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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密信

這天的午門守將驚訝萬分地看著內閣的幾位閣老相繼匆忙地進宮去。過了不久,又見錦衣衛都督,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等朝中重臣接連到來,神色凝重地入宮了。

東江別院的一處涼亭裡,許梁一身儒衫,負手憑欄站著,眼光落向北邊皇宮方向,神色有些複雜,有些遺憾。

“這個時候,史御史的奏摺,該送進宮裡去了吧。”他輕聲說道。對於曹閣老,許梁籌劃了這麼久,為的就是徹底除去這個心腹大患,這次再給曹閣老的案情上新增些證據,便是要杜絕曹閣老一切翻身的可能。

此舉牽連到了袁崇煥,許梁除了心中感嘆袁督師時運不濟之外,也實在沒有旁的辦法。

這種時候,許梁突然很想喝酒,想大醉一場。於是讓人把黃道周,王啟年,鐵頭等人一道叫到涼亭裡來,命下人們搬了好幾壇烈酒過來,又讓廚房炒了幾樣小菜,許梁便與幾位心腹之人喝酒。

黃道周,王啟年,鐵頭等人都是從頭至尾參與了構陷曹閣老全過程的人,此時特別能理解許梁的複雜心情,個個打起精神,陪著許大人。

東江別院裡喝慶功酒的氣氛漸漸濃厚,而在刑部大牢裡,氣氛卻顯得極為沉悶。

刑部尚書喬允升親領路,帶著錦衣衛都督駱養性和大理寺卿進了牢內,親自提審因涉嫌殺人罪被關到牢時原順天府丞馬遠。

馬遠對於幾位大人突然夜裡提審,心中一點準備都沒有,被牢卒帶進了審訊室之後,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三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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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大人,該說的下官都已經說了!”馬遠瞪著紅紅的眼睛,憤憤然說道:“當日下官帶人去塗宅,原本是想找塗員外查證一些事情的,只是在回京的途中,突然冒出來一群黑衣人,不但把塗員外殺了,還想嫁禍給我!下官所言,句句屬實……”

同樣的話,馬遠自關進刑部大牢裡,已經對著喬允升說了不下三遍,以至於如今馬遠對這段話都能倒背如流。

其實自馬遠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京郊的保長用繩索反綁了,正押著去見官,那柄沾了塗千秋血跡的配劍就被保長小心地提在手上,配劍上的血跡早已乾涸,呈現出妖異的暗灰色。看到這一切,馬遠便知道那些黑衣人陷害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以往喬尚書聽了馬遠的解釋,每回都淡淡地點頭,看向馬府丞的眼光也很和氣,有時還不經意地露出同情的眼神。然而今天,喬允升的臉色卻很陰沉,重重一敲桌子,沉聲喝問道:“馬遠!這些騙人的鬼話,你就不必再囉嗦了!本官最後一次問你,你要仔細想好了再回答!當天你出現在塗千秋宅院外,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喬尚書的態度大異於往日,甚至有些陰森狠厲!馬遠心中一沉,猶疑不決地打量著喬尚書,同時注意著駱都督和大理寺卿兩人的臉色,發現這兩人也都陰沉著一張臉。錦衣衛駱都督甚至看上去很惱怒。

又出什麼事情了?馬遠心中突突地一陣急跳,看向喬尚書,忐忑不安地回道:“回大人的話,下官真的是去詢問證人塗員外一些事情……”

“一派胡言!”喬尚書聽了,卻是悖然大怒,拍案而起,惡狠狠地瞪著馬遠,怒喝道:“馬遠,本官念這官位來之不易,原本想給你一條生命,沒想到你這個卻如此不識好歹,冥頑不靈!曹閣老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如此維護於他!”

馬遠大驚失色,其實去找塗千秋,完全是馬府丞私自的決定。當日他得知那個證人塗千秋居然在審訊的時候臨時改了口供,將原本要引給成基命的罪名,引向了馬遠的老師,內閣大臣曹於汴!

馬遠得知訊息之後,不禁又驚又怒。曹閣老定下計策之後,與塗千秋的接洽,完全是由馬遠一個人負責的。如今原本萬無一失的證人塗千秋突然改了口供,馬府丞便感到深深的愧疚。於是得到訊息之後,馬府丞便帶人尾隨著證人塗千秋出了城,到了京郊塗宅,馬府丞才決定動手把塗千秋抓來問個究竟!

