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緊鎖的服裝店裡，稍微沉默了一會，享受了一刻的安寧。
一陣尖叫，女性的尖叫從砂礫對窗戶的拍打聲中，穿出。
“這是呼救還是恐嚇？”小姬對這種意義不明的叫聲提出了疑問。
“大概這是表達恐懼吧，人沒有必要對無關的恐懼，進行幫助。畢竟心理學也說，求助要有指向性，否則沒人會幫你的。”我讓小姬拿好匕首，自己則是抓好了垃圾桶裡撿到的廢棄木棒，如果可以，我還會沒必要拿著不到四十公分的匕首跟活死人來親密接觸，還不如用木棒將其推開。
“走吧。”小姬看向我，“再喊就招來更多活死人了。”
“沒錯，走。”
從後門再度出去。
沒想到這最糟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慘叫的妹子就在衚衕的出口處，活死人踉踉蹌蹌地走過去。
先是撞在牆上的活死人，慘叫的妹子倒在地上才偶然閃開了第一撲。
“救救我……”妹子可憐兮兮地喊道，目光看過來。
“這是你的原則吧，都指向你的求救。”小姬有手肘碰了碰我的胳膊。
“那是向你求救，怎麼看都是你比較可靠吧，霓虹漫畫裡多數女戰士多穿你這身水手校服行頭的。而且你也有刀。”我用手肘捅回去。
“行，我來，我對地球原住民很有興趣很有愛心的。”說著小姬上前，揮刀，一把戳進要襲擊慘叫妹子的活死人的眼窩。精確有力的戳刺可是要求很高的，看來小姬在詩人團真的是練過的。活死人的特點是偏幹的肉體，還好戳穿之後不會像活人一樣血液到處飛。
我一把拽起呼救的妹子，小姬也不戀戰了。但是我拽不動那妹子，原來妹子還拖著一個男的。
“他是誰？你不是在呼救嗎？趕緊走。”我對她說。
“救救我們。”
畢竟這是國家眼皮子底下，作為他們的特派隊員，還是稍微做下好事吧。我像在戰地一樣，低著姿態，抓著沒有意識的男的腋下，拖行。小姬則是帶著妹子退回去。
眼看著沒有活死人跟過來，我們先退回去之前就橋開鎖的店鋪裡。
“沒事吧？”小姬看到那個救回來的男性沒有意識。
“被咬傷了多久？”我看到那個男性的右手掌根少了一塊肉。背上衣服的破洞裡露出的肩膀也是少了一塊肉……
“我我我……記不清了，太可怕了……”妹子語無倫次，耳朵洞裡嘴裡，全是沙子，看來他們兩個人已經強行在外面轉悠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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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幾件棉質的衣服，弄成布條，把那個沒有意識的男性小心地綁起來，手腳，頭，全都固定在桌子上，像個被做做實驗的動物一樣。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愛人。”
“……”我不能直接告訴她，因為我信任小姬，知道活死人的傳播方法。但是她只能親眼見證，其實我也有親眼見證的想法。
“他也有可能會變成活死人喲。”小姬抓住了情緒失控的妹子的肩膀，不讓她妨礙我捆綁這個病人。
妹子看起來是個比我年長了幾年的上班族，真好啊，要是我也沒有加入什麼弒神計劃，誤打誤撞成為這樣的人，大概我還在上課呢，然後變成活死人。
“馬上就結婚了吧，感情這麼好，有房了嗎？”我學著像個赤腳醫生一樣隨口侃。
“在四環有……”
“臥槽，是個有錢人，可惜，活死人病毒之前，有錢沒錢都一樣了。放心吧，已經包紮好，用來束縛的都是柔軟的棉布，我們需要等他甦醒，他看起來有點口幹，你也可以口對口喂水給他。”我體貼地說道。
“那我們先迴避吧。”小姬也知道這種情景比較私密。
妹子呆呆地看著我們兩個。
或許她覺得呼救錯人了吧。
“拿好。”小姬把水瓶塞進妹子懷裡。
“謝謝，謝謝。”她還是有好好感謝我們。
但是我覺得她的精神狀態不佳，就想走了，臨走前，“對了，你知道這附近還有其他倖存者嗎？或者說還有軍方在鎮守？如果可以，一起過去找軍方的庇護也行。”
“不知道……部隊來過，但是後來走了。來過天#門附近，好像很快就撤退了。”妹子用瓶蓋裝了一點水，嘗試一點一點倒進昏迷男嘴裡。
“哦？還有嗎？”
