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午夜夢迴,他都能看到血腥的一幕,他抱著父親血粼粼的頭顱,單槍匹馬衝出敵人的包圍。
還有……一個個死不瞑目的夜家人的臉。
皇帝全身冒著冷汗,光聽著夜闌的平靜的訴說,內心卻如同一萬匹馬奔騰而過,臉火辣辣的。
那個時候他在幹什麼?
他還不得父皇的待見,當著一個小小的皇子,為了在皇宮生存,儘量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冷老將軍嗚咽的哭的泣不成聲。
張閣老撇開頭,暗暗的抹著眼淚。
“當年的監軍是顧家,除了顧家能傳遞軍機,還能有誰?”
冷風冷笑道:“這一次南陽王的造反,也是受到顧家的鼓動,而倭國人這次也是跟顧家勾結一起,想要從我們手裡搶人,只是沒想到,夜闌暗中幫我押送。”
這一次倭國人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皇帝沉默了,握著的拳頭在冒汗:“顧家這是想幹什麼?”
張閣老皺著眉頭,他不好多說。
冷風同樣抿嘴,想幹什麼?
這還不明顯嗎?
方才在朝堂上,顧家的一些舉動還不足夠證明嗎?
“下令圍住顧家,不得讓任何出入,南陽王……帶朕去見南陽王。”
冷風點頭,他陪著皇帝去天牢,而夜闌重新帶上人皮面具,護送冷老將軍回將軍府。
顧家!
父子倆前後進入書房,顧國公氣的摔了好幾個花瓶。
看著滿地的碎片,顧仁義卻一點也不心疼。
等到父親當上皇帝,還會有更好的東西。
整個大梁的江山都是他們顧家的,還會心疼這點小玩意。
“父親,現在怎麼辦?這小皇帝分明已經不受我們的控制,他這是想著擺脫我們顧家的掌控了。”
“哼,想擺脫我們顧家的掌控,他真是天真,一個冷家!以為抓住了冷家這棵救命稻草,就能讓我們顧家乖乖就範,讓出朝政大權,門都沒有。”
顧國公氣恨的道。
“可是……他們一直這樣,我怕朝中大臣……還有……怕他透過冷家,想要把我們顧家滅了。”
畢竟,南陽王那邊已經招供了。
“哼,那又如何,他真當我這些年是白乾了?西營的人是我的,就連宮中的禁軍也是我的人,他身邊的更有我們顧家的眼線,他的一舉一動,從未逃過我們的監視。”
顧國公譏笑道。
在他看來,小皇帝還是太嫩了,既然他這麼著急要拿回皇權,那麼……他就讓他提前養老。
反正,他女兒已經生了一個皇子,還是他唯一的兒子。
十六歲養老,一點都不過分。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外面被圍起來了!”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兩人聽到,開啟房門,就看到大批的冷家軍,已經將顧家前前後後圍得的水洩不通了。
帶隊的是吳大統,他穿著鎧甲走進顧家。
冷峻的面孔,盯著顧家一眾家卷,當看到顧國公的時候,嘴角不由的上揚。
“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讓我看守顧家人的安危,畢竟最近倭國人囂張,又來了我們大梁,為了你們的生命負責,顧家所有人都不許外出,包括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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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仁義滿臉憤怒,這個狗皇帝還真敢。
美其名保護,其實就是軟禁他們。
等他們調查,調查個屁。
到最後,還不是給他們顧家定罪。
看來……到了,不是你死就我亡的時候了。
顧國公冷笑一聲:“那就多謝這位將軍了,這些天要辛苦你保我顧家的安危。”
說完,轉身憤然的離去。
顧仁義見狀,緊跟在他背後:“父親,現在怎麼辦?我們被軟禁在家,可得抓緊時間把訊息放出去。”
顧國公看了一眼四處:“你去找幾個信的過的下人,來我書房。”
顧仁義看了一下四處,點了點頭。
轉身叫了幾個親信,進了書房。
“你們分別帶著我的書信,送去西營和禁軍統領的手上,此外……後日宮中接見倭國使者的宴會動手,讓楊知禮準備好,前去朝中幾位大臣家中坐坐。”
宮中有他的人,宮外還得需要謀劃一下。
目前只能用的人,也就楊知禮了。
幾人拿著書信,從密道離開顧家,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顧仁義始終不放心,又派了一人,寫了一封信給顧氏,還附送了一個劍穗。
拿著信的人,這才離開顧家。
此時,顧國公府被下旨軟禁的訊息,很快震動了整個朝野。
楊知禮回到家,家門就被敲響了,一看是顧家人,嚇得慌忙關上家門。
“這是我們國公爺給姑爺的信,看完之後,當即燒燬。”
楊知禮顫抖的開啟信件,一目十行,額頭全都是冷汗。
顧家真的反了,他們讓他按照這些名單上的人,每家每戶拜訪。
這是想幹什麼?要他們逼宮嗎?
皇帝才十六歲,就要逼著退位了。
他咽了咽口水,送信的人一直盯著他:“姑爺可記住了?記住了現在就燒掉吧?”
楊知禮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盯著自己的顧家奴才,他這是什麼意思,是防備他留下書信告發顧家嗎?
但是,眼前的顧家奴才,完全不是來福那個傢伙,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他強忍著怒意,走到一旁的,點著了書信。
顧家奴才見到,便轉身離開了,手裡還拿著另外一封信。
他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並不是離開他楊家的樣子,是去顧氏的院子嗎?
什麼時候,連個顧家的奴才,都對他們楊家如此熟悉了。
看著燒著的書信,他慌忙踩滅,拿起一看,幸好……幸好最重要的一部分沒被燒掉。
顧家,想想還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呢。
有了這個證據在手,他何愁不能洗脫嫌疑。
收好書信,從書房走出,調轉方向朝後院走去,親眼看到那人離開,才推門進去。
房裡的顧氏,見到他進來,慌忙收起。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被楊知禮搶走了。
“楊知禮你幹什麼?還給我。”
楊知禮舉起書信,顧氏身高有限,根本看不著。
“哼,誰的信,讓你如此緊張?是哪個姦夫的嗎?”
顧氏臉色發白,全身顫抖著,居然沒了以前的囂張氣焰。
“楊知禮,你只要把信給回我,我保證以後絕不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