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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混水摸魚

楊總督這麼說,當然是氣話。總督府正式下了會議通知,如果最後僅僅是因為陝西巡撫許梁一人缺席,這三邊總督的會議便不開了,那往後,楊總督這張老臉該往哪擱?

會議推遲了兩個時辰,終於開始了。只不過會議的精神,十幾位到場的西北高層,最是很不滿意的。

通知上說是商議如何剿匪平亂,而實際上,楊總督只是無精打采地在會上講了一些虛得不能再虛的官面話,什麼西北動亂已久,各位當同心協力,保境安民,為國盡忠之類的勉勵話,至於如何佈署,如何行動,卻是一點內容都沒說到。

會議拖拖拉拉的開始,莫如其妙的結束,這便是到場的西北高層對這次規格特高的會議的印象。

十幾位西北高層離開固原城時,剛出城門,便看見京營總兵王樸帶著一支軍隊返回固原城,王總兵的臉色很不好看,幾位認識的西北官員向他打招呼,王總兵都沒有理會,徑直進城去見楊總督了。

見到楊總督,東廠廠督餘公公等人,王總兵一屁股重重坐進了椅子裡,扔下一句話:“許梁這廝跑得太快,沒追上!”

王總兵確實沒有追上。許梁率領兩百名侍衛,一旦回頭,便縱馬狂奔,一口氣奔出三百餘裡,路經平涼府時都沒有做停留,徑真返回長安去了。

許梁的意思很簡單,在固原城外露個臉,偏就不進去。給餘公公,楊鶴等人全部的希望,然後一個華麗轉身,轉眼間讓楊總督等人由希望變成了絕望,很好地體驗了一把人生的大起大落。

說許梁沒在平涼城停留,到也不夠確切,因為許梁還是派人給平涼知府陸一發,遊擊羅汝才兩人帶去了一份手令。

長安城這幾天很混亂,治安水平一夜之間降到了歷史最低點,打砸搶事件時有發生,長安知府齊楚忙得焦頭爛額,牢房裡已經快住滿了人,衙門裡連掃地的都派了出去,人是一群一群地往牢裡抓,然而效果依舊寥寥。

崇禎四年三月初九,許梁回到長安府。長安知府齊楚,課稅司提舉羅百貫,代右布政使何準等幾人便跑到巡撫衙門來訴苦。

知府衙門牢裡犯人暴滿,課稅司衙門被不明人士砸了,布政使司的倉庫夜裡也遭到小偷光顧,丟了不少存銀。

許梁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幾位親信手下的彙報,嘴角的冷笑越來越重。待幾人說完,許梁便看向鐵頭,問道:“萬文山的人馬什麼時候回長安?”

鐵頭道:“鎮安和山陽的民軍已經被打退了,萬將軍已經班師回城,預計後天便能到長安。”

許梁點點頭,然後朝齊楚等人說道:“諸位,長安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是本官始料未及的。本官匆忙從固原趕回來,也是擔心長安城出事。眼下城內只有一萬守軍,萬將軍的人馬尚未返回,你們先各自回衙,耐心等待。”

齊楚等人點點頭,有些話不必說透,在座的誰都知道這場突然到來的騷亂背後,肯定有某些人在指使。長安城內守衛不足,巡撫大人想要搞大清算,總也得等到遊擊將軍萬文山的人馬回來之後再說。

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問題,倒是長安知府齊楚為難地說道:“撫臺,其他的倒好說,只下官的牢裡此刻已經是人滿為患,再也關不下了。”

許梁大手一揮,冷笑連連道:“這好辦,知府衙門的牢裡裝不下,巡撫衙門的大牢裡可還空得緊。把犯事的人都移交過來,他們敢犯事,本官就關得起。”

齊楚等人聽了,都心中一寒,知道巡撫大人這是真動氣了,不由為那些犯人先默哀了起來。

將齊楚等人送走,許梁回頭便把青衣衛檔頭鐵頭叫進了書房,關上房門,沉聲喝問道:“那些扇風點火,趁機作亂的人都查清楚了嗎?”