結果一問之下,果然是有人要陷害曹閣老!

“喬大人,下官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馬府丞心裡還認定,曹閣老最終會沒事情的,因為兩天前,曹家的大公子就曾親自到刑部大牢來過,將曹閣老已聯絡上了內閣首輔周延儒和閣臣溫體仁,他們已經答應會替曹閣老在崇禎皇帝面前求情的。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喬尚書怒喝著,手中拿起一封封面陳舊的書信,在馬遠眼前晃了晃,冷笑道:“這是在被你殺害的證人塗千秋床底下發現的,袁崇煥寫給曹閣老的求援書信!馬遠,你當日尾隨證人塗千秋出城,根本就不是去查證案情的,而是要把塗千秋手上的這封書信找到,搶回來!哼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卻沒料到,塗千秋到死,都沒有交出書信!馬遠,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馬遠懵了!忽然掙扎起來,厲聲叫道:“什麼書信?我根本就不知道書信的事情!這定是有人誣陷我!”

好在刑部的兵丁進刻注意著馬遠的舉動,一見馬遠往案舊方向奔來,便竄出兩牢卒,一左一右,死死地將馬遠按到地上。

馬遠身子被按倒地上,頭卻費力地抬了起來,瞪著喬尚書,厲聲道:“喬大人,這是栽贓,是誣陷!審訊塗千秋的時候,塗千秋根本就沒有說過書信的事情,這定然是有人假冒的!這證據是誰?是誰查出來的?”

喬尚書等三個看馬遠的舉動,就如同在看一名跳樑小醜。喬尚書仰天大笑,蹲到了馬遠面前,陰沉沉地目光盯緊了馬遠,沉聲道:“馬遠,這封書信的筆跡,駱都督已派人核對過了,確認是袁崇煥的筆跡無疑!至於你想知道到底是誰查出來這麼要命的證據,哈哈哈……告訴你也無妨。”

“是誰?!”馬遠喘著粗重的氣息,嘶聲叫道。

“是曹閣老的另一名好學生,山東御史史範!”喬尚書彷彿想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嘿嘿冷笑道:“上摺子揭發案情的是史範,想不到最後找到重要證物的人,也是這位史範大人!嘖嘖,曹閣老教出來的好學生哪!”

馬遠臉上的神情,要多驚愕有多驚愕,眼珠子彷彿被定格了一樣,無神地看向前方。

“是他?怎麼會是他?”馬遠喃喃地不停地問著。

喬尚書看著這位馬府丞,神色便有些憐憫。

這時,錦衣衛都督駱養性催促道:“喬大人,抓緊時間,首輔大人還等著咱們的訊息呢。”

喬尚書聽了,輕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份寫好的供詞,呈到馬遠面前,道:“馬大人,罪證俱在,你就認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馬遠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嘴裡只是不停地問道:“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喬尚書見狀,不由為難地看向駱都督。駱都督已經極不耐煩了,朝一旁的刑部牢卒喝道:“讓他畫押!”

牢卒聽了,詢問地看向刑部尚書喬允升,喬尚書黯然點點頭。那牢卒得了指令,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按著馬遠的手,沾了印泥,在供詞上按了手印。

喬尚書收好供詞,與駱都督正要往外走的時候,忽聽得馬遠怪叫一聲,神情忽然變得極為激動,搖頭晃腦,大喊大叫:“完了,老師完了,我也完了!哈哈!塗員外是我殺的,我是兇手?哈哈哈……”

喬尚書,駱都督等人便驚疑地回頭看去,見那馬遠一邊大喊大叫著,一邊被兩名牢卒拖回了牢裡。

“我是兇手!我是兇手!我殺人啦……”

刑部牢房裡,迴盪著馬遠顛狂的喊叫。

“唉,馬府丞怕是瘋了!”一直未出聲的大理寺卿搖頭輕嘆道。

與此同時,錦衣衛的詔獄裡。一名全身上下都被黑袍罩住的老者來到了關押曹閣老的牢門外,隔著柵欄與牢內的曹閣老對著話。

詔獄裡過道兩端各被兩名黑衣侍衛把守著,連錦衣校尉都被攔在了外面,不準靠近。而令人奇怪的是,一向眼高於頂的錦衣衛,被攔在外面,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陪著笑臉,老老實實地站著。

“曹兄,事情已然超出了我們的掌控。”黑袍老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煩燥。“我們的對手非常狡滑,拋出來的證物我們無從反駁。”

曹閣老顯然對於這位老者很熟悉,聽了他的話,很長一陣的沉默,然後不甘心地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黑袍老者搖頭道:“那封書信,我們都看過,確實是袁崇煥的筆跡無疑,而且紙張陳舊,看不出做假的痕跡!證據真實得叫我們無從下手駁斥。”老者說著,嘆息道:“關鍵是對手找的人也很妙,山東御史史範一直以來都是你曹閣老的得意門生,誰能相信,學生會去陷害老師?”

