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聽到她的話，氣的半死。
她這個女兒明明長的挺聰明的，怎麼這麼自私呢。
“混賬，你就不替我們何家一大家子考慮嗎？如今皇上已經想著怎麼端掉我們這些世家，如此緊要關頭，你卻要掉鏈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混賬玩意。”
她怎麼就成了混賬玩意了？
何氏越想越不明白。
何家跟章家蛇鼠一窩，已經緊密的聯絡在一起了，難道他們還怕章家過河拆橋不成？
“娘一直張口閉口要我回去，是爹和大哥的意思吧？”
何氏心涼的問。
何老夫人動了動嘴唇，不說話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你自小享受了家族帶來的富貴，就該知道，這富貴不是白享的。”
何氏抿嘴苦笑：“女兒自然不會忘記父兄對我的疼愛，但是……父兄可曾想過，我只是僅僅因為一個姨娘賭氣回來嗎？章家……早就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了。”
門口守著的嬤嬤，不敢出聲，聽到何氏說的話，終於忍不住走進屋裡，撲通一聲跪在何老夫人腳下。
“老夫人，夫人在章家如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絕不會回來的，老爺他就個寵妾滅妻的玩意，如果不是有何家這個後盾，他怕早就翻臉不認人了。”
她是何氏的奶嬤嬤，早年喪夫喪子，之後陰差陽錯進入何家當了奶嬤嬤，對何氏一直如同親生女兒一樣。
“這些年，章家已經大不如前，吃穿用度花的都是夫人的嫁妝，夫人才一走他們就支撐不住了，讓夫人回去就是想夫人繼續貼補他們啊！”
她梗咽著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這還不算什麼，可憐的是連少爺也不理解夫人，夫人才一氣之下回了家，就是想看看他們章家是什麼態度。”
何老夫人聽著奶嬤嬤的話，她睜大了眼睛，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信中居然只字未提，就連她這個糟心的女兒，回到家中這麼久了，也不提起。
她目光看向何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何氏被她的一臉懵。
“蠢貨，這事你應當一回家就算不跟你父兄說，也要跟為娘說，你可知道，章家對你如何，就表示著對我們章家的態度如何。”
章謙要真是個寵妾滅妻的人，甚至不把他們章家放在眼裡，那麼章家跟何家的船就沒必要繼續開下去了。
“回京城的事，暫且就這麼算了，待我跟你父兄商議過後再說。”
何老夫人站了起來，冷著一張老臉走了出去。
看著何老夫人離開的背影，何氏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淚眼婆娑撲在床上哭了起來。
奶嬤嬤趕緊起身，跑到外面，讓人取了冰水進屋。
心疼的說：“夫人，趕緊敷敷臉，明日你還約了閨中好姐妹出去踏青，可千萬別讓人瞧見了。”
嘆了口氣說：“夫人也要明白，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一張臉，老夫人說的也沒錯，你雖嫁出去的何家女，出嫁前享了常人沒享過的福氣，女人啊！這輩子，可不就是出嫁前為父兄而活，出嫁後為夫婿和孩子而過嗎？想明白這點，你心裡就好受了。”
接過帕子敷著臉的何氏，沉默不語。
抬頭看著燭火晃晃出神，為何女子就該要認命？
奶嬤嬤嘆了口氣，話已至此，她若繼續說下去，就僭越了。
……
何老夫人從何氏的院子離開，直接朝何老太爺書房走去。
此時，何老爺正在將何大彪的死告知和老太爺，何大彪是何家奴僕，在山上落草為寇，也是他們的為了建立訊息網，聚攏撫州財富的手段。
沒想到，何大彪就這麼死了。
死的時候，還不明不白，只說了四個字。
讓他們心裡有了警惕，難道除了楊楚驍來撫州，皇帝還派了其他人秘密潛入撫州不成？
“此事一定秘密清理，絕對不能讓何大彪死了的訊息跟我們有任何的牽扯，另外讓何大福去秘密調查，到底是什麼人滅了整個山寨的人。”
何老太爺眯著眼睛，臉上有很深的皺紋，如同山丘褶皺一樣。
隨著他陷入沉思，臉上的褶皺變的更加明顯。
何茂財點頭，他跟何老太爺是一樣的想法。
門口隨從說老夫人來了，他上去開門，何老夫人拄著柺杖走進屋。
屋裡氣氛一下子變了，何老太爺眉宇間鬆動了不少。
“怎麼樣了？珍珠可願意回去了？”
何老夫人搖頭，看到她搖頭，屋裡的男人臉色都變了。
“好好的在京城呆著，有我們何家撐腰，她沒事在這要命的關頭跑回來幹什麼？”
何老太爺冷哼了一聲，剛有的一絲柔情都沒了。
何茂財低下頭，這是妹妹的事，理應她不該插嘴。
何老夫人嘆了口氣，將奶嬤嬤的話說一遍，又道：“若真是如此，章家人這三十幾封信，卻沒有一封提起，我們何家多少年沒去京城了？怕……章家早就變了。”
何氏說到底是她女兒，作為母親，哪個女兒願意自己女兒受委屈。
但是……家族和孩子的幸福，她還是偏向家族的榮辱。
何老太爺板著臉沉默了：“既然如此，便不急著回去，茂財你寫封信去章家，試探他們一下，若是章家……真敢如此，我們何家也該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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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皇上想要清繳撫州，他們何家是逃不掉的，這是事關生死存亡的時候，絕對不能馬虎，章家的態度很重要。
“此外，你派人秘密去京城，打聽清楚”
他想了一下，又道。
何茂財點頭，他也覺得，何氏不是任性的人。
何家培養出來的兒女，一向都不是傻子，要是章家真敢如此欺人太甚，那他們何家自然沒必要再搭上這條船，大不了魚死網破。
“娘，妹妹那邊，你還是要開導一番，已經成親那麼多年了，洪兒現在都已經是禁軍統領了，除非事關生死，她是絕對不能和章謙和離的，就算不為了何家，也要替洪兒想一想。”
他們何家為何一直對章家如此信任，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章洪，何氏生的章家唯一的子嗣。
今後章家榮光了，不都全都是章洪的，他們的親外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