鐵頭摩拳擦掌地道:“少爺放心,我一回來,便把青衣衛和巡撫衙門的人都派了出去。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說說。”

鐵頭道:“進犯鎮安縣和山陽縣的民軍,是神一魁的手下,杜三和楊老柴的人馬。兵力也不多,三五千人的樣子,攻打鎮安和山陽,充其量也就是作作樣子,連城門都沒攻破,萬將軍帶兵一趕到,他們就跑了。而長安城裡的動亂,雖然犯事的人很多很亂,但偵緝處調查得清清楚楚,基本上挑頭的是陝西布政使錢永泰,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鹽運司,鎮守太監府,苑馬寺等衙門,甚至一些鎮國,輔國將軍一類的勳貴世家也有參與。”

許梁聽了,臉色鐵青,眼中閃過狠厲之色,連聲喝道:“好,好,好得很!”

鐵頭又道:“不過,少爺,比較棘手的問題是:秦王府好像也有參與。”

“秦王?”許梁輕吸口氣,秦王是世襲藩王,且封在就在西安府。當代秦王朱存樞許梁也雖然沒有見過,但聽底下人說過,此人倒也算是個安份守已的藩王。當年韓王世子作亂時,曾求助於秦王,只是秦王沒有理會罷了。

錢永泰竟然能夠說動秦王跟著打配合,這倒讓許梁有些許意外。然而也僅僅是意外罷了,區區一個藩王許梁也沒有放在眼裡。

“少爺,您打算怎麼處理這次的動亂?”鐵頭興奮的問道,他知道許梁既然回到了長安,便不會對這些興風作浪的人坐視不理,肯定有後手的。

許梁詭異的一笑,瞧著鐵頭,說道:“聽說過混水摸魚這句話沒有?”

鐵頭聽得更加興奮,躍躍欲試地問道:“聽過,怎麼個摸法?”

許梁道:“他們不是要把長安城弄得一團糟嗎?那咱們就幫他們一把。他們打砸搶,咱們也跟著一起打砸搶!而且要把聲勢搞得越大越好。把青衣衛,巡撫衙門,還有駐地梁軍都喬裝一番,全派出去,給我使勁的打砸搶!最好把整個長安城都給我翻過來!”

“啊?”鐵頭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梁。“少爺,我沒有聽錯吧?”

許梁眨眨眼睛,問道:“難道我表述得不夠清楚?”

鐵頭嘴角抽搐一番,心疼地說道:“那可是咱們的長安城,砸了怪可惜的……”

許梁哈哈大笑,拍著鐵頭的肩膀,笑道:“看把你給嚇的。咱們的人搶歸搶,可也得有針對性的搶。那些中規中矩的小商小販,平民百姓就算了,他們也沒什麼家底。讓咱們的人,都盯著你說的那些趁機扇風點火,興風作浪的人家的商鋪,庫房,宅院,給我狠狠的砸!能搶走的值錢東西一律搶走,搶不走的,就給我通通砸爛了!嗯,要說清楚了,只許砸,不許放火燒房子!長安城裡建築這麼密集,一旦燒起來可不好收場!”

鐵頭總算明白過來,興奮得整個方臉都通紅,點頭猶如小雞啄米,轉身一陣風似的出去佈置人手去了。

於是崇禎四年的三月初九,陝西巡撫許梁回到長安城之後的那個下午,長安城的動亂迎來了一輪小高峰:幾乎長安城裡所有的知名的大店面都被突然出現的彪形大漢又砸又搶,幾座大型商號的庫房也在那天夜裡被一群悍匪打暈了守衛,撬開了房門,將裡面的值錢東西,全都洗劫一空,聽說連堂堂秦王府的名下的產業都遭了殃。

次日一早,告狀要知府衙門緝兇的狀子堆到知府齊楚的桌上,已經有半人高,而且遞狀子的人非富即貴,連秦王府都派人遞了狀子,來了一名管事的,在齊知府面前很是擺了一陣臉色。

齊知府感到形勢不對頭,連忙跑到巡撫衙門去打探風聲,回來之後便閉門謝客,聽說是頭痛病又犯了,難受得要死。

前去告狀的人見知府大人閉門謝客,核計一番便將申冤的物件轉移到了陝西巡撫衙門。巡撫衙門的譜兒更高,大門口站了兩排兵勇,虎視眈眈地看著前來告狀的人群。

門口青衣衛檔頭鐵頭負手冷笑著看著這些人。

“快開門,我們要見巡撫大人!”有人叫道。

鐵頭斜了這人一眼,見他一副富戶管家模樣的打份,便不陰不陽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巡撫大人日理萬機,豈是想見便能見的?”

那管家揮著手中的狀紙叫道:“我乃是鎮國將軍府上的管家,昨夜有人打暈了守衛,盜走了我家將軍倉庫裡的上萬兩銀子!我要告狀!”

