子,命人轉給丁學政檢視。

在丁學政接到冊子的那一刻,許梁嘴角微微一笑,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丁學政翻看一陣,眉頭越皺越緊,忽然一摔那本冊子,轉而指著江文書破口大罵:“好你個江文書,竟敢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假造學籍冊子,誣告本官!”

江文書懞了,瞪眼叫道:“丁大人你在說什麼,小的何曾偽造冊子了?”

丁學政登時氣憤難當,指著江文書道:“你,你,你這明明就是偽造的冊子,還想陷害本官!”

江文書一聽,臉色都嚇白了,忙撲倒在地上,朝上首的鄧按察使磕頭,連連叫道:“鄧大人,小的呈上去的冊子,絕對是真識的。上面有小的和丁學政的簽字筆跡,請大人明查。”

“放屁!”丁學政五十多歲的人了,此時居然氣得咆哮起來,“學籍冊子一直好好地放在學政司的檔案館裡,一直儲存得好好的,江文書,你那本不是偽造的,又是什麼!”

“你?!”江文書為之氣結,又轉頭朝鄧按察使磕頭磕得更加頻繁,腦袋敲在地上,咚咚作響。

“肅靜!”鄧水清敲打著驚堂木,忙喝道。

“丁大人,你所說的情況,本官自會詳細查實。”鄧水清沉聲說道。

許梁聽了,嘿嘿一陣笑,朝鄧水清道:“鄧大人,布政使司距離這裡並不遠,江文書和丁學政兩人的說法大不想同,只需鄧大人派精幹之士將丁大人所說的許江的學籍冊子拿過來,與江文書的冊子一對比,誰是誰非,不就一目瞭然了!”說著,又轉向宋時文,笑著說道:“宋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宋時文正在沉思,忽聽得許梁叫了自己的名字,抬眼看見許梁的笑容,不禁嘀咕道:這混蛋怎麼笑得這麼嚇人?再見鄧按察使也在探問自己的意思,雖然心中不樂意,但還是點了點頭,緩緩道:“嗯,許大人說得也有些道理。”

鄧水清登時便明白該怎麼做了,當下使貼身侍衛帶了人去陝西布政使司衙門去取丁學政所說的那份冊子。

陝西三司兩兩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以是許梁等人並沒有在堂中等好久,不一會見那侍衛手裡拜著一本冊子,後邊還跟著兩名藍袍官員。

兩份所謂的學籍冊子擺到一起,這麼一對比,堂中諸官員看出了其中的不同。正如丁學政所說的,江文書的那本冊子上記錄日期整整比丁學政帶來的冊子上的記錄時間推遲了一年。

江文書看了這個結果,一臉的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那份學籍冊子,臉色一會害怕,一會驚疑。

丁學政一整袍裾,朝鄧按察使道:“諸位大人方才看到的那份學籍冊子,便是許江的。鄧大人若不信,盡可以問這兩位官員,他們都是下官的學政司的官員,誰真誰假,一問便知。”

鄧水清此時只感到了一陣寒意,朝那兩名藍袍官員問道:“二位大人,這兩份冊子,到底哪份才是真的?”

兩名官員連忙拱手,十分肯定地道:“回鄧大人的話,大凡陝西各屆的生員檔案,下官都會記錄在冊,而且學籍冊子一經入庫,想要再借出來,需得學政大人同意。是以,冊子自然是學政大人的那份才是正的。”

“哈哈,好!”許梁撫掌大笑,指著江文書道:“好一個江文書,竟敢偽造學籍冊子,誣告朝庭命官!鄧大人,如此既然所有的證詞都證明丁學政那是按規章辦差事,丁大人無任何過錯,而陸知府,那貪墨的罪名就更是無從說起。呵呵,鄧大人,宋先生,案情已經清楚明白了!這案子還有審下去的必要嗎?”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由於有了那兩名藍袍官員的指證,鄧水清發現無論如何,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不可能牽連到丁學政,陸一發,最終牽連到許梁身上了!這案子,確實再審也沒有意義了。

鄧水清和宋時文都或多或少明白過來,關於許江的學籍轉移案子,許梁那邊肯定是早將一切漏洞都抹殺乾淨了,再耗下去,確實沒有什麼意思。

苦笑著用眼神詢問宋時文的意見,鄧按察使見宋時文也是一臉挫敗的表情,不由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關於平涼知府陸一發貪墨一室及許江學籍轉移一案,經查,幾位大人在處理過程中並無過錯,即刻無罪釋放!”

“哈哈,好!”許梁撫掌大笑道,堂中的陸一發,許江,丁世友等人也立馬恭聲道:“多謝鄧大人明辯案情,還我等清白。”

“哪裡哪裡,幾位大人受委屈了!”鄧按察使忙道。

許梁扭頭對著段志剛小聲地談笑。

按察使大堂之內,唯一還笑不出來的便只有江文書。

眼見鄧水清當眾宣佈陸一發,許江,友世友等人無罪,江文書只覺自己腳都軟了,兩眼愣愣地看著地面,忽然站了起來,兩眼卻沒了焦聚,不斷喃喃叫道:“怎麼會是假的!不可能是假的……”

江文書叫著,便要走到鄧水清身前去。

許梁大怒,沉聲喝道:“事實就擺在眼前,這個江文書居然還不死心!”對於這樣的人,許梁已是起了殺心。

冷哼一聲,許梁看向鄧水清,搶在江文書開口之前,沉聲說道:“本官記得朝庭有誣告便反坐其罪的說法!鄧大人,對於江文書這種賣主求榮人,鄧大人雙該當如何處理?”

江文書一愣,鄧水清用歉意地眼神看著江文書,擺手道:“江文書偽造生員學籍冊子,意圖構陷丁大人,陸大人,如今證實丁大人,陸大人清白!著人鎖拿下獄!”

“不……”在兩名衙役如夾小雞一般將江文書押往大牢方向,江文書尚在嘶聲叫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