曹閣老忽然渾身一陣劇烈地顫抖,怒喝道:“史範這廝,竟然是只白眼狼!老夫當真是瞎了眼了!”接著,曹閣老便是一連串的咒罵。

黑袍老者安靜地看著,待曹閣老罵完了,便回頭看了一眼過道一邊的錦衣衛,再回頭,右手手指一彈,一粒黑漆漆的藥丸便彈進了牢內。

曹閣老順著藥丸掉落的方向看去,待看清了是什麼東西之後,身形便開始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憤怒地瞪著牢外的黑袍老者:“你們想要我死?”

老者長嘆一聲,語氣聽起來很無奈:“曹兄,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我們已經盡力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挽回。”

曹閣老惡狠狠地看著黑袍老者,目露兇光:“你們就不怕我臨死前把你們身上的那些骯髒事兒,都抖露出來?”

黑袍老者眼中一抹厲色一閃而逝,隨即目光變得淡然,環抱著雙手,幽幽地道:“曹兄何必一定要把事情做絕了?那封書信抖露出來之後,想必你心裡也清楚,此次曹兄是在劫難逃。倘若曹兄能夠念及你們多年的同僚情誼,那麼,你死後,老夫向你保證,你曹家的人,都將得到我們的照應,你的大兒子已有功名在身,老夫會儘快安排他到地方上任職,甚至於你那二兒子,我們也會設法替他置辦一些產業,保他這輩子吃喝不愁。”

曹閣老聽了,神情一變,猶豫著。

黑袍老者見狀,又目露寒光地威脅道:“可如果曹兄一定要一意孤行,魚死網破,那曹兄可要考慮清楚,曹家沒了曹兄照拂,還能在這世上存在多久?”

“你們……?”曹閣老臉色變了,又驚又怒地看著牢外的這名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冷然地看了曹閣老一眼,緩緩說道:“曹兄,曹家的未來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何去何從,曹兄可要考慮清楚。”

一絲冷汗從曹閣老的額頭上冒出,沿著臉龐滑下。

曹閣老哆嗦著道:“讓我想想……”

黑袍老者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曹兄當然要好好想想。只是,留給曹兄做決定的時間不是很多,明日一早,我們如果沒有聽到曹兄的答覆,那麼我們只好認為,曹兄是打算魚死網破了。”

“為什麼這麼急?!”曹閣老壓抑著怒氣,質問道。

黑袍老者哂然一笑,“夜長夢多這句話曹兄以往經常掛在嘴邊,如今怎麼倒記不起來了?”

曹閣老聽罷,卻是久久不語。

黑袍老者見狀,朝曹閣老拱拱手,拉緊了頭上置著的黑袍子,朝詔獄外面走去。

曹閣老愣愣地站立了許久,忽然像是全身的力道都被抽空了一樣,癱倒地簡易的草床上。

牢裡的油燈靜靜地燃了一個時辰。

忽然,草床上的曹閣老終於又有了動靜,他一臉決然地爬了起來,走到牆角,俯下身去翻找一陣,終於揀起一顆食指粗的藥丸,神情複雜地端詳了半晌,兩眼一閉,就要往嘴裡送去。

忽然,曹閣老停了下來,緩緩取回了已經送到嘴邊的藥丸,放到一邊。神情變得極其的怨毒,他開始撕扯身上的白色囚服,撕扯了一陣,終於撕下一塊,鋪平在了昏黃的油燈之下,曹閣老盯著看了一會,左右看了一陣,沒有找到什麼稱手的東西,一狠心,便將食指放入嘴中,狠勁一咬,頓時咬嘴了食指,鮮血湧了出來,而曹閣老本人,也痛得滋牙咧嘴。

嘶嘶地吸了好幾口涼氣,曹閣老便蹲在油燈下,開始用流血的食指,一筆一畫地在撕下的囚衣上寫血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