鐵頭心裡差點失笑出聲,那位鎮國將軍的府第,是鐵頭一時手癢,親自帶人去做的。想不到收穫頗豐,光銀子就搶了不下一萬兩,此外還有些珍貴藥材,玉器之類的東西。

“哦!”鐵頭長哦一聲,淡淡地問道:“管家貴姓哪?”

管家只當門前這人聽到鎮國將軍府的名號,心裡頭害怕了,臉上不禁有得意之色,抬高了下巴,叫道:“敝人姓劉。”

“原來是劉管家!”鐵頭說道,然後探出手去,說道:“劉管家手上狀紙上寫得什麼東西,給我瞧瞧先?”

劉管家遲疑了一下,便有旁邊的人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劉管家,這位便是巡撫衙門的侍衛隊長,聽說是姓鐵,是巡撫許梁的忠心部下。”

劉管家聽了,便再次打量眼眼前這名健壯的方臉大漢,將信將疑地將狀紙遞了過去。

便見這位巡撫衙門的侍衛隊長手裡捏著劉管家遞過去的那份狀紙,橫著看看,皺起眉頭,又豎著看看,搖搖頭,再倒過來看看,然後濃眉一瞪,拍回到劉管家手上,氣呼呼地叫道:“畫的什麼玩藝兒!本官看不懂!”

劉管家氣得不輕:敢情這位裝模作樣的,卻是個不識字的主。

“這位大人,我這狀子是要呈給巡撫許大人的,你既然看不懂,還請去裡面通傳一聲!”劉管家叫道,然後指了指身後十幾個拿著狀紙的人,說道:“你看好了,我身後這些人,可都是來告狀的!”

鐵頭白眼一翻,伸出一根手指頭扣著鼻屎,鼻孔朝天地輕哼一聲,道:“劉管家,你看清楚,這裡是巡撫衙門!咱們巡撫大人有規定,在他治下的各府縣,有冤情要告狀,一律到縣衙,府衙去告!巡撫大人很忙,沒功夫理會你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哎,你這人怎能如此說話呢?”便有人不服氣了,叫道:“巡撫大人是陝西最大的父母官,在陝西省內有了冤屈,不找他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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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頭嗤笑道:“要告狀,可以去長安縣衙,長安府衙!”

那人氣呼呼地道:“長安府衙我們去過了。知府齊楚用頭疼推拖!我們沒法子,才來的巡撫衙門。”

鐵頭嘿的一聲笑,道:“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總之一句話,巡撫衙門不接案子!”

“我們不信!我們要求見巡撫許大人!”劉管家帶頭走哄叫道。

“對,我們要見巡撫大人!”劉管家一說完,身後的人立馬跟著舉手叫道,大有不見許梁本人,絕不罷休之勢。

鐵頭冷冷的目光在劉管家頭上掃過,沉聲喝道:“巡撫衙門重地,爾等敢大聲暄譁,以妨礙公務論處!來呀,給我抓起來!”

鐵頭身後的一眾巡撫衙門兵勇聽得指令,立馬上前抓人。劉管家頭一個被摁到了地上,接著又抓了七八個人,其餘的人見狀,驚叫一聲,四散而逃。

“憑什麼抓我!”劉管家頭被摁到了地上,啃了一嘴泥,瞪著鐵頭質問道。

鐵頭冷笑一聲,揮手把劉管家等人帶進巡撫衙門大牢,給關了起來,呸了一口,暗罵:蠢貨,抓的就是你!

告狀的人不但沒告成狀,反倒被抓了起來!訊息傳出去,很快便有鎮國將軍府的人來到巡撫衙門,請求見巡撫許梁,要求釋放劉管家。

來人在巡撫衙門前等了好一會,才見一名侍衛走出來,冷冷地看著他,扔下一句話:“劉管家衝撞巡撫衙門,關押一個月,以示薄懲!”

鎮國將軍府的人還想求情,便見那侍衛理都不理會,轉身進去了。

待到三月初十晚上,長安城的動亂越演越烈,當天夜裡,連鹽運司,苑馬寺這樣的權力衙門都遭了殃。鹽運司丟了十幾萬擔鹽引和幾千兩銀票,而苑馬寺內準備進貢給朝庭的十幾匹大宛良馬,也被人連夜牽走了!

布政使司衙門後院裡,布政使錢永泰對面前來質問的苑馬寺卿等人,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本官已經傳話讓他們停手了呀!是誰這麼不聽招呼,不長眼睛胡亂下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