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轉身走出檔案室，看向蔣峰親自端來的兩份資料，突然開口道，“這些安保人員以及賬目上的錢我應該也有權利調動吧。”
“……”
蔣峰沉默了一下，“當然可以，您是負責H市的理事，每月都有一百萬的金額可以隨意調動，除此之外，處理一起0級畸變效應，同樣有一百萬的補貼，一級則是五百萬到五千萬之間，具體情況視危險程度而定。”
“至於人員方面，您日常有權調動五名安保人員，這五人就相當於是您的保鏢，負責您的飲食起居，除此之外，協會在這邊還有幾套房產，您也可以隨意居住。”
“我知道了。”
陳攸擺了擺手，伸手接過兩份資料，“那麼先將那一百萬打到我的賬戶上。”
“好。”
蔣峰有些想要說什麼，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攸將兩份資料塞進自己的揹包中。
賬目這種東西陳攸看不懂，但他卻可以找到能看懂的人，看看裡面有什麼貓膩。
而且看那些資料中王雙喜解決事件的日期，顯然兩人之間的貓膩不少，這種事被拿捏住，蔣峰就算想要耍什麼小手段，也要顧慮顧慮後果了。
等到錢到賬之後，陳攸總算露出滿意的目光，他先是給楚經理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辭職的意思，然後才再次離開公司，在蔣峰的引領下來到東郊的一處別墅前。
當陳攸下車時，便看到了一棟足有五層高的小樓，這棟小樓的規模相比起麟宮的豪華毫不遜色，甚至還有過之，按照蔣峰的說法，這裡便是協會在H市所有的房產中，價值最高的一座了。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是一座獨棟的別墅，四周百米內幾乎沒有任何建築存在，完全就是一座大型莊園。
“這裡原本是王雙喜居住的地方，您可以先入住進去，今天內我就會安排人將裡面打掃乾淨。”
蔣峰殷勤道，“同時這座豪宅裡還配備了三輛車和六名保姆，如果您覺得不夠的話，我可以讓人再多派幾個。”
“不需要了，讓這些保姆離開吧。”
陳攸回答道，“我不希望自己的房間裡陌生人出沒。”
“那五個保安呢？”
蔣峰有些愕然。
“一樣，我不需要他們。”
“明、明白了。”
蔣峰點了點頭，將別墅鑰匙遞給了陳攸，然後才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陳攸在這間別墅內逛了一圈，倒是發現了不少王雙喜的生活痕跡，對於這些他全都丟到了垃圾箱中，然後才挑了一樓的某一間房屋住下。
這間房屋的視野很好，能看到百米開外的公路，而窗戶也能直通後院，如果遇到危險，完全可以第一時間透過窗戶離開。
在這裡休息了一會，等時間來到傍晚，陳攸才再次取出了怪談筆記，露出沉思之色。
從今天對怪誕協會這個組織的瞭解上，陳攸差不多已經差不多瞭解了這個世界的體系。
簡單來說，官方是鎮壓一切的存在，無論是畸主的質量還是數量，都是最強的。
然後，便是各個民間組織，也就是協會的存在。
嚴格來說，協會也是官方的下屬機構，可以直接指派高層掌控協會，卻沒有徹底合併協會，而是選擇給了各地協會極高的自主權，這一行為，顯然是有深意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陳攸可以想到，之所以官方選擇這個方式，便是因為氦石資源的問題。
也就是說，氦石的數目不是無限的，不足以供應所有不可接觸者每月的消耗，因此選擇這種方式後，就可以將內部矛盾轉化為外部矛盾。
我一個月給你XX顆氦石，發給誰，不發給誰，你自己看著辦！
這就是官方的意思。
所以每個月都會有一些不可接觸者無法得到氦石，那些人唯有從黑市去買，或者乾脆就只能就地等死。
當然，經歷畸變效應的絕望和痛苦後，這些人自然也不是善茬，在臨死前，他們也會拼盡全力拖著自己身邊的一切走向毀滅，於是協會的管理方針才會體現出來——
如果協會旗下的不可接觸者惹下太大的亂子，那麼協會的高層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協會高層為了不被官方處理，那麼唯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自己先動手先清理掉一批最不受控制的不可接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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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倖存者圈子，便是這樣一部等級森嚴的機器。
官方位於頂端，掌控著所有人存活下去的依憑，同時鎮壓一切。
協會是管理層，管理著民間大部分不可接觸者和畸主。
而畸主則位於前線，負責處理畸變效應，維持社會的穩定。
至於最底層的不可接觸者，那就是真的炮灰了，甚至協會還很樂於見到不可接觸者的死亡，畢竟這種東西割了一茬又一茬，數量遠多於畸主，永遠也割之不盡。
於是，這種承上啟下的制度不僅能極為高效的完成轄區內的畸變效應，還能壓制各地協會的實力，官方甚至連罵名都不需要揹負，就能維持社會最基本的穩定。
“看來成為畸主，也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陳攸搖了搖頭，雖然不可接觸者是炮灰，但畸主何嘗不是一個更高等級的炮灰，如果真到了某種緊急時刻，該犧牲還是要犧牲的。
所以，只有一種方式能打破這一切……
陳攸低頭看向手中的黑色筆記。
【契約者：陳攸（13）】
【壽命：7】
【念：0】
【怪談因子：喜1098、怒3201、哀1340、怨3500、懼5890】
【寄語：死亡並非怪談的主旋律，但卻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從昨天到今天，怪談因子又積攢了上千點，顯然那個《微笑的男人》正在不斷發酵，差不多每天都可以為自己提供不菲的點數，不過到了現在，陳攸心底除了慶幸外又有了新的憂慮。
因為他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對怪談並非是沒有防備的，每個城市都駐紮著畸主，一旦怪談傳播的太過，很容易引來那些畸主的追殺。
既然如此，與其拼人品，倒不如改變一下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裡，陳攸不禁回想起當初的念頭，曾經他無意中藉助媒體的力量，獲得了一大批怪談因子，當時他就產生過一個想法，那就是借用網路的力量。
在網路上創造一則怪談，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後果？
陳攸眼中明暗不定，那些存在於現實中的怪談很容易被畸主發覺並找到，雖然怪談無法殺死，但可以被拿走畸物而關押，那麼，如果在網路上呢？
如果要說人口密集度，那麼又有哪裡能比得上網路，全球數十億網民使用者，幾乎都是潛在的怪談傳播者，這樣一來，自己能獲得的怪談因子，恐怕簡直是如山如海。
想到這裡，陳攸眼前一亮，迅速攤開筆記書寫起來……