“還有就是，我們之前是在高校上班的，高校也淪陷了，我看到很多孩子被困在裡面了，對，像你一樣大的哦。雖然是被困住，但是活死人一點也攻不進去，是非常不可思議。”
“嗯，雖然我是高中生的年紀，但是已經沒書讀了。”我解釋道，妹子隨即以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偏離了正常軌道就要鄙視我這樣麼？
“嗯，你先照顧好傷者，我們會比一下，最好還是清理一下創口。”
“好的。”妹子稍微振作了不少，從猙獰的活死人的嘴臉裡離開了一段時間之後也冷靜了下來，然而她大概不會相信，活死人的傳染性。
小姬悄悄地看著我，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等著我的節奏，真是機靈的女孩子呢。
“嗯，走吧。”我戴上帽子口罩，小姬也全副“武裝”。
兩人悄悄出門……啊，還是見不到比較好，註定的悲劇。無論是不是末世，每一步都是充滿痛苦的。
下一步是前往天#門，尋找部隊的蹤跡，再不行，就是前往不遠處的高中，尋找其他倖存者，詢問情報。
天#門這一區域有很多重要的機構，甚至包括主席紀念堂，我想到可能部隊來一趟又撤退了，只是撤退了重要的機構和機構所屬的物品。什麼資料檔案。
沒離開之前的房子多遠，又聽到了那個女孩歇斯底里的叫聲，畢竟容易驚叫的人終究是喜歡驚叫，無論是否安心下來，這次大概她會跟她的愛人一起變成活死人吧，也算是另一種相守。
雖然還是不認識路，但是有了那個尖叫妹子的指路，我們還是知道了天#門那邊的方向。
因為沙塵暴的關係，幾乎和活死人擦肩而過他們都沒什麼警覺，這倒是個好事。
越接近天朝信仰中心，活死人就越少，所以更加堅信，在爆發災變之後，部隊來過這裡一次，取走重要東西的時候，清理了一波活死人。
“好像風暴變小了。”小姬抬頭看看天空，昏黃的天空稍微亮堂了一點。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沙暴終於開始停止了，能見度逐漸恢復。出了大街。
街道的柏油路上全是幾十毫米機炮的痕跡，彈孔更是多不勝數。大批坦克甚至是飛機的殘骸靜靜地躺在偌大的廣場上。
活死人的屍體則是散落在戰爭機器的殘骸之上。
看得出來，這裡經歷了兩場大戰，先是外星人和人的激戰，之後是活死人和人的激戰。
“土人川教官說的沒錯，對天朝的入侵作戰已經開始了，在我們潛入的時候。”我向著廣場靠近。沒了沙暴掩護，要更加小心，活死人大概會變得機靈一點，或許還能收集一點武器再移動。
“可惜呢，作戰才展開，就被你敬愛的教官打死了總督，才引爆了這個活死人生物武器，……也罷，這也是終止戰爭的方法吧，畢竟這種生物武器一點都不好用，因為它對我們雙方都有著致命效果。”小姬似笑非笑。
“我也覺得很搞笑……活人的戰爭是停止了，還得跟死人作鬥爭。對了，你能確認這些飛船的自動炮臺還在工作嗎？”
小姬搖搖頭。“我也不確定。最好還是別靠近……因為AI在堅守任務這種事情上，比有機生物擅長多了。”
我打消了過去收集武器的想法，“你們軍方的情報和決策都很給力啊，直接從天朝人的信仰之處開始登陸進攻，一旦粉碎這個信仰中心，不過也不見得怎麼樣，畢竟主席說還有廣大農村。”
“什麼你們我們……我什麼都不屬於~”小姬不開心地看著我。
稍微繞道，來到主席紀念堂這邊，“稍微還是想進去看一下，還是有點擔心或者說是好奇。”我拉著小姬的手。
用來分割人流的紅繩全部倒在地上，紀念堂的雄偉柱子上全是彈殼，還有兩根被外星人的導彈還是我方的坦克主炮，打斷了。大堂空蕩蕩的，還好領袖遺體還是被順利撤走了，我松了一口氣。祖國穩得很呢。
“你看那個。”小姬忽然喊我。
她指著遠處一個不起眼的登陸艙，那是外星人的登陸艙，但是沒有機炮。
“這個就是活死人病毒的進攻艙。”小姬解釋，“知道原理不，活死人已經把全球攻陷，因為會發射上完個這樣的登陸艙在人口最密集的地方，登陸倉裡裝著機械化改造的活死人…………所以他們會非常難纏，傳播能力也很強，但願我們不會碰到它們。”
“機械改造的活死人！”我決定還是有點想冒險去撿一挺機關槍。
“放鬆點啦，”小姬拉住了我的胳膊。
既然在戰場遺蹟裡，一無所獲，只好前往下一處地方，附近的高中校園，據說有倖存者。而且都是學生……大概只是傳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